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2)
第101章 同伴
塔外, 青山连绵, 碧水成镜。
能够进入通天塔的都是各门精英弟子, 说是未来支柱也毫不奇怪,他们的师长自然万分重视,不敢让自家徒弟损伤丝毫, 于是纷纷请求碎玉山的一心尊者帮忙点起魂灯。
而这位一心尊者,正是程一。
凤遗城一事后, 甄微回山, 他发现玉蕾有长大的趋势, 显然是跟着她吃饱喝足养起了肥膘。一人一物相处不过几月光景,它却比在碎玉山几百年的时间还要快活, 因此,同掌门好好商量一番,他们决定仍让甄微保管神器。
这回为门派设下新的聚灵阵,他甚至没有抽出时间休息, 立即动身前往落霞湖畔观赛, 名义上是看顾徒弟, 实际是想护好玉蕾盒。
碎玉山自创立那天起就立下死誓, 诸位长老不能同时离山,每遇大事, 走一留九, 尤其是掌门,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离开门派。故而他此行代表着沼国第一大派,刚至赛场便受到众人热烈欢迎。
祁寻夜亲自引程一入座, 斟茶陪同,给足了碎玉山面子,叫周围许多门派心中不悦。
碎玉山不常外出,错过了很多寻宝机遇,近年来沼之国有好几个门派势头强劲,大有不落其后的意思,尤其是青莲秘宗,他们老祖潜心修道,前几日已突破金丹中期,比这位程峰主还厉害几分。
既然如此,碎玉山凭什么占着第一大派的名头不放手?
这些忿忿不平程一看在眼里却并不理会,他抿了口茶,悠悠看着塔的方向。
不管碎玉山如今实力如何,玉芒峰是天底下功法收藏最全的地方毋庸置疑,即便程一修为落于人后,仍精通术法,远胜他人。
大家都不是傻的,自然清楚这件事。于是在登塔者入塔后,不约而同涌上前将他围住。
对于各门各派的请求,程一爽快答应,祭出数盏魂灯,施展联魂之法,帮他们点燃灯芯。
入塔前几日一切顺遂,陆陆续续有登塔者放弃,这都是常事,他们看得多了便习以为常,不觉得奇怪。
可到了第八日,魂灯开始大规模地熄灭。
看着手里已经失去色彩的灯芯,万真尊者惨叫一声,声如洪钟哀鸣:
“吾徒寄心——”
“吾徒寄心!”
他一遍遍重复,声声泣血。片刻后,怒目抬头,质问前排:“当初放人来参加试炼,是你们亲口承诺塔内没有危险,现在竟然死了那么多人,到底怎么回事?”
琴傲霜心里也觉得古怪,但他身为雪国国主,不可能当面拆秦首辅的台,择中之下,温声劝道:“尊者心疼徒儿之情可以理解,然这道理未免有些霸道了。试问参加比赛,人与天斗,人与人斗,又何来安全无恙一说?”
祁寻夜摇了摇手中羽扇,轻笑着附和:“是啊,尊者浸淫武林数年,莫非连与天争命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向我们强要一个说法,实在无理。”
和万真尊者一样,身旁还有很多人也在为突然寂灭的魂灯哀叫,听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左右不过是死几个徒弟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敢入塔就要认清自己即将面临的各种危险,如今发生问题才跑出来质问要说法。
软弱!
就凭他们,还谈什么修仙问道?真是可笑至极。
万真仍是一脸愤慨:“我徒儿寄心已是筑基九层的修为,参加试炼者有几个人比得过她?况且入塔前我还赠予她九命玉宝伞,就算要死,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死!”
听他说完,祁寻夜表情终于有些变化,摇扇的手微微一顿,眯眼问他:“你给了她九命玉宝伞?”
眼下大家初初修炼,修为虽重要,却代表不了实战能力,就算有筑基九层的修为也可能命丧他人之手。可这九命玉宝伞是霜华楼镇派之宝,防御之强,很多天级高手都应对无门。
如果他徒弟拥有这般重宝还惨遭毒害,只怕……
塔中已生异样!
此时后面传来一声惊呼:“你们看,魂灯又灭了。”
闻声,有魂灯的人纷纷低头去看手中物件,果不其然又有多盏熄灭。
晋简在祁寻夜身侧闭目打坐,周围的喧嚣好像半分都不能入耳。突然,他感到心口阵阵揪痛,登时清醒。
秦之舟一直偷偷关注着他,见自家国主脸色骤变,暗叫声不好:连他都被惊动了,看来塔里情况确实很差。
可举办试炼以来已有数年,除去少量因争夺宝物自相残杀而死的试炼者,其他大部分人都平安无事。这次为何动辄死伤?
眼看着魂灯只剩下几十盏,秦之舟正色道:“入塔者两千有余,大概一百多人攀上两百层,仅仅半日就死伤过半,应该是在两百层遇到了危险。”
瑶音城一役已经使碎玉山损失惨重,现在道之书好不容易现世,他不想让其他门派再重走碎玉山的老路。
修道属于新的一辈,他们是新鲜血液,也是未来希望,不可以全部折在塔中。
然而每人只有一次进入通天塔的机会,在场所有人都进去过,再无可能登塔。
如此该怎么救出剩下的试炼者?
一时间压力如潮水般袭来,秦之舟愁眉紧锁,忧心忡忡。若这些门派的精英死在焰国主办的试炼里,只怕焰之国会成为众矢之的,各大门派联合攻之,恐难保全啊!
就在众人忧虑不已的时候,雪衣起身,迤然徐行两步,虚影从身体中分裂,在空气里慢慢化为实体。
他并不回头,抱剑踏风而行,至塔门前,淡淡道:“我去,看好魂灯。”顷刻,声音传遍青山碧湖,激荡在旁人耳边。
当分.身没入塔身后,晋简本体也消失在原地。
静默许久,众人不禁哗然——
分神自如,竟已是合体之境。
这是何等天资,又是何等气运!
甄微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能看到眼前的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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