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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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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照在京城东郊的树林里,也照在树林深处的树屋上。

昨夜这个小屋并不宁静,声响直至天光微亮才歇。这会儿,原本密封的树屋的一侧显出一个门形来,黑衣的魔尊推门而出,往城中飞去了。

苍星垂回来的时候,苍恕刚刚醒。

神不会深眠,他早上是因神志昏聩,失去了意识。

药性已解,苍恕坐在木床上,神色冷淡地看着刚回来的苍星垂。

苍星垂进门的动作一顿,而后从袖中摸出一个纸包来,避开了苍恕的眼神,恍若无事道:“我去了一趟药店,买了些凡人的伤药。今夜还会变回原身,趁白天治了吧。”

“嗯。”

“昨夜我特意震碎了锁,那个牢门今天应该不会锁住。不过以防万一,天黑前我们得先去确认一下。”

“嗯。”

“昨天走的时候你大概没注意,那牢笼上也有阴怨缠绕,很可能是你我这次变化的两个凡人。”

苍恕没接话,他放弃了维持神身,任由自己变回了那一身伤的凡人太子,然后拖过那一包伤药开始往伤处涂抹。

“那牢房既然和整个大狱相连,这次便要毁掉整个大狱才行吧?”

毁掉一国京都大狱动静太大,说不好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关注到,与他们暗中调查以便日后清算的目的不符。苍星垂指望着苍恕会反驳他一句“如此太过打草惊蛇”,没想到苍恕仍旧一言不发,只顾着抹药。

药都上了一遍,苍恕又变回了他的神身,当着苍星垂的面把伤药全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那是……”我出钱买的,钱是我出力变的。

苍星垂看着苍恕的神色,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半晌又忍不住道:“你有话就直说,想要打一架也可以,我压制神力与你齐平和你打。”

听了这话,苍恕便直说了:“魔尊,神魔两界皆传,你的伴侣是你臆想出来的。”

苍星垂没想到他冒出这么一句来,还没回话,又听苍恕继续道:“但我越发相信,你并不全是胡说……你们如今还在一起吗?”

“当然。”苍星垂笃定地说,“我们从未分开过。”

“哦。”苍恕说,慢吞吞地躺在了木床上,翻身向里,暗自生气伤神。

“先别休息。”苍星垂走上前去,本想推他一下,可是想起昨晚,苍恕数次呜咽着说“别碰我”……他收回了手,站在床边犹豫良久,不知是解释给苍恕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昨晚把你当成他了……一时冲动冒犯了。”

慈悲神并未如往常一样宽和地接上一句“无妨”,苍恕的背影连动都没动,仿佛已经睡着了。

苍星垂是个重诺的人,昨天他们刚刚约定好,争吵要在天黑之前和好,这次怎么说都不是苍恕的责任……

他神色几度变幻,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问道:“你想不想睡在仓鼠身上?”

睡仓鼠!苍恕躺在木床上纠结,他并不想接受苍星垂这别别扭扭的求和信号,可是以前苍星垂夜夜要睡在他身上,那肯定是很舒服吧……

“算了。”苍星垂见他没反应,转身准备离开小屋,让他一个人休息。

苍恕坐了起来,叫住他:“想的。”

第28章 乐事

要说这六界之中有哪一界最受天下苍生青睐,人界大约可以排在第一位。

地府中盼着早日投胎的鬼魂,逗留人间不愿飞升去妖界的妖精,甚至还有下凡过一次便不愿再回神界的小神——这种小神自废神格、进入轮回的事几乎每隔几千年都要发生一次,虽然这种级别的事情远不需要苍恕亲自出面处理,但偶尔他读起宗卷报告时,也会有些疑惑。

人间乐土,究竟乐在何处?

在苍恕看来,人间是最苦的一界,凡间苍生寿命转瞬即逝,饱受轮回之苦,所以凡人们才愿意逆天挣命,苦修千年,只为了摆脱轮回,得道成仙。

慈悲神怜悯整个凡间,从不觉得他们有何可乐的。

可是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白色毛团睡成了一滩,过了一会,他又在软绵绵的仓鼠毛绒垫子上踩了踩,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

被他压在身下当垫子的,是比他大了一圈的黑色毛团,两只毛团正在树屋的枝桠屋顶上叠在一起晒太阳睡觉。

准确地说,只有白色毛团晒得到太阳。

昨晚那药太烈,一两次远远不够耗掉全部药劲,苍恕被苍星垂强行用手折腾到天光微亮,整个人最后软在了苍星垂怀里。要不是他最后失去意识后变回了废太子的凡人之身,苍星垂对着那副陌生模样彻底恢复了理智,还不知要被怎么继续冒犯。

哪怕白天醒来,苍恕依然虚软无力,需要休息来恢复昨晚被消耗的精力。

一下午确实是足够休息好了,苍恕其实早就醒了,但是身下的垫子软绵绵、毛茸茸还暖和,他不太想起来,一直在上面踩来踩去,换各种姿势享受这个软绵绵的垫子。

真舒服呀,原来仓鼠睡在仓鼠身上这么舒服。神界就没有这种享受,他们既没有仓鼠,也不能睡觉,怪不得人间令人向往。

慈悲神沉迷于仓鼠睡垫的时候,被他压着的魔尊就不是很爽了。

白色毛团又在他身上踩来踩去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试探道:“我们该去城里看看情况了。”

“唔……”苍恕挣扎了一秒,还是理智占了上风,“那好吧。”

苍星垂松了一口气,苍恕总算又正常和他说话了。他倒是不在乎苍恕生气,只是守诺,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和好罢了。

既然和好了,他自然不必纡尊降贵忍气吞声地当睡垫了,很不客气地说:“我要变回神身了,下去。”

“我正在下。”苍恕说,努力地往边上挪。

中午上来的时候,他是飞到了黑色毛团上方捏诀变化的,落到黑色毛团身上时已经是仓鼠了,不需要自己爬上去。

他当白色毛团的时候,要不趴在苍星垂肩上,要不被捂在他胸口,要不就是拿在手里,几乎没怎么走动过,因此很不熟练,短手短脚地慢慢吞吞往下挪,最后一个翻滚从黑色毛团身上滚了下去,在屋顶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四个粉色的小爪子无力地划了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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