第三百零一章宾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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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与三位内阁大臣走入时,罗玄聂小凤等人已经退了出去,康熙坐在床前,身上沾染了丰离的血迹,却并不在意,只是乍一进来,众人亦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皇上!”

虽是已知康熙时日无多,但这么重的血腥味,他们依然还是会担心。

“朕无事。皇后服下毒药,欲为朕殉葬,朕并不愿,这些血,是皇后的。”康熙简洁地说了来龙去脉,四人听得都是一怔,皇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无论是哪一位登基,她是定然是皇太后无疑,可她却服下毒药,要与康熙殉葬,这样的情感,又有几人可得。

“召你们进来,朕是时日无多了,有一些事,要吩咐你们。”康熙说着,朝李德全使了眼色,李德全奉着一个盒子上来,站在胤禛的面前。“这里面放的是满蒙汉三语的传位诏书,朕去之后,你即诏告天下。”

早在康熙去雍亲王府时留下那一句,胤禛就猜测康熙属定的人选是自己,可此时,眼见这据说放了传位诏收的盒子,胤禛才有那脚踏实地的感觉。但面上还是装了诚惶诚恐的样儿,“皇阿玛。”

康熙挥了挥手,却是不愿再做虚假的姿态。“大清的江山,因着朕的仁慈,千疮百孔,你登基之后,自当励精图治,还天下一个清明盛世,但也要切忌矫枉过正。先时朕曾斥你喜怒无常,这些年你一直克制自己,这很好!你的兄弟们,若是他们安份守己的,你自放过他们。可知?”

“皇阿玛放心,只要兄弟们安份,儿臣绝不为难他们。”胤禛立刻叩头许诺。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又交代了一些事儿,气息越发的微弱,最后,康熙道:“皇后。皇后只怕是不会受太后之位的。她连朕皇后这个位子都不见得稀罕,朕去了,她定不愿要那些虚名。不过。无论是前朝或是后宫但有不决之事儿,她会帮你的。”

这一番话,不管是胤禛还是这三位大臣都是一愣,康熙道:“朕给皇后留了几道圣旨。朕倒是希望没有用得上的那一天。老四,你要好自为之。”

“是。皇阿玛!”胤禛答应着,康熙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朕陪皇后呆会儿。”

李德全立刻引了他们出去,胤禛抬头看了一眼。康熙却已经脱了鞋子,慢慢地靠近丰离,胤禛不能久呆。随着三人一同离去,只是在门前。胤禛还是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康熙已经靠在丰离的身边,轻轻地吻了丰离的额头……

“阿离,其实朕还是自私的,自私地留你在这世上受苦,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死在你的后头,不会再让你受这些苦了可好?”康熙握着丰离的手,看着她的容颜,真是舍不得闭眼呐,脑海中,闪过他的一生,幼时并不得宠,出宫避天花,阿玛逝世,登基为帝,生母病逝,与皇祖母相依为命,十四岁娶皇后,十六岁除鳌拜,亲政。平三藩,第一次见到小小的阿离,那时的他,却也是万万料所不及,有那样一日,他会爱她入骨。

是什么时候对她起了异样的心思的呢?细细想来,那佟佳氏说出他会爱她的预言,他是不以为然的,那时的丰离太小,虽是显露了聪慧,可他自小是在皇祖母的告诫下长大,贵为帝王,不可动情,他已渗入骨血。可随后皇祖母深怕她成了让他变得不像帝王的人,竟然以祈福之名让她去了素清观,他直以为皇祖母太过慎重,但还是免不得对丰离多了几分注意。

他知道她在素清观里过得逍遥自在,自得其乐,端献姑姑对她宠爱有加,虽不得已将她送来了素清观,为了丰离,却把素清观变得不像庵堂,他听到暗卫说起小小年纪的她深得庵堂里人疼爱,庵堂里的人怕她长不大,还偷偷给她卖了肉吃。

之后,流舞出嫁,她也离开了京城,再见时,她已经从一个精致的女童,长得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丰离的容貌无异是极出众的,相比流舞的明艳,她更宛如一汪池水。康熙并非没有见过美人的人,他宫的妃子,以良嫔的容貌最为出众,当初他亦是因良嫔之容貌而宠幸于她,但比起丰离来,良嫔却少了许多味道,尤其一双眼睛,丰离的眼睛最为有神,不说话时,她的眼睛是沉寂的,可随着她张口,眼睛却是变得生动而自信,举止投足之间,都是那般引入注目。

没有让他意外,她用了助大清迅速平定噶尔丹之乱为筹码,只要婚姻自由。相比一国太平,一个小女子的婚姻大事,更显得无足轻重,他与皇祖母同时的答应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丰离的本事,比起端献姑姑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端献姑姑执掌科而沁大权多年,但因准噶尔部壮大,她并不能将势力渗入准噶尔部中,但丰离却做到了端献姑姑没有做到的是,断了准噶尔部的盐,先让准噶尔部起了内乱,随后集三方之力,迅速逼退准噶尔部。

在听到大胜的战报时,他也才意识到,丰离的手段,对丰离关注更多了起来。

随后除夕发生那样的事儿,也是他料所不及的,那另一个他,带着对丰离浓烈的感情逼退了他,他还有意识,他可以感觉得到,那一个他对于丰离执着,以半生之功德,回到过去,提醒着他不可失去了丰离,在那个他消失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似乎对丰离多了许多不一样的情愫。

所以,在丰离中了春药之后,康熙心里是高兴的,当然就顺势而为,要了丰离。他们的纠葛由此开始,丰离并不愿意跟他的,那一份不甘,他清楚地感受到,却也更想征服她。想要她跟其她的女人一样,一心一意地受着他。

可他注意是失望的。康熙回想着自己当年的想法,又有些庆幸,在他分不清是他自己的情感,还是那个他残留的情绪影响着他时,他一如丰离要求的,只守着她一个。

端献姑姑与皇祖母的相继去世。他只以为是意外。他虽难过,却没有想过要怎么深究,独独丰离却执着着。哪怕所有的事情都指身端献姑姑之事并不光明,她却一如既往地要查,一坚持,更是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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