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陈仓(2 / 2)
她目光坚定的望着法官席上的常青河,“法官大人!”
“一起过来吧!”常青河深褐色的眼睛里微光闪烁,此刻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究竟怎么想。
曾晗芳冷然的抿了抿唇,从容的走到法官席前面。
曾柔压低声音开口,“法官大人,刚刚不足十五分钟的时间,控方律师共提出二十三次反对,明显对辩方造成滋扰,严重拖慢庭审进度。”
曾晗芳,“法官大人,控方只是提出我方的合理质疑。”
常青河沉吟了一下,“辩方反对无效。不过在这里我提醒控方检讨自己行为的必要性。”
几乎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的裁定,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回到自己的席位。
不过,曾晗芳终究不敢再象之前一样,乱轰乱炸似的提出反对。
曾柔的目的达到,她提了继续传召控方证人,负责这起案件的警长出庭作证。
在经过一连串的提问后,曾柔突然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抬头问道:“受害人尸体至今没有找到,您是否考虑存在其他可能性?哪怕是比较微小的可能?”
证人语气肯定道:“基本没有,从受害人失踪至今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认为她生还的机会接近零。”
曾柔淡淡一笑,“接近零,基本没有,这是两个不能完全确认的字眼。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在没有找到受害人尸体之前,警方也无法百分之一百确认受害人已经遇害。那么,对我当事人的指控就更加无从谈起。”
她举起手机,言词凿凿地道:“实际上,我刚刚收到消息,所谓的受害人刘丽小姐已经找到,并且马统领通过我左手边的这道门来到现场,亲自为我们解答她失踪的这些日子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刘丽女士,现在你可以进来了!”曾柔扬声对着讲台左侧的角门大声说道。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侧头看向那个光线微暗的角门。
缓缓地,缓缓地,门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身影慢慢走了进来,一点点走到灯光明亮的地方。
当所有人看清来人的时候,一片哗然。
站在那里的根本不是什么受害人刘丽,而是徐凯锋!
他们都被曾柔耍了!
达到预期的效果,曾柔勾了勾唇。
“各位,不好意思,刚刚只是一个小小的实验。的确,很可惜至今为止我们还没能找到刘丽,但在我们内心最深处却依然相信她还活着。警长先生,我注意到你刚刚也很专注的看过去,看来你也并不象你所说的那样坚信受害人的死亡。”
最终曾柔以压倒性的优势结局了这次庭审。
宣布退庭的时候,常青河神情和蔼的看着曾柔,颔首道:“曾柔是吧?well_done!”
常青河一句“well_done”为曾柔今天的表现盖棺定论。
走出教室的时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复杂。他们一心想要看曾柔的笑话,想在常青河面前博表现,没想到最终得常青河一声赞许的人竟然是他们最讨厌的曾柔。
你可以认为她狡诈,但却不能否认她赢得漂亮!
他们一方面心有不甘,另一方面在内心深处又不得不承认她表现精彩。
曾晗芳站在监控席上抬眸看向曾柔,目光阴鸷得几乎凝成实务,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意。
曾柔掀眸,淡漠的视线穿过人群,最后落在曾晗芳的脸上。
她的眉梢眼角之中,处处透着挑衅和得意。
和她斗?先多看几部tvb律政剧再说!
《壹号皇庭》、《法网群英》了解下!
曾晗芳死死咬着口腔内壁,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她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刺向她,用鄙夷的眼神看她的笑话,那种屈辱几乎让她崩溃。
她明明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怎么会这样?
丢脸的人应该是曾柔才对!
教室里人渐渐散去。
陪审席上查嘉泽和张强几乎同时迈开大长腿向曾柔走去,他们你撞我肩膀一下,我撞你肩膀一下,生生把短短一小段路走得你争我抢,好似到了篮球场。
看到这个情形,郑言再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人发现,从阴影处快步走出来,搭着两人的肩膀道:“你们这是去哪儿啊?老师在这边呢,还不过去和老师打招呼!”
说着他抢行揽着二人改变了行进方向。
查嘉泽和张强在心里大骂郑言无耻。
“开庭前我已经和老师打过招呼,我还有事儿,你们陪老师聊。”张强用力闪身,躲开郑言扣着肩膀的手。
与此同时查嘉泽也一个旋身闪开,“我先去个厕所,马上到。”
郑言如何肯罢休,边拉带拽的死不放手,“走什么走,尊师重道懂不懂?老师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
反正在他签约之前,是绝不可能给他们机会接触曾柔,万一小姑娘定力不够,被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忽悠去了,他找谁哭去。
另一边,曾柔在无数复杂目光的关注下走出教室。
伍佩仪和徐凯锋向左右护法似的一左一右跟着她,沿途看过来的目光一个个嗖嗖的跟飞小刀似的,心理素质差点儿的还真抗不住。
徐凯锋当惯了校霸自然是不怕的,扬头挺胸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伍佩仪可不行,心里紧张得要命,一直强撑着,抱着案情资料的手骨节发白,这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刚刚在庭上她们赢得漂亮,特别是常老最后那句“不错”,简单两个字却犹如给在场所有人一个响亮的巴掌,这两天被网络欺凌,被周围的同学杯葛,现在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不能怂。
走出教学楼,人群很快四下消散,伍佩仪拍拍小心脏,长长的舒了口气,“哎呀妈呀!可紧张死我了!不过,小柔最后那招赢得痛快!”
这两天,徐凯锋一直给自己的定位是保镖,金刀铁马的走在两人旁边,此刻不无得意的哼了哼,“这里面可是也有小爷我的功劳。”
曾柔掀眸,眸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徐凯锋摸摸鼻子,喃喃嗫嚅道:“当然主要是曾柔那主意想得巧妙。”
伍佩仪向曾柔竖起拇指,“我们小柔,棒棒的!哎呀!刚才看着曾晗芳吃瘪那样子,可真是太解气了!”
一直在庭上被曾晗芳按着来打的伍佩仪心底有种大仇得报的敞快。
“话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商量好的?就锋少推门进来那一下,我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徐凯锋嘴快,脱口说道:“就你被曾晗芳欺负的最惨的时候……”
“啧……”曾柔斜睨着徐凯锋,嫌弃的啧了一声,“不会说话你就别说!”
徐凯锋搔搔头,小声解释,“伍姑娘,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朋友有难拔刀相助,你被曾晗芳那么欺负,我们不可能干看着,不出手,你明白吧?”
曾柔扫了徐凯锋一眼,摇了摇头。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怎么听都象在伤口上再洒一把盐。
徐凯锋被曾柔再飞了眼刀,缩缩脖子,选择闭嘴。
哎,想他堂堂校霸,怎么到曾柔这儿就怂了呢!
徐凯锋感觉自己的人设……要崩!
伍佩仪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摆摆手道,“没事儿,锋少说得对,我是让曾晗芳欺负得挺惨,她左一句反对,右一句objection的,把我的节奏全打乱了。当时脑子里乱哄哄的,想好的策略、问题都忘了。幸亏你们帮我出气。看见退庭时曾晗芳那憋屈的猪肝脸了嘛?简直爽歪歪啊!”
三个人有说有笑刚走出教学楼,就被两个西装男拦住,深色品牌西装,锃亮的皮鞋,整齐服贴的后背头,萧肃的脸上仿佛写着“我是精英”四个大字。
“曾同学,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伍佩仪下意识看了看曾柔,暗暗猜测着两人的身份来意。
徐凯锋直接发挥保镖本色,向前一步拦在曾柔前面,一副“有什么事儿放倒小爷再说”的架势。
两个精英男对视了一眼,他们是律师又不是黑社会,这画风不对啊!
他们这是被嫌弃了?
话说身为四大律师行主要合伙人的首席助理,他们何曾遇到过这种冷遇?
还是在几个法学系本科还没毕业的学生身上。
这个世界疯了嘛?
两个boss放着手头的案子不接,不务正业的跑政法大当起陪审团,这就不提了。谁让沈儒风的面子大呢!
回来后就让他们查起这个叫曾柔的小姑娘,还千叮万嘱的让他们躲开对方律师行的人,单独接触曾柔,力邀她加入自己的律师行。
那原话怎么说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就是个法学系的女学生嘛,担不担得起“力邀”二字?还有躲开对方律师行的人,这哪躲得开啊?
开庭前曾柔过来得晚,他们根本没机会接触,等退庭吧,这一出来,就看到同样等在门口对方助理。
两人相视一笑,得,也别谁防谁了,干脆一起出马吧。
其实,从一开始两个人就没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困难任务,试问一个法学系的应届毕业生,哪个不想进四大律师行?到时只要名片一亮,小姑娘还不得哭着喊着加入。
所以两个人谁也没把难点放在曾柔身上,反而是两位boss摆明要争的态度,让他们暗暗较劲,把对方盯得死死的。
可现在,他们连亮名片的机会还没有,就被个二楞子拦住了,是怎么回事儿?
查嘉泽的助理许东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曾同学,我们没有恶意,也不走远就那边,几句话,可以吗?”
许东指了指道边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目光恳切的看着曾柔。
伍佩仪拉了拉曾柔的胳膊让她别去,最近因为郑言的事情,曾柔树敌不少,每天听着那些人说郑言肯定会找机会收拾曾柔,听得伍佩仪都有点儿怕了。
曾柔拍拍她的手,低声道:“你和锋少先回去,一会儿宿舍见。”
伍佩仪小心的看了看曾柔身后的两个男人,显然不放心。
曾柔轻笑,“这是在学校里,没事儿。”
伍佩仪想想也有道理,可还是小声叮嘱道:“那你可别和他们去别的地方啊!”
曾柔笑了笑,表示知道了,抬腿往路边走。
她在一棵大槐树下停了下来,回头道:“你们是哪个律师行的人?”
许东眸光微闪,掏出名片,“我是查嘉泽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律师,我们查律十分欣赏曾同学这两天在模拟法庭的表现,诚意邀请你加入。”
张强的助理一看,握草这是要先下手为强啊,连忙也掏了自己的名片,“我是刘关张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律师,齐彬,希望曾同学能加入到刘关张的大家庭。”
与此同时,郑言利用常青河拖住了查嘉泽和张强,自己悄悄溜出来。
刚出教学楼不久,一眼瞥见站在路过与许东和齐彬说话的曾柔,暗道失策。
他说怎么那两家伙坐下就不急着走呢,敢情是和他玩暗度陈仓。
郑言大踏步的走过去,拉了曾柔就走!
许东齐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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