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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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日光正好, 软软地透过窗棂照射到小小的床榻上。

温庭弈睁开眼的时候, 时辰已经不早了, 伸手一摸,身旁的位置一片冰凉。他将胳膊搭在额头上,感觉自己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珩萧, 你醒了, 饿不饿?我让人熬了小米南瓜粥。”

陆绥坐在圆木桌旁,将一封书信用印着细碎青花纹路的茶杯压在桌子上,起身走到床边, 坐在床沿上,伸手扣住温庭弈冰凉的手。

温庭弈摇了摇头, 胃里空空的,但是却没有一点胃口。

陆绥不大放心地用手背触了触他的额头,没什么异常, 这才放下一颗心,缓缓抱起自家媳妇, 又垫起枕头让他靠坐起来。

小米南瓜住的恰到好处, 南瓜糯软,小米香滑, 一小勺入嘴,唇齿留香。陆绥知道自己媳妇刚刚起床没胃口,先给他舀了小半碗, 一勺一勺慢慢地喂。

喝完粥, 温庭弈拿手帕擦了擦嘴角, 一转头看见陆绥压在桌面上的信纸被风吹得张扬,开口问道:“殿下,可是京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陆绥收拾好碗勺,闻言抬头:“倒也没什么,左不过是皇后那边坐不住,想要将自己的亲侄女嫁出去谋求助力。”

他顿了顿,才道:“想来也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南氏仗着皇后,一向自视清高,想来也不会沦落到为了攀附我们,让自己的宝贝给我做妾。不用理会。”

温庭弈闻言,蹙了蹙眉,心理总归是有些不放心。

“嗯,原是如此。”他轻轻应了一声,掀开棉被小心翼翼穿上鞋,却被陆绥眼疾手快地拦住,又塞回到被子里。

陆绥双手扣着他的脚踝,塞到被子里,又捏了捏漏开缝的被角,柔声道:“安生躺着,想要什么给我说,我去给你拿。”

温庭弈怔了片刻,有些想笑:“殿下这是做什么?”

陆绥抬眼瞧他,修长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额角太阳穴轻轻揉捏,缓缓开口:“怕你累着。”

“怕我累着?”温庭弈反问道,勾唇低垂眉眼:“那殿下昨天怎么不知道,现在才心疼臣。”

陆绥:“……”

陆绥哑口无言,只能心甘情愿吃下这个哑巴亏。

昨天两人独处在马上,温庭弈又坐在他的身前,一路颠簸下来身体之间的摩擦肯定无所避免,火一经点燃就成燎原之势,哪里把持得住。再说了,心爱一个人,连他的一根头发丝放在眼里都是带着满满的诱惑。

他又不是柳下惠,如何能做到美人在怀依旧坐怀不乱。

陆绥每次都是事前不忍耐,事后瞎心疼。

温庭弈既然打算放弃娶妻生子安心嫁给他,自然做好了万般的打算,就算知道男子之间必然会有一方于床笫之间受些苦楚,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当时虽说的确是因为迫不得已才逼迫陆绥迎娶自己,可是对于他而言,哪怕放弃了正常的日子受人白眼轻视,只要在他身边的,是他爱了十年的男人,他也是万分幸运。

“珩萧,赋儿的事情我们如何瞒得过去?”

温庭弈听陆绥这样问道,似是早就想到过这个问题,缓缓开口:“殿下可还记得我们这一行的目的?”

陆绥愣住,试探问道:“去蜀州找回赋儿?”

温庭弈摇了摇头,纠正道:“我们并没有去过蜀州,甚至没有离开越州。臣回门以后无故染了风寒,在温家修养了半个月之久,时至今日才渐渐痊愈启程回京,殿下难道忘了吗?”

陆绥恍然大悟,听自家媳妇继续开口。

“四叔心疼臣一个人,就从本家调给了臣一个小书童作伴,一路跟随着我们回京。这些事情,才是我们此行的经过。”

温庭弈说完,一转头,却见陆绥一动不动两颗黑黝黝的眼珠子直直盯着自己,心道难道是自己自作主张说错了话。

还没开口询问就见陆绥突然抓住他的手,激动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珩萧,你当真是我的贤内助,若不是你在身边,我或许早就丧命在千金坊了,更何谈能够救出赋儿。”

温庭弈听他这样说,才缓缓放下一颗心,柔声道:“臣的这些不过是些小把戏,难登大雅之堂,殿下才是臣一生的依靠。”

“而且殿下也不必担心温家的人会走漏风声。经过那件事,温桓暂时不敢翻什么风浪。而且温家尚有四叔,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如此一来,陆赋的身份暂时可以隐瞒住。待回到王府,以后的事情才好从长计议。

可是谈到温家,温庭弈却突然想到了那张出现在千金坊,有关温氏钱庄的书信。

若是陆巡有心利用钱庄来洗白自己在千金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天下银号何其之多,为何偏偏选择了如今早已呈现颓败之势的温氏钱庄。

温庭弈总觉得自己漏了些东西,抬头问道:“殿下,我们在千金坊找到的那几张书信是否在您身上?”

“嗯,在我身上。怎么,你是要用?”陆绥边说边从自己的胸前衬衣里拿出一个锦囊。

这些东西毕竟贵重万分,陆绥不敢交给他人保管,所以一直以来都贴身放在自己的身上。

温庭弈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那几张被火烧的有些残缺的信纸。

一路以来两人还未曾好好研究过这几页纸上究竟有什么乾坤。如今想起了这一茬,正好趁此机会看看这陆巡和温家暗地里的葫芦卖的什么药。

千金坊坊主倒不是省油的灯,知道自己躲在暗室藏不住了,索性就将这些东西一把火

想要烧个精光,自己则趁机走出密室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拖延时间。

也多亏温庭弈事先留了个心眼,趁着陆绥和那人扭打在一起的空隙钻进密室一探究竟,可饶是如此,这些重要的东西还是没能完全保留。

温庭弈捡起两张低眉细细地看去,看过一张便将其放下再去看下一张,如此看了三四来张,他的脸色刷的就变了。

以前不曾细看,如今全部看过一轮,才发现这里面不仅有温氏帮陆巡洗钱的票据,竟然还有陆巡向温氏兜卖东西的收据。

只是陆巡究竟卖给了温氏什么东西,竟然被那把火烧去,如今不得而知。

温庭弈总觉心里不踏实,担心温氏会招惹祸根。

虽说他早就知晓温氏多行不义必自毙,为了避免以后连累陆绥,自请除族,可是血脉亲情又怎么能是一张纸上一笔划过说断就断。

若是皇上刻意追究,难免会对陆绥有些影响。

皇上本就忌惮汝阳王府,若是让他抓住这个时机趁机下套,不就正中他下怀。温庭弈如今只盼望温氏不要自己找死,让他还有挽救的机会。

两人在楼上呆了一会,突然察觉到楼下有异动,连忙下楼查看情况。一下喽,就见花小楼翘着一个二郎腿正端着一碗茶喝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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