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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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旻喝道“你可认罪?”

文心抿了抿嘴唇,下意识看了朱子轩一眼。

他手里还拿着那张和离书,一脸复杂表情,眼中微露哀求之色,盼着她认下来,千万不要再连累他……

文心垂下头,没有说话。

朱子轩紧绷着一颗心,呼吸都急促起来。

刘旻蹙了蹙眉“犯妇文氏,你可认罪!”

文心犹疑道“我……”

“大……大人!”人群中,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越众走了出来。

“昨晚事发,小人恰好在南城门外的巷口,目睹了事发经过。”

众人眼光齐刷刷朝他看来,见他拱手道“不光小人,还有小人的几个伙伴,都瞧见了……”

“那……那倒下的人,不是这妇人推的。”

刘旻把眼一横“何处来的刁民?胆敢扰乱公堂?”

那人一撩袍角,直直跪了下去“小人……小人不敢!只是这朱大爷人面兽心,所行之事太让人瞧不过眼,小人实在看不得好人被冤,所以不及事先向大人通传。小人愿受任何责罚,也要替这无辜妇人说句公道话!”

人群中炸开了一串串的疑问和感叹。

第91章

远处, 文太太早已下了车, 给丰钰死命拦着,才没有冲入人群去撕打朱子轩。

她泪流满面, 哭得已经没了力气。

丰钰低声劝慰她道“文伯母您别难受, 早一日看清他是什么人, 对文心而言, 并不是坏事。总好过将这一辈子都葬送在他身畔要好得多啊!”

顺势劝道“朱子轩人面兽心, 朱家凉薄无情, 文心已被作践至此, 将来那两个孩子……文伯母,我实在担心……”

文太太面容一肃, 就听前头惊堂木的声音拍响。文心要受审了!

文太太踉跄向前行进两步, 想要看的更清楚。

自那证人越众而出, 场面便为之一静。但见那人身穿蓝色布衫, 头系方巾,打扮得很是普通, 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看似出自普通人家,身边也无随侍相从。可人们朝他面容一望, 却又不免为之一赞。那是一张非常白皙干净的脸, 面色称之如玉似珠也并不为过, 一双狭长凤目, 眼尾微挑, 眉色不甚浓, 却是修长锋利,斜飞入鬓。嘴唇不点而朱,泛着微微光泽。见众人朝他看来,似乎有些腼腆,说话不免结巴了两句。

丰钰眸色一紧,这一出并非她所安排,难不成事发当夜,真有人在旁目睹?可崔宁当时分明已经暗中屏退了闲杂人等,还动用人手守住附近的路口不许通行。这人是如何出现在附近而不被发现的呢?

刘旻蹙了眉,并没人事先交代他还有其他人证啊。

可当着百姓面前,总不能不许人证说话吧?刘旻咳了一声,肃容道“你且说说,当时是何情形?”

对侧街角的小楼上,崔宁手里按着一只飞镖,他抿紧嘴唇,心内震动不小。竟有漏网之鱼目睹了当晚一切?他浑身冰寒,手上暗器蓄势待发。可他心内也知,一旦那人说了不利于己方的话,他也不能当真发出暗器将人害死,当众害死目击者,只会证明他们理亏……

这被各方盯住的人证头上隐隐冒出冷汗,擦了一把额头,道“大人容禀,当夜小人与友人恰好经过。小人因多饮了几杯,中途在巷中墙角忍不住呕吐……那个……那个所以停留了一会儿,就在这过程中,目睹了当夜情形。”

“混账!”刘旻怒道,“醉酒之时的所谓‘目睹’,如何作数?焉知不是你酒醉眼花看错?这妇人便是失手伤人,将人推跌亦是事实,她丈夫亲自作证,难不成还能是故意冤她?”

“来人!将当夜供状呈上!”刘旻不再理会那目击者,催促进行下一个步骤。

那人忙道“大人!大人您相信小人!小人虽是醉酒,便当小人看不清,可小人的友人却不可能看不清。小人的友人乃是千杯不倒的酒量,他当时便与平常人一般,看事看人必定不错,昨晚的事小人与他亲眼所见,万万不会出错,大人,您便信不过小人,也该循例请小人的友人过来作证一二,万万不可冤了这无辜的妇人啊!”

刘旻恼得拍了惊堂木“尔是何人?何故一再干扰公堂?醉酒所见不能为证,你当这公堂是儿戏么?拉下去!”

衙差过来将那人左右手架住就往下拖。眼看这事将归于正轨,熟料这时人群之后一骑快马奔来,马上一人飞跃而下,拨开人众挤入堂中。

“住手!”

来人头上有汗,面容焦急,拱手朝刘旻行了一礼便对着那目击者道“玄容,你怎在这里?找得我好苦,快快随我回去!”

那目击者当即双目一亮“来了,来了!刘大人,这就是我那友人,他当夜与我一同目睹一切,您不信我,也该信他!王翀,你说呀!你快告诉他们,当晚是谁害了人命!”

来人正是盛城那位有名的浪荡子王翀。他面色微沉,瞥了玄容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移目看向朱子轩和文心,道“对不住,王某只得据实向刘大人回禀了……”

朱子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攥着拳,心里比谁都害怕。当众将当晚实情一公开,他叫妻子顶罪还翻脸休妻的事就再也瞒不住。他嘴唇嗫喏,想说些什么别过话题。可他也知这不可能,他将目光移向文心,面露恳求之色,与方才休妻时的义正言辞,全然不是同一嘴脸。

文心沉了沉眸子,似乎有些不忍。

那王翀道“当夜王某与这位朋友确实便在附近,城楼下有火光,王某和朋友在朱爷这方后头,距离较近,因此看得比十分清楚。当时两方纠缠起来,朱爷被凌校尉和另一个官爷扣住,动弹不得……”

他将细节说得一丝不错,朱子轩整个人如坠冰窖,几乎立定不住,身子摇摇欲坠。

“不必了!”文心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大声喝断了王翀的话。

她看向刘旻,掷地有声地道“大人,当夜之事没有人比当事人更清楚的了,我不需人替我开脱。大人在上,定罪前,妇人还有两句话想与丈夫述说,不知可不可以?”

刚刚因证人一言而生出希望的文太太腿一软,倒了下去。丰钰心中不忍,连忙将人扶住,抿住嘴唇看着文心。

此时她面容坚定,无半点适才看到休书时的伤心和悲情。她理了理头发,看起来平静镇定。得到刘旻的默许后,她就转过脸来看着朱子轩。

“到这个时候,你可还要坚持休我么?”

朱子轩心头慌乱,茫然看着她。

文心指着他手里的纸道“你我夫妻一场,闹到今日这般,路是不可能走下去了。你想我做的事,我可以答应。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在场的旁观者不明她说什么,可朱子轩懂。她的意思是,想要她甘心替他顶罪的话,就要答应她一个条件,否则她就要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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