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原创首发(2 / 2)
如果奴役她也算一件事的话。
“这样……”楚雀失落地说,“我昨天叫冷千山,他说他不来,有事要忙。”
寿星不适合黯然神伤,丛蕾劝慰她:“他,呃……他说忙可能是要去菜市。”
“菜市?”楚雀瞪圆了眼。
“嗯,”丛蕾道,“每个周末早上他都要去菜市场摆摊。”
“看不出来。”楚雀慨叹,不仅不觉得丢份,反而愈加地佩服起冷千山,他只比她们大了两岁,却已经可以自力更生,难怪比一般的男生更显成熟。
丛蕾:“你们经常联系么?”
“我每天都发消息给他。”她会跟他描述自己这一整天都做了些什么事,楚雀难为情地说,“但他不一定回我。”
有时她长篇大论说了一堆,冷千山就回她三个字:“朕已阅。”
楚雀往往捧着手机,又笑又气,但只要他看了,不拉黑她,就是对她最大的鼓励,她的迷恋来得轰轰烈烈,冷千山是钓鱼人,而她是一条游曳的鱼,拼命地去够那鱼饵,想让他多了解一点自己。
休息片刻后,楚雀打开电视机,让众人玩游戏,他们说的“任天堂”“wii”“生活大爆炸”丛蕾一个都听不懂,只知道是种体感游戏,大家戴上手环,模拟现实中的竞技动作,还可以跟着画面跳舞。
他们玩得大汗淋漓,丛蕾孤零零地傻坐着,楚雀让她也选个游戏加入他们,奈何丛蕾最讨厌运动,别说在裴奕面前蹦蹦跳跳,她担心自己再出丑,不顾楚雀的挽留,执意告辞回了家。
天色已晚,丛蕾走到小区门口,如释重负地卸下防备,经年的楼梯被踩出错落的缺口,这是她的生长之地,比之华丽的洋房,凋敝的小区更能给她安全感。
丛丰仍旧不在家,丛蕾穿针引线,先给冷千山缝裤子,细致地剪掉他腰带的线头。她把冷千山的衣服分好类,他们家用的还是半自动洗衣机,丛蕾往洗衣筒里倒了几盆水,将肥皂泡在里面,形成肥皂水,然后再丢进衣服,假装是自己用肥皂手搓的,要是这样冷千山还能闻出洗衣机的味道,那她只能朝他五体投地了。
丛蕾与冷千山斗智斗勇,另外一些沾了油、领子脏的衣服洗衣机洗不干净,需得用她勤劳的双手来解决,她给冷千山搓着后衣领,思绪东飘西荡,蓦地想起冷千山来一中时,和他一起的那个男生穿的内搭长袖,相当眼熟。
丛蕾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她记得印着的卡通图案,她洗过。
难怪那件衣服格外的大,难怪她没见冷千山穿过,难怪她会洗那么多衣服……
冷千山上次为了整她,把别人的衣服也收集来扔给她洗了!
只有他做得出来!丛蕾气得发指,不知道自己被蒙着洗过多少冷千山朋友们的衣服,她在洗衣盆里照着他的衣服一通乱踩,犹不解恨,几步跑上楼,跟冷奶奶道了声好,便汹汹冲进他的卧室:“冷千山,你是不是把你朋友的衣服也给我洗了?!”
冷千山背对她,在看什么东西,丛蕾走近了兴师问罪:“喂!”
他这才转过身,手上握着一个硬壳笔记本。
她的日记。
楚雀说,她会把每一天发生的事都告诉冷千山,丛蕾也会,但她不敢告诉裴奕,只能写在日记里,那是她一封封寄不出去的信,记录着她朝朝暮暮的情怀,点点滴滴的忧郁,她借着这些纸张哀诉发泄,正是它们,支撑着她前行。
丛蕾目疵欲裂,轰地扑过去抢夺她的珍宝。冷千山站起来,手抬得高高的,举着她的日记,随意翻了一页,平平地念道:“十月二十五日,裴奕,我楼上的邻居又欺负我了,我真的好恨他,我什么时候才能搬出这个鬼地方,再也不见他,我受够了这种日子。”
“十一月二日,裴奕,我还是不敢和你说话,我很羡慕她们可以自由自在地问你问题,楼上那个人今天让我给他洗了一大堆衣服,我的手又酸又累,为什么这世界上总有这种恃强凌弱的人呢?希望他们可以赶快消失。”
冷千山的鼻息结着一层寒冰,阴鸷地盯着她。丛蕾又撕又拽,狰狞地拉扯他的袖子,眼里只有那本日记,好似她的命根子,她将他的袖口扯开了线。冷千山的手腕上被她抓出好几道深深的血痕,然而他悍然不动,脖子上暴出森森的青筋。
他知道丛蕾常常跟他急眼,却不知她竟然会憎恨他。这本日记里不是对那个裴奕的盲目崇拜,就是对他恶毒的鞭挞。他过了最初的愤怒,唯余心寒齿冷,冷千山一直以为他是最了解她的人,可是她甚至不愿意在日记里写下他的名字,他只是“楼上那个人”。
冷千山忽然才发现,丛蕾已经悄悄长大了,并且有了自己的主意。
他一恍惚,被丛蕾疯狂地夺过日记本,她胸膛剧烈地起伏,他们针锋相对,房间暗藏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冷千山薄唇微启:“我给你买香水,是让你去给别人闻的?”
丛蕾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你他妈居然敢瞒着我。”冷千山刻薄地说,“丛蕾,谁会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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