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原来傅延之同阿鱼是指腹为婚的情谊,他先前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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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过后,谢怀璟的心性越发不可捉摸了。面对阿鱼的时候还好,仍像往常一样陪她下棋用膳,笑吟吟地和她说话。面对那些朝臣僚属,神色便幽冷了许多,处事也更凌厉了——翰林院有个姓韩的编修在望日那天出门狎妓,也不是什么大事,笑一句“本性风流”便过去了,谢怀璟得知后,却斥那个编修“举止不检,枉居翰林”,即刻将那人革职了。
属臣们都看出太子最近心情不好了,私下里互相揣度着太子心意,也猜不出是谁招惹了他。就连一向颇得太子赏识的傅延之,近日也受了太子的冷待,那些需要在御前走动的政务都不交给他处理了。
谢怀璟记得梦中傅延之提起过“赐婚的明旨”,所以这样防他——傅延之不在御前走动,自然没法儿请天子赐婚。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又是一年除夕。
这天也是阿鱼的生辰,过了这一日,阿鱼便及笄了。谢怀璟原本备了一对红宝石金簪给她,权作及笄贺礼。后来他想到梦中的阿鱼收拾东西时一样首饰都没拿,只带走了自己临摹的字帖,便又在禁中挑了一组墨锭,和那对簪子一并送给了阿鱼。
阿鱼反倒更喜欢那对红宝石金簪。她拿着簪子往头上比了比,笑道:“小时候去过长姐的及笄礼,见她梳起发髻、戴上发簪,就一直在想我及笄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她转着金簪细看了一会儿,又仰脸看着谢怀璟,轻声道:“原来是这样的情形。”
谢怀璟眸光一柔,替阿鱼插上了金簪,捧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簪头上镶嵌的红宝石映着风中飘摇的纱灯,晃着明亮温柔的光芒。阿鱼莲瓣般的面庞鲜妍而清丽。
谢怀璟轻轻抱住阿鱼,“贺及笄之年。”
阿鱼愣了一会儿,难得乖顺地待在谢怀璟的怀里。谢怀璟心头一动,稍稍收紧了手臂,软玉一样的身子贴近了些,谢怀璟连日来阴郁的心情骤然变得风和日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怀璟终于松开阿鱼,却牵起了她的手,“外头冷,我们进屋守岁去。”
现在离子时还有两三个时辰,阿鱼闲着无事,便去做了一盘蛋饺,多出来的肉末揉成了丸子,一并下锅添水,和圆蘑菇、年糕、火腿一起煮了汤,出锅前尝了一口汤汁,虽然食材简单,但也算鲜醇,汤中浸着火腿的咸味,都不需要再放盐了。
阿鱼把蛋饺汤都盛了出来,端去谢怀璟屋里,道:“以前在家中,每年过年都要吃蛋饺,江宁人管这个叫金元宝。”
蛋饺皮金黄金黄的,个头也跟元宝差不多。这个别称倒是生动又喜庆。
除夕吃饺子也是旧例了。谢怀璟便连汤带蛋饺盛了一碗。蛋饺是虾仁玉米肉馅的,虾仁并非完完整整的一只,而是剁碎了和猪肉拌在一起,虽没有一整只虾软软弹弹的口感,吃来却十分软嫩而清鲜,也不曾抢了玉米的风头,玉米粒都是香香甜甜的,一口咬下去还迸着汁。
阿鱼也盛了一碗吃,忽然道:“倒忘了说,我在蛋饺馅儿里塞了一枚铜钱——以前家中庖厨的嬷嬷做蛋饺,都会挑一个蛋饺放一枚铜钱,阖家人坐在一起吃,谁若吃到了有铜钱的蛋饺,来年便可平安顺遂、大富大贵。”
谢怀璟问她:“你以前吃到过吗?”
“这倒没有。”阿鱼摇摇头。
谢怀璟便专心吃菜喝汤,不动声色地将蛋饺夹给阿鱼。阿鱼也果真运气好,没吃几个就咬到了一枚铜钱。
她偏过头,拿了块帕子将铜钱吐了出来。
谢怀璟低声笑道:“阿鱼,你来年要富贵了。”
***
吃完蛋饺,便听见鼓楼那儿传来一长串悠长的钟声。已是交子时分了。
阿鱼揉了揉眼睛打算去睡觉,才走到门口,谢怀璟忽然唤住她:“阿鱼。”
阿鱼不明所以地回过头,便见谢怀璟一步步走到近前,细细看了她一会儿,忽地低下头亲上她的唇瓣。
阿鱼心头一顿,立时想起先前谢怀璟吃醉了酒,也曾这样亲她,也是在这间屋子、在这扇门旁边。
阿鱼几乎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谢怀璟环住她,安抚般地亲了亲她的唇角,而后缓慢地描摹起阿鱼的菱唇,见阿鱼有些喘不上气,便有意留出空隙让阿鱼呼吸。阿鱼竟不觉得委屈难堪,只觉得脸热,却仍旧羞赧得想退开,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变得雾蒙蒙的,像遮着一层纱。谢怀璟也不想逼她太紧,见她一直往后躲,便收住动作,贴耳笑道:“阿鱼,新岁安康。”
微热的气息扑在耳畔,阿鱼的耳朵一下子红透了。谢怀璟啄了啄泛红的耳朵尖,蓦地想起先前那个梦境,不由缓而认真地说道:“阿鱼,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我们两情相悦,一定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阿鱼懵懂地抬起头,才要说什么,谢怀璟便拿手指抵住她的嘴唇,“不许否认。”
阿鱼:“……”
谢怀璟又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也不待阿鱼反应过来,就又拿亲吻堵住了她的唇。
阿鱼:“……”你就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殿下!
谢怀璟亲够了,终于肯放阿鱼回屋歇息了。阿鱼脸耳通红地回屋躺下,想起谢怀璟笃定地说“阿鱼,你也是喜欢我的”,一时困意顿消无法入眠。
她摸不清自己的心思,只觉得和谢怀璟待在一起很令她欣然雀跃——那是她的芙蓉糕呀。
阿鱼翻了个身,渐渐睡着了。
***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平阳大长公主去给太后请安,两个老人家坐在一起喝茶。平阳公主怀里揣了个暖炉,随口道:“如今已经开春了,往后一日日地暖和起来,桃花都要开了。”
太后含着慈祥的笑意,“我看儿孙们的桃花也近了。”
平阳公主一怔,旋即笑道:“这还要请您做主呢。”
太后早就听说冯清婉在家哭闹着要嫁给谢亦鸿,心下也十分乐意玉成,但平阳公主和淑妃都没跟她说过这回事,她便当她们的心思还在太子身上。现下听平阳公主这般说了,心里也大概有数了。
谢亦鸿的婚事算是定下了,配的还是国公府嫡姑娘,也不算亏待了他。
接下来要操心的便是柔则公主和太子了。
太后说:“柔则倒还没个着落,过了年她又要长一岁了。”虽说皇室的公主不愁嫁,但她一直不找驸马,也挺让太后操心的。
正说着,就有个宫女进来禀报,“太后娘娘,大公主来了。”
太后不由笑了:“快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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