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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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苏白叹了口气,缓缓走回自己的屋子。

隔日,云丹戏坊空荡荡的。

“哎,我怎么没被叫去周府帮忙呢?”一个丫鬟抱怨道。

“知府大人娘亲的寿宴,那是我们这些下人能去的,你也不会唱戏,去那儿不是摆设吗?”另一个丫鬟打趣着。

“我可不是眼馋那红包赏银吗?”

琳茵走了过来,怒斥:“你们这么清闲吗?”

丫鬟们纷纷摇头道不敢。

“还不快下去!”琳茵摸着小腹,额头冒着汗。

苏白一直站在角落默默地擦着木椅,此刻捡起抹布,提起水桶,刚要离开,就被叫住了。

“苏白,扶我到更衣室。”琳茵叫唤道。

苏白望着琳茵惨白的脸庞,觉得有些不对劲。

琳茵摸着额头,有些眩晕,站立不稳,摸着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

“师姐!”苏白扔掉手中的抹布,急忙跑了过去,扶住虚弱的琳茵。

琳茵嘴唇龟裂,额头冒着汗,脸色灰白得可怕,她紧紧抓着苏白,仿佛是一个溺水之人,抓着救命的稻草。

她摇着头,叹了口气:“我叛变师门,离开吴皎月,改拜凌婵为师,你还认我做师姐,真是折煞我也。”

苏白握着琳茵冰冷的手:“我知道,你也是无奈。”

琳茵强忍着的泪水一下子迸发出阿里,她抽泣着:“那时候我阿爹喝酒惹了事,打伤了人,又赔不出银子,阿爹要卖了我。”

苏白紧紧地抱着琳茵,轻拍她的背脊。

她太懂没有银子的无奈了,上辈子,把所有的银票都给了许泽,自己孤身一人跋山涉水去京都找他,整整一个月,靠着发霉的馒头充饥,等来的确是他和公主的喜宴,满城的红妆和漫天的烟火,喜庆得刺眼。

“然后凌婵教母给了我银子,作为回报,我离开了师父,改拜凌婵为师。”

“师父她不会怪你的。”苏白总觉得今天的琳茵有些奇怪,她眼神默然、神情寡淡,好像是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

“我有了。”琳茵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道。

“怎么会?”

“长生殿这个戏耗资巨大,别说道具,就连戏服上的图案也很多事用金丝缝制的。凌婵教母心性高,再得知吴皎月要推出白蛇传后,她就带着我赔公子哥吃酒,一天我喝多了,醒来时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琳茵红着眼睛,咬着牙,握着茶杯的手不住地颤抖,茶水洒了一身。

“那?”

苏白欲言又止,看着琳茵虚弱的身子,有些话想问,却问不出口。

“我已经数月没来月事了,看了大夫,才知道已经怀胎数月。”

苏白整个人一僵,上辈子她只知道琳茵染了重病,不久后就去世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

琳茵看着苏白吃惊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眼眸中的泪水越来越多,她不知是在嘲笑自己悲惨的一生,还是在怨恨上天的不公,整个人仿佛疯了般笑个不停。

“茵茵。”苏白轻抚琳茵的手,劝解道。

“可凌婵昨夜逼我服了川红花。”

第9章

“川红花?”听到这三个字,苏白的双眼红了。

她知道琳茵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孩子是何其无辜,最近的夜里她总是梦到上辈子的勃儿,如果他能平安长大,便可叫自己一声“阿娘”。

冯妈妈敲了敲门,提醒道:“姑娘,戏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场了。”

“我正在梳妆,马上就好。”琳茵强撑起身子,正色道。

“那老奴先告退了。”

琳茵看着铜镜中虚弱的自己,露出了个惨淡的笑容,转向苏白:“来,帮我梳妆。”

苏白点了点头。

她明白,戏比天大。

唱好一出戏,是一个戏子的本分,苏白自然是知道的。

她强忍着心中的哀痛,将桃花粉敷在琳茵的脸上,涂上胭脂,画上柳眉,戴上头面。

刚才还病恹恹的琳茵瞬间变得灵动鲜活起来,整个人透着妖冶的绯红,一身金丝华服,她起身走了两步,发髻上的步摇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苏白的心也随着摇晃的步摇颤抖,她知道华丽的外表下是琳茵脆弱的身躯,她担心琳茵能否撑完一出戏。

琳茵眉头紧皱,捂着肚子,依靠在木椅旁边。

“还好吗?”苏白走上前,脸露担忧之色。

房内安静地可怕,只听见“滴答、滴答”的响声。

苏白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密闭的屋内怎么会有水滴的声音。

琳茵向后栽去,地上露出了一滩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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