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绯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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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当然恨不得将自己埋在浴桶里,最好谁再给这个桶盖上盖子,直接把它扛出去埋了,我也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从小到大,我心里就藏不住事情,更是很不喜欢在心里藏着一件事情,还要若无其事地走出来面对当事人之一、之二、之三,努力扮演着那个没心没肺骄纵任性的苏世暖。

曾经将万穗的事藏在心底很久,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可是我也知道我毕竟长大了,我不再是那个予取予求,吃穿用度犹胜公主的苏家小女儿,我是东宫太子妃,既然如此,有一些事就一定非做不可。

比如说,去瑞庆宫给我公公请安,以及去重芳宫里,被皇贵妃娘娘蹂躏一番。

第一天见到我,我公公还很高兴,“小暖你可以出来走动了?我看看我看看,嗯,淤青是消退了不少!”

一转头他就责骂王琅,“人就在你身边,还能被她跑到露台上去,又是泡水又是撞船的,吃了这样大的苦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一旦落单,就有麻烦,还能让她擅自离开?”

我公公真是永远都可以找得到理由来责骂王琅的。

要是在以往,这样不痛不痒的责怪,我一向是做岸上观,有时候甚至还会幸灾乐祸,冲王琅炫耀我的得宠。

现在我当然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见到我的时候,皇上就有了一点保留,他甚至会很仔细地观察我的神色,好像我脸上写满了不对劲三个大字,来邀请别人研究。

我知道我虽然尽量装得没心没肺,但始终还是瞒不过身边最亲近的这几个人。

即使这几天我都不敢找陈淑妃说话,柳昭训还是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她没有我公公的含蓄,而是单刀直入地问我,“姑奶奶,您把君太医弄到宫里来,还不够遂心,还不够开心呀?您是不是要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才能满意?”

对君太医的事,柳昭训的确也很有理由来不满。而我只要轻轻几句话,就能将她的态度扭转过来,让她和我一起声讨王琅和王珑的险恶用心。

但是看着柳昭训无忧无虑的包子脸,我却很有些说不出口。

有些事信不信出于直觉,按照柳叶儿的思维线路,她可能完全都不会怀疑王琅、王珑,而是直接去认定君太医为了自己的目的来欺骗我,离间我和东宫的关系。

但我却直觉相信,君太医没有骗我。他是不敢、不必,更不屑于骗我。

这一辈子我看人并不大准,可能总有一厢情愿的嫌疑,但这件事我却非常的肯定。君太医是决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对我撒谎的,孙悟空又怎么会对水月观音说谎呢?只要把郑宝林的来去握在手心,只要王琅还会因为他碰了自己名义上的女人而对他不满意,我就永远都会是君太医的水月观音。

而他没有骗我,就意味着王琅和王珑之间,起码总有一个人在骗我,更大的可能,是他们两个人联手来骗。

我就想到了万穗临走前叮嘱我、数落我的那几句话。

她说我这一双眼,总是只看得到好,看不到坏。的确,对王珑和王琅,我也从来都是只看得到他们的好,看不到他们的坏。

或者王琅看我,也就像是刘彻当太子时看陈娇那样,对我的小性子,他想的是‘日后看你怎么办’。

或者我从头到尾都是错的,他并没有一点喜欢我,纵有,也敌不过他的心术。

我苏家一门忠烈,如今虽说不上是大云第一门阀世家,但虎老威风在,又有哥哥这个中兴之才,只要能够打下女金,荣耀光彩,将会在一瞬间全都回归到我们苏家身上。我一直担心这样的声势对皇上来说,会不会太盛,以至于他要抬举苗家来压一压苏家。但我没有想到王琅会从这样早就开始防我。

但我又一直无法完全相信,我就是没有办法,我有很多个理由,来证明王琅根本不会这样对待我,即使不从感情,不从仁义,从权术之道来说,他又怎么可能会假手于王珑,来为他取出这一份最应该避人耳目的避子药材?

不管他是自己喝,还是变着法子给我喝,他毕竟还是东宫太子,如果连这一点药材他都要求瑞王去弄,我看我们也不要做太子和太子妃了,索性一起服毒自尽了事:这一点手段都欠奉,还谈什么定鼎天下,翻云覆雨?

更别说阿蒙还是明目张胆地打着“太子爷要用”的旗号,开玩笑,就算王琅窝囊到那个地步,王珑又岂会那样粗疏?就算是说给自己用的,都比‘给太子爷要用’来得更好。这份说辞实在是有太多漏洞,叫我简简单单就这样信了,我苏世暖虽傻,也没傻到这分份上。

但我也知道……

我知道这世上很多事,往往看着越巧,越匪夷所思,越是真相。可能茅太医本来就是王琅或者王珑的人,阿蒙和他说话才没有顾忌。可能他们正在闲谈两个主子之间的密事,没有想到君太医会在药库深处偷听,所以言行之间百无禁忌,话就溜出了口中……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感到很不舒服。或者这件事对我来说最大的用处,反而是让我明白,在心底我对王琅和王珑,从没有真的信任。

当年若我真信王琅,又何必要嫁进东宫?只是为了保证王琅和苏家的关系更加紧密,让哥哥在前线可以安心打仗,这本来就是害怕王琅过河拆桥,在姑姑死后一旦上位,便不认苏家这个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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