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见到皇上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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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句诗词取自文人陆放翁的《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沉氏园亭》,并将原文中的“梅花”改成“兰”。

再瞧另外几盆花,全是历朝历代歌咏兰花高洁品性的赞词,无关情爱。唯独我眼前这盘花下的题词,与众不同。

我笑道,“也许是巧合罢了。”不过,心情却因此莫名的怡悦了起来。

又过一日,终于放晴。我与婆母、二位小姑一同前往城南的庄子。去郊外的小路上,骄阳暖洋洋的洒下来,穿过光秃秃的柿子树。远处村庄一片灰墙黛瓦绵延,还升起了炊烟。偶尔几声孩童的嬉闹与汪汪狗吠伴着清溪水车的流水声清脆传来。耕云弄月养在深闺,鲜少出城,如今掀起车帘,看着一切都觉得欢跃新奇。而我却不同,嘴角勉强挂着笑意,忆起了幼时苦难的日子......似乎没少在这附近的村庄里走街串巷的流落乞讨。

如今的大杂院儿由几个已经年长的孩子自主回来管事儿。他们原先在城里做些打杂卖艺的营生,其中就包括对叶知秋百求百应的爱慕者李山。要说此人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在村里盖个房子娶叶知秋做媳妇儿吧。可惜,他的知秋妹妹去了城南卖豆腐后,眼界宽阔了,接触的人物无论身份地位都越来越高,远远不是他一个底层杂役能比得起的。

那时候老实木讷却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的他堵住收摊的知秋妹妹,鼓足了勇气说出求娶的话,还遭到了不少路人的嘲弄呢。他恼红了脸,不管不顾继续说:“知秋,你就嫁给我吧,我能保护你。那些纨绔子弟和地痞流氓见你嫁人了,一定会收敛的。实在不行,你主内,别抛头露脸了。我主外,多打两份工就是了。”

可惜知秋妹妹说与他之间只有兄妹情分,而且以照顾大杂院的鳏寡茕独为己任,打算终身不嫁。起初他还恼,恼他的好妹妹太傻太善良,为了这帮老人孩子宁愿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儿,恼他几番表明心意都被婉拒。结果呢......她认识那个尊贵非凡的晟王爷没几天,就火速高嫁了。如今再看,原是自己配不上人家罢了。

现在李山跟着大杂院儿得了刘府的照拂,协管庄子,见恩人来了,自然鞍前马后做起了随从人员。婆母与小姑子坐在晌亮晴朗的院里与老人们唠嗑。而我悄然站了起来举目四望,见屋顶晒满了霜打的柿饼,想起了总爱偷摘柿子的浮萍。若她还活着,必定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后院儿那间小屋是没人住了吗?”我看周围房舍都做了翻修,唯独那小屋残破如旧。

李山笑道,“实在是太旧了,打算过两日就推翻,直接盖个木棚子。”

“还记得小时候,我跟知秋她们一直住在这里面。”上前两步,推开门栓,日光瞬间涌了进去,照耀起了浮动的尘埃。

“现在这里面堆的都是过世老人和意外罹难的孩子们留下的遗物。前些日子,知秋亲自还回来翻过一次穆师傅的遗物呢。说是找什么能助她认亲的玉佩,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浮萍的东西可还在?”

李山想了许久,似乎在努力回忆让他耳熟的浮萍是谁。也不怪他,这里命如草芥的孩子多得是。不待他记起,我走了进去,双手合十,拜了个佛礼,怀着对逝者的虔诚敬意,翻了几个木屉,就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瞅见了一把刻着“樱”与“枫”的木簪子。

我心道,木与玉,都是家人的信物。因价值不同,被拿来当成了判定身世高低的证明。叶知秋的玉佩造价不低,穆师傅欺软怕硬,对此心存忌惮,怕她家是个不好惹的高门旺户,若找上门来发现自己女儿被折辱了,可不好交代。而这木簪子做工虽精细,到底低廉,就算把人弄死了,那平民人家来了,随便糊弄过去,也翻不出什么水花。这就是世道人心......

拿起浮萍木簪,用手绢拂尘,细细摩挲了一番。触景生忧,想到此刻叶知秋金尊玉贵,又有太后晟王为她做主寻亲,我的现状可谓是池鱼幕燕、岌岌可危啊。可惜暂时想不到应对的法子,于是越想越慌张,生了叁千烦恼丝。

离开前,我将木簪带走,放在身边,以此警醒自己,切莫跟浮萍一样,沦为刀俎上的鱼肉,遭人践踏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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