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1 / 2)
沈霁筠和他们不一样,他选择了放手。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实际上,他与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可能只是他伪装得更好一些。
沈霁筠将一切的情绪都压制了下来,最终化作了一团火,只在自己的心口燃烧,带来的痛苦也归于自己。
这是隐蔽而又甜美的疼痛。
这边暗潮涌动,而谢小晚却毫无知觉。
他还在看着角落里的年轻修士,用着温柔的语气问道:你看这个怎么样?
妙音听闻这话,下意识地看向了角落里的年轻修士。
年轻修士是真的年轻气盛,看起来约莫二十岁,眉眼间带着一股特有的执拗与韧性。
除了长得俊俏了一些以外,年轻修士的修为浅薄,也没经历过什么世事,如同一张白纸。
妙音忍不住拿这个年轻修士和沈霁筠相对比,忍不住冒出了两个字就这?
谢小晚没看出妙音心中所想,唇角带着一股笑意,说:我觉得他很适合当我的下一个渡劫对象。
妙音:
云竹君还在这里,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大厅里面人来人往的,妙音也不好说得太过于露骨,只好含蓄地劝说道:楼主,现在好像不是考虑渡劫的时候。
也是。
现在还有空度藏在暗处虎视眈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跳出来膈应人,实在不是一个渡情劫的好时候。
想到这里,谢小晚有些遗憾地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房间定好了吗?
妙音捏着两个玉钥,想起了正事:小厮说今日只剩下两间空房,这
她停顿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分配这两个房间。
若是按照男女来分,倒也是方便。
可问题是,除了她以外的两个人之间还曾有过感情纠葛,这下就尴尬了。
妙音这番犹豫不决,谢小晚看在眼中,自然知道她在忧心什么,于是主动开口道:出门在外,哪里来这么多讲究。他随手抽走了妙音手中的一枚玉钥,抬了抬下颌,我与他一同住就是了。
说罢,便走上了楼去。
沈霁筠跟在他的身后,也一同走了上去。
这客栈开在千年槐树的树心之中,四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谢小晚走过一阶又一阶的木质楼梯,来到了最上面的一层,找到了玉钥相对应的房间后,推门走了进去。
吱嘎
房门在半空轻轻摇晃。
谢小晚一手拎起了衣角,迈过了门口的门槛,同时抬眸向里看了一眼。
房间中应该是布置了一个扩展空间的阵法,看起来狭窄,等靠近了之后,方知其中别有洞天。
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摆放着一面屏风,屏风上绘制着梅兰竹菊四君子,挡住了后面的景象。
待绕过屏风,可见窗明几净,井然有序。虽不是极尽奢华,但也是雅致秀净。
谢小晚略微走了一圈。
房间分为两处,一处是休息的卧室,一处便是会客的小厅,两边只用幔帐以做阻挡。
谢小晚指了指摆在窗户下的小榻:你就睡这里吧。
沈霁筠没有异议。
分配完了住处,谢小晚走入了卧室,手指微微一屈,一道灵气环绕而去。
灵气所至之处,幔帐纷纷落了下来,将外界的纷扰都挡在了后面。
在幔帐拉下之后,卧室自成了一个私密的空间。
谢小晚在其中稍稍放松了一些,将鞋子踢到一边后,毫无顾忌地扑到了床榻上,抱住了上面放着的软枕。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东荒荒野奔波,又要时刻防备着空度,一直提心吊胆的。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了危险,闻着淡淡的安神香味,就不免涌上来一股倦意。
谢小晚将下颌搭在软枕上,轻轻打了个哈欠。他的眼皮止不住地打架,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看向了房间中的另一个人。
隔着帘帐,隐约能看见一道身影。
他坐在了床榻上,就算是只有一个人,也依旧保持着笔挺的姿势,看起来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真没有意思。
这个人
谢小晚的思绪在这里戛然而止,随后他就陷入了一片昏沉的黑暗之中。
许是太久没休息了,谢小晚在睡梦中昏昏沉沉的,不知身在何处。
在半睡半醒间,他好像听见有一个人在耳畔说话。
那声音冷静克制,哑着声音问:可以不渡情劫吗?
这人是谁啊?
怎么还管他渡不渡情劫的?
谢小晚嘟囔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没有理会这人,翻过了身沉沉睡了过去。
清风吹拂,幔帐轻轻摇动,在灯光下浮现粼粼波光。
一双眼睛悄然睁开,直直地注视着幔帐上的花纹,像是透过这重重阻碍,看向后面的人。
眼中不似往常平静,而是暗含着汹涌而激烈的情绪。
小晚。
沈霁筠将这两个字慢慢地在唇舌之间滚动,好似一汪烈酒,又好似一瓶封口鸩毒。
可不管是哪一种,总能让人情愿服下,亦甘之如饴。
一觉醒来。
谢小晚的意识已经清醒了过来,可身体却还是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的劲。
他干脆闭着眼睛趴在软垫上,软声道:妙音
大概是睡了太久,谢小晚都忘记他现在身在东荒,而不是在风月楼之中。
妙音并不住在这个房间里。
可等待了片刻后,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朝着卧室缓步走了过来。
谢小晚还以为是妙音,看都没看去一眼,就抬起了手:妙音,帮我穿一下衣服
谢小晚是一向被人伺候习惯的,皮娇柔嫩的,带着一股精雕玉琢的臭脾气。
渡劫的时候还好,一旦回到风月楼主的身份,那就会将这些坏习惯完全暴露出来。
若是往常,一说这话,妙音就会过来替他更衣。
可现在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来人动作。
谢小晚的嘴唇微张,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就算是抱怨的声音也像是在撒娇:妙音,为什么还没帮我穿衣呀。
来人脚步一顿,站在了床前。
他落下的影子高大,与往日娇小的侍女大相庭径。
谢小晚刚刚睡醒,还有些迷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又抬了抬手腕,意识来人帮他更衣。
这次,来人没有让他久等。
谢小晚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捏住,他顺着这个力气坐了起来,十分习惯地张开了手。
窗边的烛台灯光洒下,橘色的灯光蔓延,使得床榻上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少年跪坐在锦绣堆中,头发散乱了下来,犹如一匹上好的丝绸。他低垂着眉眼,脸颊微微翻红,还带着一股朦胧的睡意。
沈霁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拎起了一旁的衣袍。
穿衣这件事,对于沈霁筠不算是陌生。
他半跪在了床榻前,先替谢小晚系上了腰带。
当手臂环过腰肢,束起腰封的时候,沈霁筠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少年的腰实在是太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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