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上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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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部的小姑娘看着假条上郑言龙飞凤舞的签名,有些为难道:“曾律师,你这假条最后让程律师加签一下。”

“你是不是搞错主次了?”曾柔觉得有点儿可笑,郑言不才是法援署最大的那个嘛,什么时候他的签名需要他下面一个助理加签了?

“不是。按规定法务部的请假单1-3天由程律师批,超过3天才由郑署长加签,你这1天的假就应该由程律师签批。不信,你看,其他人都是这样。”小姑娘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请假单给曾柔看,“要不是程律师一个人的签名,要不就是郑署长和程律师两个人的签名,真没有你这样的。”

曾柔睇着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脸,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工作认真呢,还是脑子不知道转弯。

“行吧!我知道了。”曾柔拿了请假单转身离开。

待她走远后,人事经理从自己办公室走了出来,“按我说的告诉她了?”

小姑娘垂着长长的眼睫,稍稍点了下头,“嗯,说了。可是,经理,万一她去找郑署长给咱们告状怎么办?”

大家都知道曾柔是郑言罩着的人,她可不想背锅。

人事经理睨了她一眼,“我们是按章办事,你怕什么?”

“可是……”

“别可是了!”人事经理打断了小姑娘的话,“郑言不会管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此时,曾柔嘴角勾着一抹轻笑从人事部转角走了出来。

她既没有去找程雅馨理论,也没有去郑言的办公室告状,拿着请假单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斟了杯水坐下,楼下接待大厅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说有人指名要见她。

曾柔坐电梯来到一楼,一眼看到站在服务大厅里东张西望,满脸焦急的唐轻。

与此同时,唐轻也看到了曾柔,她快走两步来到曾柔面前,抓着她的胳膊急急地道:“巡捕把林青北抓走了!曾柔,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青北,他是无辜的!他怎么可能杀人?他不会杀人的!”

曾柔一脸震诧,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怎么回事儿?你别着急,我们到接待室慢慢说。”

她和负责接待唐轻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后,带唐轻到旁边的接待室。

接待人员端了两杯热水进来,然后把需要添写的表格交给曾柔,简单和她交待了几句流程,然后转身离开。

唐轻握着水杯,情绪依然未能平复。

曾柔拿着表格把她知道的情况填写上去后,抬眸问唐轻,“警方是什么时候把青北抓走的?”

“昨晚……不对……应该是今天凌晨。”唐轻双手撑着额头,头埋得很低,“我也不知道。青北他今天没到店里上班,你知道的,他这人从不迟到。”

唐轻慢慢回忆着,“我打电话给他,一连打了几次都没人接,后来电话终于接通,接电话的是个男人,他说他是中区警署的警官,青北因为涉嫌杀人已经被警方逮捕。我去巡捕局找他,他们不让我见他,说调查期间只有律师才可能进去。所以,我就找你来了。”

她又抓住曾柔的手,一脸焦急的道:“曾柔你应该了解青北,他那个人除了咖啡什么都不关心,根本不可能杀人!他一定是冤枉的!你不是和中区警署很熟嘛?他们还颁过奖给你,你去和他们说说,让他们把青北放出来吧!他是无辜的!”

唐轻情绪十分激动,抓得曾柔的手很疼。

曾柔眉头拧了拧,她是真没想到唐轻来找她竟然打的是走后门的主意,这可是杀人案啊!何况她还是个律师,怎么可能做有违法纪的事情。

她抚开唐轻的手,神色冷淡了几分,“案情呢?你清楚吗?”

唐轻摇了摇头,跟着又急切的道:“别管什么案情啦,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你让巡捕先放了青北再说。”

曾柔抚额,“唐轻是这样的,如果林青北或者他的家人同意,我可以作为他的代表律师了解一下案情,然后再讨论具体辩护方案,我一定会帮他争取最大的利益,但首先是要申请法援,通过法援署正式委托我作为代表律师。”

唐轻一拍桌子腾的站起来,“你怎么不明白呢!青北是被冤枉的,冤枉的!明白吗?警方这么不问青红皂白把他抓起来是不对的!你明明认为警署的署长,就不能为他说句公道话吗?让他们放人,马上给我放人!”

曾柔无奈的摇了摇头,法盲真可怕!

“对不起,唐轻,你说的这个忙我帮不了!巡捕局有巡捕局的规定,不可能随随便便抓人,他们一定是掌握了某些证据……”

“够了!”唐轻怒瞪着坐在接待桌前的曾柔,“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不愿帮忙就不愿帮忙吧!居然还诬陷青北是凶手,亏了当初在咖啡厅青北还对你那么好!你对得起他吗?”

曾柔一头黑线,她帮着分析形势,怎么就成诬陷青北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考虑到当初林青北确实对自己不错,曾柔按下脾气,柔声道:“你先别着急,青北的家人呢?他们是什么意见?你让他们来,只有他们才有权利代林青北申请法援,到时这官司愿意让我帮他打也行,又或者我可以帮他推荐更有经验的大状也行。只要青北是无辜的,他一定会被放出来的。”

“他当然是无辜的!你不用在这儿打官腔胡弄人,一句话,你到底肯不肯帮林青北?”唐轻双眼猩红,怒视着曾柔,完全不讲道理。

曾柔耐着性子道:“我当然会帮林青北啦!我也相信他是无辜的。但这是个法治社会,凡事讲求证据。不可能我说放人就放人。先不说我和中区警署没有这样的交情,就算有,也不是这样滥用的。”

唐轻冷笑,“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帮忙,别说得这么好听,你要是和中区警署没关系,他们会专门为你开记者会,会发奖章给你,说到底还不是你有个好父亲,交了个好男朋友,处处都有人帮你谋划。”

“你可千金小姐被人冤枉了,就有人处处维护,又是开记者会澄清,又是发奖章表彰,好象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其实呢,你不就是在网上被人骂了几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还能被人骂掉一块肉去?可青北呢,他现在被人冤枉杀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里。他除了冲咖啡什么都不会,进去一定会被人打,被人欺负的。你帮帮他,又怎么了?难道就因为他没背景,就活该做冤狱吗?”

唐轻越说越激动,撑着桌子的双手微微颤抖。

曾柔无奈苦笑,她终于体会到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了。

她一向自以为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没想到遇到唐轻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无论她怎么说,唐轻就认准自己的死理。

不马上想办法放了林青北,就是不帮忙,就是不够朋友,甚至就是坏人。

她也从来没想过还有人是这样看待当初那个记者会的,可能唐轻的看法代表了一定数量的普通百姓,现实世界里这样的人也很多,他们习惯用阴谋论、怀疑论来看待这个世界,不相信任何新闻,特别是那些正能量的新闻。

曾柔捏了捏鼻梁,“唐轻,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明白你着急想帮林青北,这样,你先找他的亲属过来,办个手续,然后咱们去巡捕局了解了解情况再说,怎么样?”

“他没有家人!”唐轻眼圈发红,“是不是孤儿,没权没势就活该被冤枉?你要说是,我马上就走!”

“你先别着急!我没说不管,我们慢慢想办法!”

“我能不急吗?林青北还在巡捕局关着,他们要对他用刑呢?你不是他,你当然不着急!”

“唐轻,你要相信法治,刑讯早就不允许了。”

唐轻根本听不进去曾柔的话,在接待室里来回走来走去,嘴里咕哝着,“不行,青北在受苦,我得想办法去救他!”

曾柔总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她站起身,抓住唐轻的肩膀,让她站定,“唐轻,你冷静一点儿听我说,我会想办法救青北出来,不过,首先,我们自己不能慌。现在青北的情况有些复杂,你在这儿等我,我去请示一下领导,然后我和你一起去警署看看能不能把青北保释出来。”

唐轻听到曾柔肯和她一起去警署,神色松驰了一些,“只要你去,他们一定会放青北出来的。”

曾柔真的不想和她再解释,如果林青北真是以凶杀案的嫌疑人被警方逮捕,能保释出来的机会很小。

她马上坐电梯上楼,找到郑言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得到郑言的许可后,她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警署。

伍佩仪听说林青北出了事,也要跟着曾柔一起去。

徐凯锋索性拿了车钥匙和两人一起下了楼。

叫上唐轻,一行四人驱车来到中区警署。

负责接待的警官正好是当初破获贩卖儿童集团的其中一名警官,在听说曾柔是林青北的代表律师后,主动介绍了案情。

林青北是凌晨三点被警方在一家酒吧的后巷抓捕的,是他自己报的警。

警方到达现场时,林青北浑身是血,手里拿着一把凶刀,全身发抖,而死者就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死者是一位名叫小凤的年轻女子,是林青北当晚在酒吧喝酒时认识的。

当天两人在酒吧喝酒喝到深夜,酒吧打烊才一起晃晃悠悠离开。

酒吧后巷的监控摄象头已经坏了一周,不清楚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经法政鉴定,凶刀上除了林青北的指纹外,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

另外,根据法医官的验尸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的一点半到二点半之间,而根据酒吧闭路电视显示她和林青北离开酒吧的时间是凌晨的二点钟。

也就是说在小凤和林青北走进后巷不久就已经被害了。

按照警方的推断,林青北带小凤来到后巷后,遇与其发生关系,但受到小凤的激烈反抗,他受到酒精的影响,一怒之下捅死了小凤,之后整个人吓得清醒过来,然后选择报警。

曾柔听警官说完,凝眉抬眸道:“林青北的口供呢?我可不可以看一下?”

警官摊摊手道:“报了警后,他就一直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肯说。”

曾柔眸色微沉,“那你凭什么说,他意图不轨,遭遇女方反抗后,出于愤怒捅死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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