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机会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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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柔掏出名片做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法援署委派为杨冲进行辩护的代表律师,我叫曾柔。”

王云芝晃然回过神,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拉着曾柔的胳膊就往下跪。

“曾律师,你一定要救救冲仔。”

曾柔连忙扶住她,店老板是个和王云芝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女人,知道曾柔的身份后,连忙接了王云芝班,并安排她们到后面一间兼作库房的办公室坐。

人还没进屋,王云芝的眼泪已经滚了下来,她抓着曾柔的胳膊不停的问:“冲仔怎么样?他现在怎么样?”

曾柔不想骗她,垂垂眼眸道:“人证、物证齐备,现在各方面的证供对他很不利……”

接下来的话王云芝一句也没有听到,耳膜里嗡嗡作响,是受到了巨大打击而形成的耳鸣。

她怔怔的站在那儿,眼神失焦,嗓尖泛堵,嘴唇翕动,嗫嗫嚅嚅的就是那几句,“怎么办?冲仔是好孩子,他不能坐牢……他不能坐牢……”

曾柔扶着她坐下,双手搭在她肩头,“您先别激动,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帮杨冲。”

王云芝僵硬的抬起眸子,失神的望着曾柔,开口时嗓音一片喑哑。

“你一定要帮他,冲仔他是无辜的,他不应该坐牢。”

“我会的。放心。”曾柔拍拍她的肩,拉了椅子在王云芝对面坐下,“现在,您能不能和我说一下杨冲和他父亲的关系,他们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王云芝眼底有泪,声音嘶哑的不像话,“这全怪我,我为什么会嫁给一个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人渣?如果我没嫁给他,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这些年我们两母子没一天开心过,我有想过离开他,报警抓他,可结果呢?那个混蛋什么事都没有!这个世界根本就没天理!”

“为什么我不能象别人一样一家人开开心心生活?为什么我会有个这么坏的老公?这个世界不公道!”王云芝情绪激动,泪如泉涌,很悲怆。

曾柔沉默着,她不是社会学家,回答不了这些问题。或者这个世界就象王云芝所说,根本不公平。不是人人都象她一样幸运,遇到一个疼她护她的男人。

“自从两年前我告那个混蛋不成,他就变本加厉的折磨我们,我们已经怕得避开他,可他就象个疯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放,非要搞死我们两母子才开心。我们每天东躲高原地,想着忍两年,我就可以单方向申请离婚。我眼看就要等到了,可那个禽兽……”

王云芝抚面痛哭失声,遮住了她满含恨意的眉眼,“他拍我的裸照,威胁我……逼我去陪他的工友赚钱,他说想离婚最少要赚一百万给他。他该死!我后悔早没杀了他,那样冲仔他也不会……”

曾柔的内心的情绪非常复杂,目光里涌现着沉重。

从便利店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太阳已经西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北风起,吹乱了她鬓角的发丝。

曾柔想,古里梧岛的冬天果然格外的冷,不然她怎么会浑身发抖呢。

……

看守所。

杨冲看到曾柔表现的很抗拒,他认识她,她和那个混蛋律师是一伙的。

都是为了钱,不惜颠倒黑白的人渣。

“杨冲,我是来帮你的。”曾柔打开记事本,郑重的坐在接待桌前。

“帮我?”杨冲象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扯着唇邪佞的冷笑,“要不是你们这些无良律师为了钱帮那个老混蛋打官司,我变成现在这样?别在这儿猫哭老鼠了!我用不着你们帮!”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严重?你被人控告谋杀,人证、物证俱全,你不死也是终生监禁,还这么嚣张?”

杨冲象个受伤的小兽,情绪激愤,拍着桌子怒道:“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可以帮我脱罪,不用坐牢啊?不行吧?不行,就快给我滚!”

曾柔看得出他愤怒的外表下,内心的虚弱,琉璃珠子般的眸仁平静得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我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能保你出去,但至少还有机会。如果你现在放弃的话,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杨冲怔了怔,吐出一口冷气,坐回座椅上,无惧地勾唇,“我无所谓,反正那个混蛋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多开心,多痛快!”

他挑了挑眉,声音鸷冷,“我不怕告诉你,我想杀他好久了!我现在很开心,我再也不用担心他什么时候找上门,什么时候打我妈,用各种方法折磨、欺辱她!什么巡捕、法律根本管不了我们,只有我们自己才能保护自己!现在,我妈终于可以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生活下去,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就算判我谋杀,陪上我这条命,我也无所谓。”

看着杨冲外强中干,却依然死鸭子嘴硬,曾柔骤然眯起眸,阴沉的发问:“你有没有想过你妈怎么想?陪上你一条命,她还怎么开开心心生活?她会一辈子内疚、自责,为你伤心、难过!这些你都想过吗?”

杨冲沉默了,眼神中闪烁着怯意,他怕了,怎么会不怕呢?

哪有不怕死的人?他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啊!

他清了清喉咙,声音变得艰涩,“你见过她了?她还好吗?”

曾柔沉寂的看着他,“她让我来帮你。她说她会等你回家。”

杨冲终于哭了,象个孩子般泣不成声。

半晌,他抽抽噎噎道:“我还有机会……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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