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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桑柔笑道:我也许久没见你了,伯父伯母可还好?
好着呢。
几人叙着闲话进了铺子。
掌柜的一早在里头雅间备好茶水点心,引着众人进去。
姜羡余一边听谢桑柔和谢承互相问候近况,一边喂小启轩吃了两块点心。
聊了片刻,谢承让掌柜的带小启轩去量尺寸和挑选布料样式。
姜羡余知道姐弟俩有话说,自觉担起看顾小家伙的责任,抱着小启轩去了外间。
小余这性子,实在讨人喜欢。谢桑柔道,启轩才见过他几回,就同他这般亲近。
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娃娃其实不怎么记事,能记得姜羡余足以说明心里亲近喜欢。
嗯。谢承收回望向门外的视线,为谢桑柔添了一杯茶,阿姐今日迟了片刻,可是遇事耽搁了?
谢桑柔看向他,忍不住轻叹一声,还是瞒不过你。不过就是出门的时候,婆母又拉着启轩叮嘱了一番。
谢承却早就心中有数,恐怕不是叮嘱启轩,而是敲打阿姐。
段母极好脸面,不但喜欢在媳妇面前摆婆母架子,还不喜欢谢桑柔与娘家来往过密。
一来是好名声,唯恐外人说闲话,讽他段家落魄,占谢桑柔娘家便宜。
二来是怕谢桑柔有娘家撑腰,不好拿捏。
若非知晓阿姐以后的遭遇,谢承也不会将这后宅婆媳关系看得如此透彻。
谢桑柔却轻轻笑道:阿承莫非以为阿姐是个软面人,那般好拿捏?
谢承会意一笑,阿姐心中有数便好。
谢桑柔抿了一口茶,眸光微凉,左不过是看在你姐夫的面子上。她毕竟是独自一人养大了书文,只要不过分,我和你姐夫便愿意孝顺她。
但若是越了界,她也不会任人欺负。
谢承自然知道阿姐的性子,虽温婉不争,但柔中带韧,半点不软弱。
否则前世丧夫后,也不会为了启轩,不顾所谓名声,毅然决然离开段家。
倒是你。谢桑柔转头看向谢承,这才多久没见,又变了许多。
谢承一怔,变了?
是啊!谢桑柔打趣道,怎么年纪轻轻,又老成了许多?
从前阿承若是想探望她,可不会选这么迂回的法子,如今却越发替她考虑周全了。
谢承不禁愣住,朝外间看去。
那头依稀传来姜羡余和小启轩说话的声音。
他自以为隐藏得极好,没料到会被阿姐一眼看出破绽。
可是,许久未见的阿姐都发现了他的不同,与他朝夕相处的小余,为何毫无所觉?
甚至于,变化比他还要大。
不仅不再执着于闯荡江湖,更不再沉迷武侠话本,还认认真真写起了功课
着实有些异常。
第八章 今生:他的少年明媚如初
谢承十九岁的皮囊下,藏着二十五岁的灵魂。
它尝过前世的苦与甜,熬过经年的相思与等待,历经刻骨的绝望与汹涌的恨意,在万念俱灰中走向灭亡。
偏又在此后才得命运垂青,回到十九岁的夏日。
这一年,他视若至宝的少年,风华正茂,鲜衣怒马,明媚如初。
他以为一切回到诀别之前,万般遗憾都还来得及挽回。如今却从细枝末节中惊醒他的少年,也许同样来自多年之后。
只是不知,少年究竟是从未来哪个时刻返回。
谢承忽然生出一丝惶恐不安,一种因为事态超出预料而无法掌控的惶恐不安。
阿承?阿承!
谢承猛然回神,看向谢桑柔。
好端端为何发愣?谢桑柔疑惑道,阿姐同你说话呢。
谢承敛眸收回心神:阿姐方才说什么?
谢桑柔:前几日书文来信,说要接我去金陵,还说是你提醒了他?
是
谢承的确曾写信给段书文,提过此事。
我并非有意插手阿姐家事。谢承解释道,只是姐夫常年待在金陵,同阿姐两地分居,不像寻常夫妻那般,能够互相扶持,互相照顾,总归不是办法。
谢桑柔:你是怕我留在婆母跟前受委屈吧。
谢承没有否认。
谢桑柔:其实就算你不提,我同你姐夫也考虑过此事。
只是碍于段母,不好开口。
在此要庆幸段书文为了和谢桑柔说私房话,会悄悄寄信回来,没将此事写在寄回段家的家书里。
谢承:那阿姐和姐夫仔细考虑。若是需要帮衬,只管开口。
谢桑柔闻言微微一笑,看向谢承,阿承果真长大了。你能体谅出嫁女的难处,将来必定也会是个好丈夫如此说来,爹娘可有提过何时给你说亲?
谢承怔愣片刻,而后答:爹娘的意思是,考取功名之后再谈也不迟。
这倒也是。你若能高中,定能觅得上好良缘。谢桑柔道。
谢承轻轻一笑,未置可否。
何为上好良缘?
更雄厚的家世出身?更美丽的容貌长相?还是更优秀的性情品行?
诸多可能与选择,都不如他的少年。
只可惜,前世他在少年死后才彻底醒悟过来:少年就是他的至宝,他的求而不得。
哇!
外间传来小启轩欢快的呼声,小人儿哒哒哒跑进来,娘亲!舅舅!小舅舅说要带我骑马!
姜羡余跟进来解释:我说再给他做一套骑马装,改日带他去骑马。
谢桑柔笑道:他才多大,如何骑得了马?你可别应他。
小启轩听见娘亲话,兴奋的小脸立刻皱了起来,趴到娘亲膝头撒娇:骑马马
姜羡余道:不碍事,我就带着他骑马溜两圈,也不是要他现在就学会。
谢承也道:既然启轩想要便做吧,左右不过一套衣服。做好之后,我让伙计送到段府。
又对小启轩道:那时舅舅再带你去骑马。
小启轩眼神发亮,看向谢桑柔。
谢桑柔点了点他的鼻子,还不快谢谢两位舅舅。
小启轩立刻展颜笑开,竟像模像样地朝朝谢承和姜羡余作揖,谢谢舅舅,谢谢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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