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推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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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他学打拳,完全是为了对付他的父亲。”

“嗯,可以这么说。”

敲定动机后,曾学礼又传召了杨涛的邻居,也是第一个发现杨涛死亡并报警的人。

“请问案发当日,你有没有见过被告?”

“有。我看到他怒气冲冲的去找杨涛,不过这也很正常,他们两父子每次见面都和仇人似的。”

“之后呢?”

“之后,我听到他们又吵了起来,跟着有打斗的声音,我没太在意,他们俩每次见面差不多都是这样。过了一会儿,我看到杨冲跑了出去。再然后,我出去买菜,经过杨涛门口看到他房门没关严,想提醒一句,谁知我敲开门看到杨涛躺在地上全身是血,于是我就报了警。巡捕来了后,说他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这么清楚整个过程?”

“因为我那天歇班,在阳台擦玻璃,我阳台的窗户正对着大门,所以有人出入我都看得很清楚,另外我们两家就隔着一幢墙,打闹的声音很容易就传了过来。”

目击证人也有了。

曾学礼满意的勾了下唇,“好,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曾柔起身道:“请问从杨冲离开,到你发现死者,这中间大约隔了多长时间?”

证人想了想道:“杨冲走的时候,我听到墙上的钟敲了两下,之后我擦完玻璃,又晾了几件衣服,去买菜的时候差不多四点钟吧!”

曾柔点头,“也就是说这中间差了两个小时。那么这两个小时里,你是不是一刻都不曾离开阳台,一直看着大门外,确定没有人再去过杨涛家?”

证人迟疑了一下,“我晾衣服的时候离开过一下,不过那么短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找他吧?”

“应该不会?就是说你也不是很肯定,对吗?”

证人不得不承认道:“是。”

曾柔淡笑,“我没有问题了。”

接着轮到辩方传召证人,第一个出庭作证的是王云芝工作的便利店老板。

曾柔起身问道:“王云芝有没有和你提过她曾柔被她老公虐待?”

“有,她说两年前她老公因为她做饭晚了一点,就对她拳打脚踢。她报警,可最后还是没能治她老公的罪,之后更惨,她老公总是找她麻烦,她想离婚又离不成,精神就越来越差,还整天躲起来哭。”

轮到曾学礼提问,“你有没有亲眼见过王云芝被她丈夫杨涛虐待?”

“没有。”

“那你有没有亲眼见过她身体上有被她丈夫虐待的伤痕。”

“也没有。”

曾学礼言词犀利的道:“也就是说你刚刚所说全部事情都是听王云芝说的?”

便利店老板娘道:“是,但是我亲眼看到她被她老公害得精神恍惚,还经常躲起来哭。我担心她有抑郁症,就建议她去看精神科,她吃了更长一段时间的抗抑郁药物。”

曾柔顺势传召了精神科医生出庭。

“请问王云芝是不是您的病人。”

“没错。她患有抑郁症,我给她开了一些抗抑郁的药物。”

“那她在诊症的期间,有没有和你讲过她经常受到丈夫的虐待?”

“有。”

“就是说,她长期受到丈夫的虐待,没有办法摆脱,因此出现焦虑、无助、悲伤等抑郁症的表现。”

论到曾学礼起身提问,他的问题依然围绕着医生有没有亲眼见到王云芝被虐待,以及有没有相应的伤痕。

在得到否认的答案后,他继续道:“医生你可不可以讲解一下,一般患者患上抑郁症的主要成因是什么?”

医生道:“抑郁症的主要成因包括遗传、心理和环境三方面的影响,一段痛苦的经历、经济或者社会压力都可能造成抑郁症。”

曾学礼道:“那王云芝有没有象你提过她的家人曾经有人患过类似的精神疾病?”

曾柔的脸色微变,这是一个她忽略的问题。

医生道:“有。她曾经提过她的外婆也患过抑郁症。”

曾学礼满意的抿了下唇,“也就是说王云芝的抑郁症很可能受到遗传的影响,并非单一的精神虐待而引致?”

“这么说也没错。”

听到一个个辩方证人的证词被曾学礼三言两语击破,郑言和沈儒风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这早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为此还为证人做了几次法庭练习,但没有人亲眼见过杨涛虐待王云芝,杨涛又总是选择不会造成表面伤痕的方式,本身就是一个致命的漏洞。

陪审团是否相信王云芝受到虐待,有对她被虐待的程度有什么样的判断,就变得非常不确定。

接着曾柔按原定计划传召杨涛的工友出庭作供。

“你和杨涛一起工作很多年了,平时工作之余,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他老婆的事情?”

“有。他说他有一套法子可以把他老婆收拾的服服帖帖。”

“那他有没有具体说过是什么样的法子?”

“这他倒没具体讲过,不过他说他有一套清宫秘籍里面记录了宫廷里那些折磨人又看不到伤的法子。他说他老婆一不听话,他就按那些法子来对付他老婆。”

曾柔抬头道:“法官大人,我这里有一份新的证据需要提交,正是刚刚提到那本清宫秘籍。”

说着她将一本书递交过去,并将相关的复本交给控方和陪审团。

“这份证据是警方从杨涛的家中找到的,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有很多页是折起角的,而那页所记录的正是刚刚证人所讲的折磨人与无形的法子。”

“包括把头按进水里令人无法呼吸,用尖细的针刺向身体脆弱的地方例如指甲縫,等等。我们可以看到每一种方法,都非常泯灭人性,极其残忍。”

旁听席一边哗然,陪审团纷纷摇头,表情凝重。

曾学礼起身道:“反对。证人以上所讲的全部属于传闻证供,并非他亲眼见过。至于看什么书,纯属个人喜好,并不能证明死者有按照书中描写去做。”

常青河左手轻点着右手的手背,思忖片刻道:“反对有效。”

郑言变得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右手抄起口袋紧紧握住里面的u盘。

沈儒风的余光扫到他的动作,用手肘戳了戳他右臂,低声道:“我不会让你自毁前途,你最好想都别想。”

郑言抿着嘴唇,没吭声。

法庭休息时间。

曾柔他们回到休息室。

郑言急急的问,“化验所还没有消息吗?”

曾柔摇了摇头道:“再等等吧!徐凯锋他们已经开车过去盯着了,只要报告一出来,他们会即刻拿过来给我。”

沈儒风也并非象他表现得那么镇定,身侧的手紧了紧道:“会不会和你预想的结果不一样?”

“应该不会。”曾柔答得还算肯定,她之前接触过这类的调查,对化验结果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郑言还是很不放心的道:“前后只有两个小时之差,会不会检测不出来?”

“化验所是仁爱医院旗下的,技术设备在全球都处于领先地位,应该没问题。”

“应该不会!应该没问题!也就是说你也并不百分百肯定!”郑言脾气急燥的用曾柔在法庭上质问证人的话来质问她。

气氛变得有些焦灼。

曾柔静静的看着郑言,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不冷静,她垂了垂眸,转移话题道:“我一会儿打算传召杨冲出庭作证。”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沈儒风面色微凛,“现在所有的证据对杨冲都很不利,曾学礼一定会顺势咬住不放,把他逼问得哑口无言,陪审团对他的印象分大减,到时你再想转圜都困难。”

曾柔吸了口气道:“我一定要让陪审团知道杨涛是怎么虐待他们两母子的,所以无论如何都得碰碰运气。”

沈儒风道:“那就传召王云芝上庭,更容易得到陪审团的同情。”

曾柔坚定的否决道:“不行,她现在的精神状态随时可能崩溃,我不能让她冒这个险。”

“我可以的。”王云芝表情肃穆的推门走了进来,态度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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