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人间疾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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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福伯手臂、小腿上打着石膏,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伍佩仪的眼睛一下子又红了。

“都怨我!”

曾柔拍拍她的肩,“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要怪应该怪那些人目无法纪,我们要做的是将他们绳之以法。而不是做这种无谓的自责。”

伍佩仪头垂得很低,喃喃地道:“我知道了!”

“哼!说得倒好听!”胖记者醒来,情绪平复了许多,此刻靠在门口,语气薄凉,“你们这种人只会在嘴上维护正义,其实什么也不懂。当初我就说那些人惹不过,你们不听,结果呢?”

这句话夹带着质问,让徐凯峰和伍佩仪本就低着的头垂得更低,脸上臊得发烫。

这的确是他们的疏忽。特别是徐凯峰,他只要稍微动用一点徐家的力量,事情就不会发生。

可是他轻视了这件事。

曾柔可不这么看,福伯的不幸并不是他们造成的,难道人人都怕危险全不出席做供吗?那坏人不是更加猖狂了?

她转过头眸光沉沉的看着胖记者,“福伯的遭遇我们很遗憾,也一直积极在处理,相信你也看到了,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条件,但我们并不欠你的。出庭做证,维护法纪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们并没做错什么。你要怪应该怪那些开车蓄意肇事,目无法纪的罪犯,而不是一直违护法纪,寻求社会公义的律师,你明白吗?”

胖记者的脸色难看,半晌哼了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我就不相信如果躺在这儿的是你的亲人,你会说的这么轻松。”

曾柔深吸口气,“确实,我会伤心,会心疼,但同时我也会为他感到骄傲,因为他是为维护正义而受伤的,他会是我心中的英雄。”

胖记者抿紧唇不出声,心里还有些不服气。

在他看来,这些人根本不知民间疾苦,只会一味唱高调。

曾柔继续说道:“福伯的医药费我们会向法援署帮忙申请补贴一部分,另外,刚刚陆院长过来也表示愿意减免部分费用,作为对福伯维护正义的一种支持。还有肇事的几个人已经被警方逮捕,你还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但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们也是在执行公务,请你尊重。”

胖记者沉默了一会儿,撇撇嘴道:“抓起来又有什么用?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带着律师把他们全保释出来。什么狗屁法纪,全是针对我们这些穷人的。”

正巧此时,韩域从陆飞的办公室了解完情况开门走进来,男人醇浓低冽的嗓音缓缓开口道:“没有我的话,谁也不敢放人。”

胖记者望着这个清贵不凡,丰神俊朗的男人,倍感压抑,局促地闪了闪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曾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你把社会看得太黑暗了,放心吧,福伯不会有事,坏人一定会受到惩罚。正义必将得到伸张。”

从医院回来已经凌晨三点,曾柔简单洗了个澡,几乎倒头就睡着了。

韩域帮她拉了拉没有盖好的被子,调暗灯光,在她额头吻了吻,才转身拿着手机去阳台打电话。

江奕今天有个很重要的商务酒会本来应该韩域亲自出席,可他早早就闪了人把工作全推给了他。

应付完这些政商精英,江奕带着一身酒意刚刚到家,才洗了一半澡满身泡沫就接到韩域的电话,让他查一家叫洪兴的建筑公司。

他搜肠刮肚都没想到有哪家建筑公司叫作洪兴,怎么听都象是门口的民工队。

这时韩域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应该规模不大,专做拆迁,收购旧楼的。”

江奕一听,这可不就是民工队的升级版嘛!

他也是服气了,让他一个整天接触上市公司的人,对这种小公司下手,就不觉得太有点儿大材小用了?

虽然无语,可江奕还是认命的冲干净身上的泡沫,滚去工作了。

……

第二天中午,曾柔在水果超市买了个果篮,开车来到仁爱医院。

她先去找陆飞了解过福伯手术后的情况,然后拎着果篮来到病房。

胖记者守在病床前,衣服布满褶皱,眼下泛着乌青,一看就是一直守在病床前没走过。

知道胖记者是个孝子,曾柔对他的观感好了许多。

胖记者昨晚也反复想过曾柔的话,也明白自己的迁怒毫无道理,此刻见到她,表情讪讪的,也不象以往那么抵触。

她将果篮放下,低声道:“吃饭了吗?我们去楼下餐厅聊聊?”

胖记者点点头,叮嘱了护工几句,和她出来,两人在医院附属的餐厅买了两份份饭找了个座位坐下。

曾柔忙了一个上午,这会儿也饿了,低头大口吃着有些寡淡,谈不上美味的份饭。

胖记者做狗仔在外面风餐露宿惯了,对这些更不讲究,反倒是看到曾柔吃得这么不挑剔,微微有些惊讶。

他做狗仔时对曾柔很是研究过一段时间,知道她虽然是个养女,但在曾家被娇生惯养了十年,是个十足的娇小姐。就算之后在采访中被曾柔怼的体无完肤,他对曾柔的看法也不过是一个多读几年书牙尖嘴利的娇小姐。

此时见她如此接低气,倒是令他对曾柔有所改感。

曾柔把份饭吃得一粒不剩,才推推不锈钢餐碟道:“说说吧!怎么就失业了?”

胖记者哼哧了一声,没说话。

“就因为我那天公开怼你几句,爆周刊就把你开除了?”

胖记者横了她一眼,算是默认。

曾柔嗤笑一声,“爆周刊也够没品的,得了,这种杂志社不做也罢。”

胖记者凉凉地斜睨着她,心道:果然还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说得倒是轻巧。她大概不知道不工作就没饭吃这么简单的道理。

因为网上直播的关系,他现在在全行都出了名,不仅仅是爆周刊不再用的,任何一家八卦周刊都不会用他。可以他的资历和水平,正经的杂志社更加进不去,不然当初也不会做狗仔啦。

曾柔心思聪慧,不用问也能将胖记者的处境猜个七七八八。

她手指摩挲着餐厅的一次性纸杯,神色浅淡地道:“有没有兴趣投入一份更有挑战性的工作?”

胖记者眉头一挑,眼里飘过狐疑,“什么工作?”

曾柔轻轻一笑,“反正肯定比做狗犯有前途。”

她将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等福伯出院后,你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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