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1 / 2)
“七叔坐。”林雨桐起身,让了座,亲自奉了茶。
林济民二十来岁的样子,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让本来俊朗的外面添了几分狰狞。他客气的接过茶,“谢夫人。”
林二哥摇头:“七叔,在外人面前,您叫她一声夫人就完了。咱们自己人关起门来,叫妞妞就行。”
“您还是叫桐桐吧。”林雨桐朝林二哥翻白眼,“妞妞这名字……我如今用着也不合适。到七老八十了,您再叫我妞妞?”
林济民嘴角翘了翘,点点头,却并没有改口的意思,“这以后,尊卑总是有别的。还是叫夫人吧。这次叫我前来,是有事要吩咐?”
林雨桐看了一眼林二哥,林二哥就站起身上,“成!知道你的规矩。我在隔壁等七叔,你们说话吧。”
林济民就挑挑眉,这个侄女,还真跟外面盛传的一眼,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哪怕至亲,在底线面前,一点都不妥协,这可不容易。
林雨桐见林二哥出去了,才正色的看向林济民:“七叔,我这次找你来,说到底,是想找个信得过,又有胆识的人。因为事关重大。”
林济民坐正身子:“夫人请说。”
林雨桐低声道:“京城里混进了奸细,他们可能会用火药炸毁军营。但因为咱们的防护措施到位,他们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机会。我希望你能将他们给吊出来。”
“钓出来?”林济民面露沉思,“怎么一个钓法?”
“想要胁迫人,无非是两种办法。一种是威逼,一种是利诱。”林雨桐伸出两根手指,“威逼吧?这个不可能。因为护城营所有将士的家眷都归府里的内府司管。都登记在册。能安排差事的都有差事,孩子也都进学了。即便有留守的,这街上的巡逻组每天也得检查两次,确认家里是不是有人。所以,想用家属威逼,这基本是行不通。”
林济民心里愕然,以前他不知道内府司对家眷管理那么严格有什么意思,现在才明白,这既是监视,更是一种保护。女人没有上工,有专人负责记录。孩子没有上学,有先生询问。当天所有的记录,都得汇总。这就把所有的漏洞都基本堵上了。用家人威胁的办法,风险很大。
林雨桐见林济民明白,就接着道:“那就只剩下利诱了。”
“明白了。”林济民点点头,“您放心,到底该怎么做,我懂。”
林雨桐点头,拍了拍手,紧跟着门外黑七就出来了。她这才道:“他会派人暗中跟你联络。”
两人点点头,他们也算是彼此认识,因为都住在后街上。
等林济民走了,林雨桐才吩咐黑七:“将各个城门这两月进出的记录给我拿来。尤其是年前的,一本都不能有失。我要看看。”
黑七直到子时才精记录本给林雨桐搬来。
“叫程峰来,给我搭把手。”林雨桐看着两大箱子,有些眼晕。
程峰正睡得迷糊,就被扛来丢进书房。他揉揉眼睛,“夫人,查谁的帐?谁又贪污了?”
林雨桐摆摆手:“不是。帮忙翻一翻,把年前年后进入京城售卖烟花爆竹的商家都给我找出来。”
她眯了眯眼,赵王这个时间点选的可真好。刚好过年,到处都是爆竹的声音和味道。这就是最好的掩饰。
第534章 寒门贵子(88)三更
跟胭脂巷紧挨着的,叫鸿运街。
这鸿运街聚集这京城半数以上的赌坊。
林济民身上点着点酒气,穿着粗布的短葛,穿着最普通的布靴子,摇摇晃晃的往鸿运街而去。没有选大赌坊,而是在一家门口只挂着画着骰子的幌子的门口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才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气污浊,大堂里一个铁皮的桶子,烧着柴火,屋里倒是没那么冷了,可偏偏的,越发乌烟瘴气了起来。围着火堆,摆着五个方桌,每个方桌上都挤满了人。桌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铜钱,还有乌漆麻黑的碎银子。
“格老子的,要进就进,要出就出。”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对着咱在门口的林济民骂道:“冻死老子了。真他们属猪的,磨磨蹭蹭的。”
林济仁脸上一点多余的神色都没有,径直走了过去。
掌柜的就上来道:“客官随便,哪张桌子都成。”
林济仁就朝刚才叫骂的汉子走过去,“行啊,那就赌一赌。”
一群男人,呼喝着‘买大’‘买小’‘开’。然后有高兴的笑声,有晦气的骂娘声。
紧接着,又是‘买定离手’,喧喧闹闹。
林济仁在里面属于一个异类,赢了不见笑,输了不见骂。到了晚上的饭点,也不看到底是输了还是赢了,只起身往外走,去路边的一家路边摊。叫了一碗馄饨,一斤猪头肉,二两酒,慢慢的吃了起来。
吃完就晃晃悠悠的往回走。路过胭脂巷的时候,在一家不大的妓院门口又徘徊了好大一会,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林济民转过胭脂巷,脚步微微顿了顿,却又不受干扰的往前而去。
这是被人被盯上了。
他嘴角一抿,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钱袋子。
出门前,他特意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连军中所穿的靴子都换了。但却独独没有换掉军中装银子的荷包。
这荷包很特别,是内府司为了给半大的姑娘家找活路,特意增加的一项活计。每次发军饷,每人的银子都是用荷包装着发到人的手里的。布料材质不一,但上面都带着字号,是每个人所在军营的番号编码。
林济民面无表情的回家,看来,明天还得下猛料。
赵汉山歪在榻上,看着小胡子:“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小胡子皱眉:“今儿刚发现一个,还得再看看。”
赵汉山有些烦躁的道:“要抓紧了。再拖下去恐怕真要露马脚了。那个殷三郎在教坊司,要到什么时候?不行就跟那几个丫头说一声,叫殷三郎带走她们都行。不一定非得在教坊司待着。”
小胡子皱眉:“汉王殿下,我也想啊。那些……他们今儿在下面躲了一天,连口吃的都没有。早就不满了。如今,只能晚上悄悄的出来。风险还是很大,现在盯着教坊司的人太多了。”
赵汉山咬牙:“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还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咱们只能对不住了。”
小胡子心里一跳,这是要在京城随机的放炸药吗?他妈的,都是一群没有人性的。自己就在京城长大,这就是自己个的家。要真是炸了……
他自己都不过了心里这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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