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苟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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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临不是个很依赖烟草的人,但是此时他很想在车上抽一支烟再走进咖啡馆。
他曾经有很多理由选择结婚,为了商业利益,为了站稳脚跟,但是这些随着离开华悦和离开京城一并消解了。没有了工作上的需求,仅靠感情也无法支撑他走入婚姻。况且里头坐的那姑娘他连名字都没记住呢。
他打开备忘录,幸好有先见之明提前把对方的信息记了下来。虽然是例行公事,但也不好就此太过敷衍,给别人不好的体验。
余临掐着表,在约定时间前五分钟终于迈开步子走进去,尽管他看到姑娘更早地就坐在了座位上。独身一人的只有她,即便没有约定好的白色衣服,他直觉就是这位频频往窗外看的姑娘。
他一进门就径直走向她,要是认错就正好找借口走人。哪知对方目光立即锁定了他,笃定得不行。
余临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和他要开会或者接洽商业伙伴时别无二致:“你好,请问是常小姐吗?我是余临。”
对方脸上浮现出一种意料之内的喜悦,尽管不太明显,大半都遮盖在她的眼镜之下。
“你好,我是常希彤。”
余临的察言观色成了一种习惯,将对方神色尽收眼底之后再斟酌开口。唯一让他省下这个力气的是谢弘深,因为不必讨好和揣摩,太好懂,太容易满足。
寒暄几句后余临终于入座,他不是第一次相亲,非常老道地推出一个暗蓝色的缎面礼盒。
“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就选了一个可能会适合你的胸针。”
“这……太不好意思了吧。”
“我的一点儿小意思。”
一般人如果相亲收到礼物都会不自觉以为对方对自己有意思,然而常希彤也是深刻浸润在职场的人,这一点完全没有撼动到她的芳心,反而大方地收下了。除此以外,她还察觉到面前这个帅哥是套了十二层冷淡疏离,足够礼貌,也足够客套。
第一次见面嘛,可以理解。
“说到安迪沃霍尔的画,最近美术馆有画展,能不能赏脸下周一起去看看?”常希彤说。
余临放下咖啡杯的手顿了顿,问:“是谁的画?”
“穆夏。”
“哦,穆夏,他的画很有商业价值。”余临不动声色地拐走话题,“你觉得他的风格怎么样?”
“他笔下的女性都很富有魅力……”
在常希彤滔滔不绝地阐述洛可可风格的起源和为新古典主义取代的时候,余临还是保持着礼貌凝视她眼睛的姿态,只是视线有轻微的失神。
他总感觉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还没来得及确认,常希彤又抛出了新的话题。
“余先生,你为什么想结婚?”
“我不知道。”余临诚实道。
“我倒是很羡慕你。”常希彤说,“男人到四十没有结婚——啊,我不是说你——还能安然无恙,女人二十五没有结婚就要接受社会的指点……”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的确很不公平。”余临说,他不露痕迹地看了眼手表,已然过去一个小时。
紧接着常希彤恨不得将波伏娃的《第二性》现场背诵全文给余临听,一向善于倾听的余临也有些坐不住,他不反对那些观点,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所幸常希彤在饮完手里的冰咖啡之后及时刹住车,她起身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多么熟悉的拒绝。余临却迫不及待看到她走掉。
“我来买单就好。”余临说,“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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