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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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严肃感,在傅彦行的有意示弱下,更显得气势雄伟。

晋王见了,心中倒是疑惑起来。

他在朝中有暗桩,知道小皇帝能力不凡,但在人前面对这个舅舅时,总显得不够老练,政令时常被何渊左右。

他先前还不信,今日这般,倒是信了五分。

太严厉的大家长,总会激起孩子的逆反心理。

何渊给人的感觉十分刻板,他道,“陛下遇刺,臣以为是御林军之失,陛下应当严惩。”

御林军统领是何渟,魏尧离京前也将京畿卫的兵符交了出来,如今由他暂代承恩将军之职。

何渊一点也不为弟弟开罪,令晋王有些意外。

傅彦行却似未预料到他有此意,当即拧紧了眉,不赞同道,“朕不欲追究御林军之责。只需把那刺客抓到便是。”

“陛下未免妇人之仁了!”何渊高声道。

傅彦行一下涨红了脸,“朕才是皇帝,那是朕的小舅舅,若因此事责备御林军,未免太过刻薄。”

眼见着甥舅二人就要吵起来,晋王赶紧打圆场,帮着傅彦行说话,“陛下已经亲政,定国公未免有逾权之嫌。”

何渊恼道,“他还未大婚!”

晋王知道何渊家中有个为中宫之位预留的嫡长女,但不知为何一直没能如愿送进宫。他觉得自己摸到了症结所在,心头嘲讽一笑,却是道,“本王此时再待下去有些尴尬,便先请告辞了。”

他走后,忽听殿内传来杯盏落地而碎之音,想来是谁见没了外人再无顾忌,摔碎了茶杯。

殿外站了几位侯传的内阁大臣,晋王颔首道,“陛下和定国公正在商量大事,请各位大人暂且等候。”

说完,他也不再看众人,安步当车地走了。

而此时殿内,傅彦行恢复一脸肃容,正对何渊道,“晚些时日朕会下令暂停小舅舅的职位,希望他能明白朕的意思。”

何渊面色淡然,哪里还有方才的恃才倨傲,“他会理解的。”

“今日行刺之人,陛下心中有数吗?”

傅彦行沉默片刻,道,“应是晋王的人。但他为何选在今日做下这等事,却又让我费解。”

何渊冷笑,道,“你还有两个弟弟在,再怎么样也轮不上他,他不会这么冲动为他人做嫁衣的。”

傅彦行明白他的意思,补充道,“但他手底下的人,却会这般冲动。”

“我方才和他说了春猎之事,他竟毫无意外。”说到这里傅彦行起身站定,道,“往后可得要舅舅陪着朕再演几出戏了。”

何渊这时露出个极淡的笑意,“臣分内之事。”

他想起家中嫡女,心中是难以抒解的苦闷,道,“陛下,你也听说了窈儿的事,臣想替她向陛下求个恩典。”

傅彦行道,“舅舅请直说。”

“窈儿的命数不好,惠明大师批言她今生姻缘命薄,却未说她不可嫁人。臣便想求陛下,待大事定后,能竭力为她寻找一位好夫婿。大千世界中,总有这样一个能与她在一起不让她受伤害的人,请陛下帮忙找出来。”

何渊说了很多,字字都饱含着拳拳慈父之心,他如今已经打消将何窈送入内宫的念头,却也不想看她一生无枝可依。

傅彦行并不犹豫,道,“请舅舅放心,朕将来一定会为何窈寻个令她满意的夫婿。”

晋王回到行宫,便有下人来报,萧洵的右手难以恢复到最初的状态了。

他留萧洵在身边,自然有他的考量,可如果萧洵的右手真的废了,那他要一个废人干甚?便当即命人私下去寻些医术高明的大夫来,又勒令他好生将养。

萧洵顺势而为,安安心心在行宫内继续扮演些忠心随从角色,除了去给晋王养伤,就专心闭门养伤来。直到初三开朝,听闻傅彦行提出二月初去春猎,虽被不少大臣认为不妥,却依旧一意孤行,强行下旨。

晋王自然在随行行伍之中,萧洵回晋阳的日期,也就跟着压后了。

涟歌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却从望舒口中知道了傅彦行遇刺一事,虽知他无大碍,一颗心也依旧悬着,想要进宫去看看他。

可如今父母都在身边,她便不好再进宫,只是白日里总有些沉默,而夜间则睡不安稳。

望舒瞧出她的心思,在伺候她沐浴时轻声问道,“姑娘可是想进宫看看?”

涟歌没好意思承认,垂着头若有所思。望舒便道,“奴婢可以送姑娘进宫的,不用坐马车,也不会惊扰到旁人。”

她这厢犹豫着,沐浴之后却又发现屋内多了位不速之客。

傅彦行今次没有在睡,而是坐在她的书案旁,就着她翻开的医书在看。

涟歌跑过去,拉起他的左手,放到桌上诊过脉,尤不放心,便道,“行哥哥,给我看看伤口。”

今日才是初三,距离他遇刺不过两日。

傅彦行从善如流站起来,望着她似笑非笑,掀起一边唇角,道,“你真要看?”

涟歌点头。

他却往外走去,语气轻描淡写,“程实看过了,再休养几日便好了。”

然涟歌关心则乱,哪里肯信,执拗地跟过去,却不妨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她便一头撞进他怀里。

傅彦行一手按着她的肩膀,挑眉道,“你真想看也行,自己来。”

涟歌闻言便下意识抬手,手指触碰到他颈间的盘扣时一下清醒过来,露出几分赧然的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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