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网之隔_1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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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稚言先蔚橙一步动身,她们现在本来就在球桌一面,柯稚言为了让蔚橙少走几步路,向来能坐就不站的她居然往前跑了几步站在球桌另一面。

蔚橙微微压了压身子准备接球,重心前移时她感觉到左脚脚踝处剜骨一般的疼。

只是一场热身赛,柯稚言没当真,开局第一个发球只随随便便拿正手发个上旋过去,角度不算刁钻,弧线也刚刚好,半出台球让蔚橙站在原地就能接到。蔚橙只是心里一动,一个念头闪过,接发球间还顾不得多想什么,手上就已经先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进攻方式——把球尽量控制在近台。

柯稚言搓一板,还真搓到近台中路来。适合正手撕大角度,也适合反手快拨。蔚橙皱一下眉,回击后直接站正了身子。

柯稚言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蔚橙身上,只分了一点余光给乒乓球,这会儿蔚橙一站直身子,她就立刻停下进攻的趋势,乒乓球从桌面上弹起自她身边飞过也吸引不了一点关注。

“怎么了?脚疼吗?”

还不等蔚橙有过多反应或是一个回答的时间,柯稚言已经丢下球拍冲过来,脚步太快还不得不拉一把球桌才能停在蔚橙身边而不撞上去。“能动吗?我去找教练还是先带你过去休息?你带可以吃的药了吗?要不要退赛?你……”

“稚言。”眼看柯稚言已经蹲下去盯着她的伤口却不敢碰一直犹犹豫豫的样子,蔚橙不得不分一点重心给左脚好让自己半弯下身去拉柯稚言起来,左脚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呼吸加重了几分,但几个吸气之间就被她很好地控制住。“我没事,你先起来。”

柯稚言被她拉一把才如梦初醒般站起来,起身也是手足无措的慌张样,蔚橙从来没见柯稚言慌乱成这样,哪怕是她自己从噩梦中挣扎着哭醒来也只是自己一个人蜷缩着安静地流泪,这么多年从没有一次像个孩子一样陷在噩梦中慌乱不堪。

这是第一次。蔚橙第一次看见柯稚言慌成这样。

“我的伤已经处理过了,疼不疼我自己知道,你不要太过为我操心,现在比赛还没有结束,先顾好你自己。”

柯稚言低着头,她听了这话后大概是小声说了句什么的,但是气声太低了,很多发音都压在喉咙中只剩个不完整的口型,蔚橙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不禁下意识问:“你说什么?”

“你怎么可能不疼。”柯稚言的声音依旧很低,但是这次好歹能清晰到让蔚橙听见她在说什么。

蔚橙听了她的重复后莫名地想发笑:“这就是我想问的第二个问题了,稚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上心?”

柯稚言对她的依赖她不是不知道。全国家队都知道柯稚言这小屁孩平时瘫着脸却一见蔚橙就眉开眼笑,相熟的记者们采访时都打趣说这就好像是国家队与省队之间的传承,当年的孙瑾就带着杜玄雅一路打到大满贯,后来杜玄雅又带着蔚橙从省队到国家队,现在换做了蔚橙带着柯稚言传承冠军血脉。记者们打笑着问蔚橙如何看,蔚橙打着官腔笑眯眯说终于能当姐姐心情很爽。

但是只是姐姐吗?蔚橙清楚地知道当年自己对杜玄雅不似这般依赖,杜玄雅对孙瑾当然也不可能黏地紧。如果说年少时还能解释这是柯稚言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话,那现在以这小孩看过的风景来说也早该如脱了线的风筝般展翅高飞了。

但她不,她宁愿拴在自己身边,冠军也不要,职业道德也不顾,手足无措和惊慌失措同时出现在她身上。

蔚橙低声叹口气,像是带着不解,又像是对对方倔到极致的无奈:“稚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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