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1 / 2)
长发骤然被曾晗芳用力向后撕扯,疼得曾柔脸色发白。
“逃?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曾柔!你太天真了!”月光下,曾晗芳的眼中闪着暴戾,兴奋扭曲的面庞异常狰狞,“死心吧,不会有人来救你!”
曾晗芳发了狠的拉扯着曾柔往偏楼走,身为一个私家侦探曾柔本身功夫不错,奈何此时受药物影响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儿力道都发不出。
一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让曾柔心生不甘,难道她就这么栽在曾晗芳手里啦?
曾柔狠狠咬住口腔内壁,铁锈般的血腥味充斥口腔,刺疼感令她的大脑短暂清明,她集中全身的力道一个旋身,扣住曾晗芳的手腕咬牙将她推开,转身向外跑。
曾晗芳向后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曾柔你找死!”
曾晗芳快步两步追上去,眼中怒意滔天,怒不可遏的扬起手,“我要你跑!”
挥起的巴掌在半空被人截住,手腕处一阵钻心巨痛,曾晗芳慌张的侧过头对上一双清冷的桃花眼。
唐西脸上的表情很淡,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眸寒光闪烁……随着一声尖叫,曾晗芳的胳膊被卸了下来。
动作快得,曾柔甚至没看清他如何出得手。
曾晗芳疼得满头大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唐西厌恶的瞥了脚下一眼,迈开长腿走到曾柔面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她,“走吧,域爷不方便出面,他在外面的车上等你!”
曾柔艰难的点了点头。
别墅外,韩域靠在车门上,眉头紧缩,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角门处,看到人影快步走了过来,一身的寒气在接过曾柔那刻化作绕指柔情,神色紧张地将人抱进车里。
唐西怔怔地揉了揉眼睛,他刚刚看到了什么……他好象在韩域脸上看到了一丝丝慌张……不,一定是哪里的打开方式不对。
那可是韩域啊,让无数枭雄、大鳄闻风丧胆,在边境生死线上,我自岿然不动的域爷啊!
如今为个女人慌得一批,这……这还是他认识的域爷吗?
说出去怕是没人信吧?
不……说出去,域爷会弄死他!
唐西站在路边怔怔的发呆,脑子乱轰轰的想着些有的没的……
黑色古斯特已经绝尘而去,疾驰在寂静的林荫大道上。
望着消失在路尽头的车屁股,唐西晃然回过神,张着嘴露出大大的“卧槽脸”。
……
车上,韩域眉头紧锁,油门已经被他踩到底,完全没有落下一个人的自觉性。
伸手递过一瓶冰水给曾柔,一张俊逸脸阴沉得如乌云盖顶,“笨!”
一次两次落入人家的圈套,韩域盯着曾柔乱七八糟的头发,明明进去时还那么漂亮!
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还中伏,要不是他安排唐西及时赶到……想想可能发生的后果,韩域身上的冷冽化作实质,车厢里仿佛凝上一层寒霜。
已经热得着火,头脑混沌不清的曾柔,茫然得看着他,“你开空调了?”
韩域憋在胸口的那道气就这么泄了,却又心有不甘,削薄的唇紧紧抿起,“闭嘴,我不想和笨蛋说话。”
曾柔委屈的扁扁嘴,敌人太狡猾,怨她吗?
她怎么知道曾晗芳这么下作在她使用的餐具上动手脚,一次次刷新她对无耻的认知下限。
“帮我做件事!”曾柔咬着下唇道。
“说!”韩域还在怄气,可依然不忍拒绝她。
“曾晗芳……这次不能饶……人在墨家偏楼……”
如果不是这药来势凶猛,她本来是想自己动手的,必竟仇自己报比较爽,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总不能便宜了曾晗芳。一次两次害她,还当她曾柔是软杮子想怎么捏怎么捏呢?
今天得让她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曾柔说得断断续续,吐字也不是很清晰,但韩域还是秒懂,他拿出手机给丢在路边的唐西发了个讯息,这事儿现在交给他办,最直接。
正勾着西装独自腿在林荫道的唐西收到消息,骂骂咧咧的踢飞石子,之后耷拉着脑袋转身乖乖的回墨家大宅办事儿。
……
另一边,曾柔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薄汗,眼睛空洞望着窗外飞速倒行的街景……随着药效的不断加强,关于那晚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汹涌而来,曾经羞耻得不敢回想的细节放大几十倍的不停回荡,象最蛊惑人心的魔咒。
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大喊:“扑过去!睡了他!睡了他!”
车窗上倒映着韩域犹如镌刻的面容,清清浅浅却让人移不开眼。
心里那个声音又道:“你还在矜持什么?你们又不是没有过,还差这一次?”
——“反正就差那么一点点,这次不如干脆做到底!活了两辈子没睡过男人,简直逊逼了!”
曾柔闭上眼睛,努力压下胸中翻涌的念头,两只手掐着大腿一片青紫。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到医院。”韩域向着仁爱医院的方向一路飞驰。
中途路过了几家酒店,韩域心里不是没有挣扎,可当一个男人真心想和一个女人发展一段感情的时候,他便不愿靠这样的趁人之危来推进、捆绑彼此的关系。
他想和她有一个更美好的开始。
车子一个旋身拐进仁爱医院停车场,停在一个隐密的小门旁,韩域侧头看向满头冷汗的曾柔,目光落在她放在两侧捏得紧紧的手上。
眸光紧缩,“松手!”
指尖刚刚触到曾柔的手背,她就倏地躲开,一双美目微微睁开,“别碰我!”
她的声音微颤,听得出在极力克制。
韩域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清楚她在经历怎样的煎熬,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9号梯,推床下来,你一个人。”
挂上电话,韩域推门下车,转到曾柔那侧打开车门,俯身下去,“再忍一会儿,医生马上到。”
曾柔死死的咬着嘴唇,艰难的点了点头,身体的感知被无限放大,现在每一分钟对她来说都异常难挨。
功夫不大,陆飞推着病床从电梯里出来。
“自己能走吗?”韩域低头问了句,对于曾柔强大的忍耐力在上次韩域就有所认识。
曾柔虚弱的点了点头,扶着车门缓缓的走下车。
韩域看着她艰难的爬上病床,想扶却不能扶,他明白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儿触碰可以都会令曾柔一路的坚持化为泡影。
他只能看着,心象被人揪住又反复扭紧般难受……
等曾柔躺好后,韩域将西装外套盖在她的头上,亲手推着病床到电梯上。
陆飞很想提醒他以曾柔现在情况,她只会觉得热,西装什么的纯属多余,可对上韩域冷冽的眼,他抿紧嘴唇选择沉默。
病房里,既使注射过镇定剂,曾柔依旧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眉头也紧锁着。
韩域靠在床边静静的凝视着她,伸手轻轻将她眉头展开,墨色的瞳孔,黑得深不见底。
过了好一会儿,他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的一瞬间,清峻的脸上泛起层层冷意。
站在窗口抽了一只烟,韩域推开陆飞私人实验室的门,“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陆飞刚刚做完血液化验看着打印出来的数据眉头皱成川纹,“这是有多大仇啊!用的全是至刚至烈的药,她能这么挺到医院也是厉害了。我听帮她换衣服的护士说,大腿两边都掐出血了。”
韩域瞳眸紧缩,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像是附上了一层冰雪,折射出来骇人的冷芒。
“你还需要多长时间?”想到还在受苦的曾柔,韩域显得有些焦燥。
镇定剂只能让她睡觉,并不减轻痛苦,她依旧要等药效消散。
可韩域一刻都不想再等。
陆飞是个医药天才,出色的药剂师,他可以根据药品毒性分析,迅速配制出具有针对性的解毒药剂,这也韩域找他过来的原因。
“十分钟。给我十分钟。”陆飞边说边将不同的试剂加入试管中。
“五分钟。”
韩域微微低着眼眸,声音是不容拒绝的冷冽,陆飞认命的加快手中的动作。
楼道里,韩域一身漆黑的冷冽,指间夹着一根雪色的烟,面无表情的看着虚空的某处,他眸色沉冷,眉眼锋锐,这样看上去,有一股让人胆寒的冷厉味道。
五分钟,陆飞抹着汗将注射试剂交给当班护士。
打过针的曾柔眉头终于渐渐舒展,看到她情况好转,陆飞终于松了口气,他都快被韩域身上那股沉冷的煞气压死了。
韩域动作轻柔的将曾柔脸上的碎发整齐的抿到耳后,那慎重的姿态象对待这世上最珍贵的珠宝,陆飞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拿出手机悄悄给江奕发了个消息。
“你说得对,域爷有女人啦!”
江奕秒回,“卧槽,你见着了!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陆飞看看病床上脸色惨白,略显虚弱却依然难掩冰雪之姿的曾柔,低头回道:“一个贼漂亮的小女生。”
曾柔本身长得就显小,再加上她本身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所以在陆飞眼里就是个小女生。
江奕,“未成年?没想到域爷的口味这么重。”
陆飞,“你的方向一直错了。域爷不是不喜欢女人,是不喜欢你找的那些妖艳货。”
因为韩域不近女色这事,这几年他们兄弟几个没少操心。
特别是江奕,作为韩域最得利的左右手,古里梧岛最大的财团棱锐集团ceo、对外事务的总代表,这几年可没少给韩域送女人,生怕这么大家业他日无人继承。
在他看来以韩域的家业,就算弄出个三宫六院来绵延子嗣也一点儿不过分。
男人嘛,可不都那样?
何况这么大的一份产业,对于未来的继承人岂能马虎?那不得层层筛选?不多弄几个候选人出来怎么行?
偏偏韩域在这方面自律得完全不象个男人,江奕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取向有问题?
于是,韩域越是表现得对女人无动于衷,江奕就越是给他搜罗风情万种的女人送过去,谁知道不是取向问题,是自己方向错了!
江奕,“……”
陆飞有些得意忘形,手指在屏幕上按得飞快,“所以你就不能用你浅薄品味推测咱域爷!”
江奕,“你是不是想互相伤害?”
陆飞刚要回复,手机突然被韩域抽走了,看着韩域眉目沉冷的扫过手机上的对话。
自知惹到这位大神的陆飞,匆匆丢下一句“我楼上还有个实验”,电话都未拿的遁了。
韩域冷然的勾了勾唇,直接在刚刚的对话框下回了一句,“海港城项目的详细计划书,明早放在我办公桌上。”
江奕盯着那句话足足有半分钟,才哆哆嗦嗦打了两个字,“老大?”
韩域直接按了关机键,将陆飞的手机丢在桌上。
海港城的项目计划书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怎么可能完成?
江奕望着已经黑了的头像,觉得自己药丸。
……
第二天,曾柔回曾家时,别墅里充满了空前的低气压。
曾学礼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面色阴沉,眉目冷锐,周身透着冷厉的压逼感。
曾晗芳坐在沙发一角垂泪,穆欣瞳侧身揽着她的肩低声安慰着。
曾柔扯了扯唇,勾起一道嘲弄的弧度。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尽是冷意。
穆欣瞳看到曾柔歇斯底里地冲了过来,扬手就是一巴。
曾柔可不打算吃这种亏,经过昨晚她已经不打算再和曾家这几位虚与委蛇,所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她握住穆欣瞳的手腕轻轻一带,穆欣瞳狠狠地跌在地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没有人看轻她是如何动作的,所有人都呆愣住了,空气静止了几秒,穆欣瞳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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