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砰——”
“砰——”
她一下一下地在墙上撞着自己头,一边发出即将接不上气的笑声,一下一下又一下……
终于,不再动了。
下一瞬,杜宇荟的尸体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整个走廊干干净净,没有血迹,没有四散的人偶肢体,只剩白色雾气依旧。
就在杜宇荟的尸体消失的下一瞬,走廊的对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是有谁在狂奔,像是被安排好了登场时间的演员。
萧岚抬头看去,出现在迷雾里的人是——程浪。
他此刻已经没有了之前端着架子的精英范儿,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此刻被汗水浸透,胡乱地堆在头上,剪裁得体的西装半挂在身上,沾满了尘土,脸上也多出了好几道擦痕。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此时气喘吁吁的,却不料一抬头却看见了萧岚,简直吓得他魂不附体,脚下的步子一个不稳,差点扑倒在地,程浪伸手扶住了墙壁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程浪抛下张洁之后便一路狂奔,中途听到了任何声音都不敢回头。他总觉得自己的背后有一个脚步声紧紧跟随,在他停下的时候脚步声也会消失,就像那个人贴在他的身上一样。
这样的恐惧让他丝毫不敢放松,拼着一口气死命往前。他一路都埋着头,不去管周围景物的变化,只一心寻找生机。
可是这个温泉旅馆怎么会这么大,怎么会跑了这么久都跑不出去?
他终于回过神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身在一个如此熟悉的地方——高中校园,那个一切噩梦开始的地方。
而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个把顾墨带回人间的家伙。
为什么要帮助那个该死的女人,她已经死了十年了,一直安安静静的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回来,为什么非要打乱他的生活。
程浪指着萧岚,愤怒和恐惧交织使他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四周的白雾慢慢散开了。
出现在程浪眼前的是一个向下的阶梯,是他之前怎么跑都找不到的离开走廊的路!
他疲惫的脸上涌现出狂喜,崩溃边缘的身体好像又充满了力量。程浪再也顾不上眼前的萧岚,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只要通过这截台阶他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程浪大步跨上了台阶,可脚下传来的却不是地面坚硬的触感。
猛烈的下坠感袭来,迎面而来的风将他已经崩溃的理智又吹回了一点点。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脚下哪来的台阶?他正在急速地坠落,面前正在逐渐接近的,明明是另一块坚硬的地面。
“不——”程浪最后的惊呼淹没在巨大的碰撞声里。
顾墨自始至终都没有给他打电话,或许是已经无话可说了吧。
同时,在迷雾里转地晕头转向的付文博被从天而降的尸体吓得一个哆嗦。
程浪因为高空坠落而破碎变形的脸孔直直的对着他,死前的惊恐和难以置信还残留在这张脸上。
付文博缩着肩膀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上面是雪白的天花板,没有丝毫缝隙可以让人坠下来,而程浪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样。
周围的白雾翻腾起来,遮挡住了他的视线,过于浓郁的水汽让他感觉呼吸都有些不舒服。
白雾散去后,付文博一愣。
他又回到了温泉旅馆,这时候的旅馆和十年后的一样非常安静,但设施新了很多,这是——顾墨出事之后的旅馆!
他曾听说,因为顾墨的事情这段时间有警察上门,影响了旅馆的生意,老板干脆就把旅馆暂时关闭起来先把翻修弄完,后来事件的风波过去才继续开始营业。
付文博扯了扯自己的摄影包,作为一个摄影师,就算是世界末日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器材。
他正打算先试试能不能出去,旁边一间关上门的房间里却传来了一阵电流声。
这是那种非常老式的电视开机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只在付文博很小的时候,在奶奶家里听到过,一时间都没有反过来。
他犹豫着是否要推开门,门没有锁,在他的手轻轻触碰的时候就自动打开了,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老电视,黑白的屏幕缓缓亮起,里面出现的是——付文博自己。
像是由隐蔽的角落安放的镜头拍摄的,画面的质量并不高,像一只窥伺的眼睛,在暗中默默地盯着他,贪婪又阴暗。
付文博惊慌地举目在房间里搜寻,却没有看到哪里有安放摄像机。
他心里一紧,明白这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从走廊上出现黑烟开始,一切就都很不对劲。不管是突然弥漫的白雾,还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学校,还是这个封闭中的旅馆,都显示出一种非自然的力量。
想到了顾墨,付文博心弦紧绷,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老电视依然尽职尽责地播放着他的所有动作。
他想快点离开这里,哪怕是见到一个人也好。
可是接下来,他每路过一间房间,里面就会响起电视开机的电流声,每一个电视都监控着他的一举一动,从各个角度详细的窥探他的一切。
正面、侧面、背面、全身、半身、面部特写、眼睛特写……详尽到不可思议。
“嗬……嗬……”付文博奔跑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那些关闭的房间也不再矜持,它们主动地打开了房门,向他展示着里面记录他一举一动的电视机。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这家旅馆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房间!!
走廊长的没有尽头,和旁边不断播放的窥探画面一起,组成了一个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梦魇。
“顾、顾墨……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付文博朝着走廊疯狂地嘶喊着,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一直偷偷用镜头窥伺的少女,她真的很好看,总是勾引得他忍不住再多看一点,再多一点。
这怎么能怪他呢?明明是这个女人自己要长成这样的,是她自己要出现在他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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