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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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林雨桐还真不认识这玩意。

四爷轻笑一声:“这西林觉罗家想干什么,怎么还私藏着无缝钢管?”

无缝钢管如今国内根本就没有生产能力,都是依靠进口的。按照口径的大小,可以做枪管和炮管。

这玩意也不知道埋了多少年,竟是半点也没见生锈的痕迹,用放在水缸里,用油纸包裹里几层,外面又用胶泥封口,可以说存放的很仔细。

林雨桐呵呵笑笑:“这林家的想法确实挺多。”祖上应该是出过管这方面事务的官员吧,要不然怎么会给自家藏这么多这玩意呢。哪朝哪代,私藏兵器都是要掉脑袋的。管不得埋的这么深呢,“要我收到里面吗?”

“不用,叫杨子槐子过来。”四爷将铁锨放下,低声叮嘱,“悄悄的!”

不是想昧下林家的东西,而是走漏一点消息都是要有大麻烦的。这虽不是银子,可比银子的价值也不低什么。到哪都是紧俏货。但这私下里买卖,一旦叫人抓住了就坏菜了。充公是必然的,还不知道便宜哪个王八蛋呢。这林家的老祖宗也是够可以的,就不怕子孙里出几个二百五,将一下子的命都给搭进去。

林雨桐悄悄的出去,叫了杨子和刚进门还没喘气的槐子过来。

两人见林雨桐小心,也没敢声张。悄莫声息的进了门关死了。接过一看那东西,后脊梁的冷汗都下来了。

四爷指着天井这一片,“闹不好,整个下面都埋着这玩意。”

槐子蹲下去看钢管,好半天才道:“这玩意放在这里一动肯定是最安全的。可是如今这东西正合用。你不是要实验吗?也不知道这下面除了钢管还有什么?要不然挖出来看看,都是什么东西咱们心里有数。然后我想办法把这东西运到城外去。”

这正合四爷的心思。“还是那句话,安全第一!”

“放心,离京城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那块有一片槐树林,周围都是坟地,运出去堵上一个坟包,立个墓碑做记号……”槐子心思转的很快,马上就安排了妥当的去处,“将来用多少从里面取多少……”

杨子低声道:“要是万一遇上挖坟掘墓的?”

槐子瞪眼:“那一片就是原来的乱葬岗子,只要是没人收尸的都往那一片扔,随便填点土连个坟都没有,还盗墓?下葬的时候连个芦席都没有,你当人家傻!还有那连着几百亩的槐树林子,即便是槐花开的好的时候,也只有个别的实在活不下去的人才过去弄点槐花。平时那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都说那里的槐花透着鬼气,你忘了那一年你弄了槐花回来,额娘不仅扔了出去,还烧纸送菩萨的。当然了,小心点总是没错,实在要是不放心,晚上叫人点上绿纱的灯笼在周围晃悠晃悠,只怕就更不敢有人靠近了。”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林雨桐十分怀疑,他将之前从牢里救出来的那个人,大概都已经转移到那里了。人们畏惧鬼神,这种心理倒是可以一用。

于是几个人也不说话,将地上的地皮都给铲了,这下可真是壮观了,十二大缸里装着钢管,还有五大缸转着铜帽一类的零件。另外还有三大缸全都是银元,一照进去,就亮的晃眼睛。

杨子咕咚一声咽下口水,“还是大姐有福气,这院子住过多少人,没一个人能装上这好运。”

那谁知道呢。反正挺邪性的,刚好院子里就窜出一颗野生的槐树来。

槐子指着一边的槐树苗子,“这不是院子里的老根,是墙外面的大槐树跟长进来了。也巧了,你们刚住进来头一春,它就发芽窜上来了。也可以说是运道。”

林雨桐挑眉,或许也不是偶然,自家有时候喝不完的隔夜茶,总是往院子里一泼。而那茶又是泉水泡的,这玩意都植物的诱惑相当大。这算不算是无意识之下用的一次金手指。这么想着,就利索的去里面拿了一个布袋子出来递给样子:“先去装一袋子钱出来,剩下的都得盖上,再把土填上压平。”这东西得一点一点的往城外搬,也不能冒失。

杨子嘻嘻笑着就将捞了一袋子银元上来,有这些钱在,日子根本就不用愁。

林雨桐一边脚下不停的踩着地面,将松散的土要重现踩的结实一些。一边想着林家藏银元的事。其实,地下埋藏银元这样的事,几乎家家都是如此,不过数目和方式不同而已。认真算起来,钞票早就开始流行了,但是人的骨子里,总是更重视银元,对钞票是不信任的,认为钞票只是一张“纸”,而银元是真正的银子。尤其是外国银行的钞票,华夏人吃过两次大亏,一次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的“马克票”,一次是帝俄末代的“卢布票”,这些心理阴影直接导致了国人对外国钞票绝不重视,很多人连对美钞也没有些儿兴趣。再加上连年的兵荒马乱,票号这东西,很多人都不信任了,包括新兴的什么银行。所以,不管是大户还是小户,只要家里稍有富裕,必然都密藏一些的,少的一两百元,多的上千上万,在乡下地方十几二十块的也往炕洞下面塞,这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很多人把藏银的地方叫做“地窖”,这些地窖往往连子女都不知道在哪里。那藏的真叫一个严实。如今想发财的人,不是说:“希望你中马票”,而是说:“希望你掘到藏。”她想起后世很多地方都有习俗,就是逢到新正初五财神日,要把猪的脏肠作为供品,因为“脏”字与“藏”字同音,讨一个好口彩。毕竟银元的价值,是经久不变的,而且藏在地下,可以防止抢劫、火灾、水灾。如今这救火的设备简陋的很,火一旦烧起来,一烧就是几百间屋,贮藏钞票并不保险,而窖藏银元就没有这种顾虑。

还没踩踏多大一会子,四爷就道:“你去弄点吃的,多你一个也不多。”

关键是外面起风了,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四爷怕她冷。

林雨桐也没犟着,直接就去了厨房。

等大雨下来,院子里恢复了原样,也得亏这是大户人家的院子,排水做的非常好,要不然这么些年,这东西即便密封的好,也不可能光亮如新。

林雨桐给烫了一壶酒驱寒,吃着饭,四爷才跟槐子说了警察局的人事安排。知道什么人管什么事,知道什么人嘴紧拿钱就肯定会办事。然后才道:“仙乐楼的事你什么也别打听,别人说到你跟前你也绕着,别听别问别说。”

槐子应了:“我忙着运这些东西出去,其他的就不管了。”

想要知道哪个警察去仙乐楼做过笔录,要不动声色打探出来,林雨桐想到了一个人——萧红。

林雨桐跟四爷说了想法,“我去找萧红,扮成那天晚上的样子。想来也不会有人怀疑。”

可那天晚上她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又是以小舅子的身份,如此去还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四爷摇摇头:“我记的那个马祥……”

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林雨桐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马祥真算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平时也在报社上发表一些酸不酸咸不咸的诗句,还给一个什么女性报纸写一些文章,很是得女人的喜欢。其实,很有几分风流浪子的作态。也就是家境平常,在京城也没有房子,只租住在一处小院子里。本来是有宿舍的,像是他这样的,住单身宿舍其实挺好。但是呢,宿舍里不方便,总不能带着女人回宿舍胡天海地吧。

这天晚上下了班,在学校外面的小馆子吃饭,就见上次跟着金思烨的小子一个人坐着,面前放着一碟子花生豆,边上还放着小酒壶,不时的垫着手里的老式荷包,里面传来一阵银元响亮的碰撞声。只看那样子,估计里面装着好几十块钱。

马祥的工资不低,一个月五十,绝对算是高收入了。但是他的日子过的却很紧巴。房租一交,伙食费预留出来,再给家里每月寄出去两块钱,剩下的二三十撑不到月底就花完了。哄女人是要有代价的,比如追求雷洋洋和欧阳一一,一束鲜花是少不了的。可这鲜花的价钱真他娘的贵。还有吃西餐,喝洋酒,都是烧钱的活。可得到的呢?这些女人都是逗闷子约会可以,但是想进一步也没那么容易。

如今看着跟力巴一样的小子,好似过的也比自己滋润。他笑呵呵的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怎么一个人喝上了?小孩子家家的,我赶明告诉你姐跟姐夫了?”

这人可不真是林雨桐。她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站起来:“是马先生啊?您这样的人怎么也到这地方吃饭?”

要是有钱谁乐意来?

马祥摆摆手:“一日三餐,填饱肚子即可。你也是一样,不可耽于富贵。”

林雨桐呵呵的笑,有几分醉意:“你们这样的就是假清高。你还当我不知道呢?那仙乐楼可都传遍了……”

说的是马祥跟萧红的事。

马祥有些恼怒:“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林雨桐一把拉住他,“我现在有钱了,要不然我请马先生,咱们也去澄清澄清……”

马祥看着醉醺醺的人:“还是算了,你有钱没有?”

“笑话!”林雨桐将钱袋子摇的直响,“这还不够?什么样的姐儿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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