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想到这的时候,我对那位协助我们的警官说:“警官请您帮我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就跟踪这台433尾号的出租车,顺着监控看一下它去了什么地方。第二就是帮我调查一下这台车本身的驾驶员是谁,如果查到人,立刻想法找到人,然后控制起来。”
我心里明白,如果真像我想的那样,那么这台车的原本车主,很有可能现在已经遇害了。
第89章 追踪
我把我的推测理由告诉了这位警官,他听过之后眉头紧锁,很是焦急,但事不宜迟,他还是迅速给我调取了当时的跟踪录像,然后教我怎么操作监控仪器,随后他就赶紧通知手下的人联络出租车公司,调查这台车的原本车主。
我一边追踪着那台尾号是433的出租车,一边对照手机里的地图查看这台车究竟是朝着哪个方向在开。马天才在一边跟我一起看着监控录像,然后一边对我说道:“凯爷,我觉得你的估计可能不够准确,也许还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一愣,转头问他,这话是怎么说的,如果更加复杂的话,那咱们可就真的爱莫能助了,趁早回家收拾细软逃命去吧。
马天才说:“一看您平时出门打车,就不怎么爱跟司机聊天,好多情况你可能都不了解呢。”我说我坐车干嘛一定要跟司机聊天啊,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这么多话。马天才说道:“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凯爷,在咱们这个市里,出租车公司有大大小小好几十家呢,现在的出租车运营模式,都是出租车公司拿到购车指标,然后一个或者几个合伙人一起买一台具备营运资格的车,请两到三个司机轮流开,你让刚才那警官去查车主是谁,你查到的无非就是车老板,未必就是司机。”
马天才说的这情况我还真是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出租车都是公司的,然后聘请了驾驶员而已。马天才接着跟我说:“而且咱们市的出租车,大多都不是烧汽油的,而是烧天然气。天然气站有固定的上下班和交班时间,所以一般来说出租车司机就会根据这个时间来合理安排班次。比如早上4点钟是一个交班时间,下午4点钟又是一个交班时间。您想想,杨洪军出门的时间是5点多,也就是说,当时凶手劫车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夜班车司机在工作了。再说了,这台车究竟被凶手控制了多长时间咱们谁都不知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凶手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控制了其中一个司机,到了交班的时候又控制了另外一个司机,两个司机都抓住了,自然没人跟车老板说工作的事情,车老板对于车子和驾驶员的去向,自然也就一无所知,否则早就报警了,要知道这一台出租车,车虽然不值钱,这营运指标可是车价的好几倍呢。”
我心里暗暗一凉,马天才说的这种情况,我的确是没有考虑到,而且并不是没有可能,甚至说可能性还真不算低。于是我让马天才继续追踪那台433尾号的出租车,我自己则离开监控室走到门外,对那个正在打电话的警官说,我不光要查驾驶员,连车老板和请的所有驾驶员都帮我查一下,尤其是查查两个司机现在到底在什么位置。
等我回到监控室打算继续追踪的时候,马天才跟我说:“刚才这车子从解放西路的一个岔道口转了进去,里边的监控显示,车子直接进了一个地下车库。”我问马天才,那车库的其他出入口有这台车进出的踪迹吗?马天才说目前还没有发现,我都快进了一个小时了,想来应该是躲在那里了。
算了算时间,此刻的时间已经距离杨洪军失踪有差不多7个小时,而这台车进入车库是大约5个小时之前的事,我跟马天才在酒吧里给杨洪军打电话的时间,差不多是4个小时之前的事。也就是说,在凶手停车后一个小时内,他就已经接到了我的电话。从他那得意洋洋的口气中来看,杨洪军应该是没有反抗能力了,而我也没在电话接通的时候听见杨洪军那种被塞住嘴嗯嗯啊啊的声音,如此看来,杨洪军就算没被杀掉,估计也是人事不省了。
我赶紧问马天才,这停车库所在的大楼是做什么用的,商用还是民用?马天才说,刚才了解了一下,这栋楼是好几年前就修到现在这样的程度了,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投入使用,主要用途是写字楼,商务办公用。不过地产商内部出了问题,在大楼修建到百分之六十的进度的时候,其中一个管账的就携款潜逃了,当时还上了新闻。于是这栋楼没有东家来接手,工人的工资也发不出来,政府的拍卖也一直纠扯不清,直到现在都还烂尾呢。
烂尾楼,如果是这样说的话,那的确是个偷偷摸摸干坏事的好地方。不过既然是烂尾楼那政府应该封闭了才对啊,怎么会有个停车场还开放着呢。马天才说:“这就是您平日里不接近咱们劳动人民的结果了,这栋楼的车库出入口一共有四个,两进两出,但目前就只有一个入口开放了,进出都在这儿,原本也封闭了,但后来因为这附近停车场比较吃紧,于是也就把场地租给了一个私人开设了停车场,底下连电都没通,进出都是这入口的老头负责收费。”
说完马天才朝着画面中停车场入口的岗亭一指,我发现那儿的确有个老人坐在这里抄写车辆进入的时间,如果有车离开,直接人工收费。我问马天才这地方你去过没有,他说他也没有去过,不过既然那台车是停在里面的,监控里过了这么久也没有杨洪军的身影出现,尽管无法确认凶手会不会早就预先在这停车场里停了另外一台车,停好433后,就换车逃跑了。
我很是苦恼,但却没有别的办法。在马天才和那位警官给我回馈来更多信息之前,这个停车场估计是我们唯一的追踪线索。
这次的观察基本上能够证明我先前的推测:那台接走杨洪军的107,其实就是433的套牌车。
我让马天才继续观察出口处的监控,我则再一次离开监控室去找那位警官,此刻他已经打完了电话,也正打算回到监控室里。我站在门口把我们的发现告诉了他,并且强调也许现在是时候派人去那停车场找找那台尾号433的车子了。如果那台车子在的话,再看看车子上能不能找到一些相关的信息,因为杨洪军肯定是不会在车上了,凶手应该是跟杨洪军在一起的,所以应该也没在停车场里面。
从这位警官的肩章上来看,他虽然岁数比杨洪军小,但这样的警衔也算是爬升很快的了。应该是杨洪军手下比较得力的干警,并且有一定的执行能力。听过我的分析之后,他基本上赞同了我的想法,不过他提出一个新的想法,就是他会派出一名警员,找一台民间牌照的车开到这个停车场去,我也需要跟着一起去。警察停好车后就会装作没事一样离开停车场,而我则需要在车上先藏一阵子后,等到四周围都确定没人再去寻找那台出租车。
起初我是有点抗拒的,因为这样一来我无疑就算是被推倒了最前线,而那正是我避之不及的一件事。但是这位警官的说法也并非没有道理,如果警察去的话,一些职业毛病也会很容易就暴露身份。加上这名警察也许对事件的了解程度不如我和马天才这么深,再次转达的话,也许会造成一些误差,反正凶手此刻也不认识我,还不如就我自己去。只需要找到车就行了剩下的还是要交给警察来办。
那位警官说,我们这位开车的同志离开停车场后就会在场外安排,只要有疑凶从这里进出,让他插翅难逃。我原本想接嘴一句,这句话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的时候,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跟着杨洪军以来,我学会的最宝贵的一个经验就是,任何事情在猜测阶段都是狗屁,最终还是要眼见为实才能够说服我。我相信我的感觉,但我更相信我的眼睛,因为我的感觉只能给我一个方向,并不能直接告诉我一个答案。而在经历过前面几次破案之后,我常常也会觉得有些困惑,尽管杀人是千错万错,但这些人杀人似乎都有一种足够说服他们自己的理由,即便在我们看来非常荒唐,而当他们落网的时候,心里却不禁感到叹息。
此时此刻的我,还是决定要相信警方的判断。于是我答应了这个警官,眼下已经接近午夜一点半,这个时间段除了那夜店街还有些热闹之外,别的区域大多都已经相当安静了。警官在我裤子的内侧别上了一个小小的好像纽扣电池一样的东西,他告诉我,那是追踪器,同时还具备收音的功能,让我不要害怕,即便是那么倒霉遭遇了凶手,也尽量拖延时间,争取等到救援。
警官强调说,也不能说等待救援,因为我们如果赶来,肯定是会将对方一网打尽的。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慌神,为什么在我听来,这警官还挺期待我遭遇罪犯,好省得他们绕弯子到处找似的。
午夜2点,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坐上一位警察开的车,直奔那个停车场而去。
第90章 车库
停车场的位置,位于人民路那个公园和小辫男老板酒吧的位置之间,整体方向正确,是警察局的东南面,酒吧的西北面。距离警察局车程大约在半个小时,但由于现在时间已经是午夜,路上的车辆很少,大多数也都是夜班出租车。比较通畅,我们也就只花了二十分钟左右就赶到了停车场。
我和开车的那位便衣警察几乎全程没有对话,只是在车子即将拐进解放路的那个停车场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句快到了,让我先横躺在后排座位上,藏好别被发现。我心情紧张,搞得好像在做贼一般。于是在进入停车场之前我就先躺了下来,所以我根本不清楚停车场的结构和大小,只是在车辆进入后,感觉到先是下了一段缓坡,那应该是入口处那个十来米长的小缓坡,接着车子连续转了几个弯,又下了一个稍长而且有弯度的缓坡,接着又绕了几圈,才慢慢停下来。
于是我断定,我们此刻是在停车场的地下二层。
这时候车子已经基本上停稳了,那个便衣警察没有回头,轻声跟我说道:“小兄弟,我就先离开了,在外面等你的消息,车钥匙我没拔,如果你在这里没找到你要的东西,你就在一个小时之后把车开出来就行了。”
我轻声回答道好的,虽然我上学的时候就学了驾照,因为学生学驾驶比较优惠。但自打拿证到现在还一次都没有开过车,也不知道待会能不能顺利开走。便衣警察松开安全带对我说道:“这里是负二楼,我进来到现在就只看到入口处有个收费的老大爷,其他人都没见着,这里看上去也是没有人看守的,你自己小心一点,如果遇到危险情况,你尽量把看到的经历的用某种方式说出口来,你身上有监听器,我们是可以听见的。”
我再次轻轻嗯了一声,这位便衣警察同志就开门下车,然后脚步越来越远。
我的姿势是侧身横躺在后排座位上的,由于我的身长已经超过了车子横向的长度,这导致我不得不微微缩头或者弯腿,以这样的姿势保持不动,时间长了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我尽可能地放缓我的呼吸,因为在四下安静的环境下,许多平日里难以察觉的响动会在此刻变得分明而具体。车窗外有非常微弱的灯光,这种微弱仅仅只能照着路面,好让人不会摔跤罢了,但如果想要借助这点光亮看清楚一些东西,恐怕还是非常困难的。马天才起初说这里面甚至都没有通电,看样子还是他不太了解情况,这地方既然出租出去给人当停车场,基本的通电还是具备的。
我维持这这样的姿势差不多有十几分钟。这期间我一直在侧耳倾听,除了我自己那慢吞吞的呼吸声和我心脏的跳动声之外,我听不见任何声音。我想那也有可能是因为关闭了车门窗的关系,会有些隔音的效果。可是从先前那个便衣警察离开的时候,我能够听到他稍远一点的脚步声来看,如果这车库里有什么动静的话,最多也就是听不太清,绝不至于听不见。
想到这里,我基本上确定现在车库负二楼应该就只有我一个人。于是我慢慢撑起身子,尽可能不发出什么响动。刚才脖子弯了挺长时间,我试着稍微活动了一下,好让自己舒服一点。我慢吞吞地把身子凑到窗户边上朝外望去,窗户是有那种颜色稍深的贴膜的,加上外头的光线实在很微弱,我就算把脸贴在玻璃上,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外面车子的轮廓,除此之外看不见别的东西。
换了一侧窗户依旧如此。于是我把耳朵轻轻贴在车窗玻璃上,想要再次确认外头没有其他人,十几秒钟之后,我才稍微放心了下来。我摸索着伸手把车内的开门灯关闭,好让我一会儿打开车门的时候,车内的照明灯不会亮起来。接着我就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慢吞吞地溜下了车。
这种感觉说真的,很像是在做贼,都说贼不走空,无论穷富都得顺点东西,然而我这个“贼”却不知道偷什么东西好。关上车门后,我半蹲在地上,佝偻着身子从车的尾部绕了出来。即便我知道这里没人,但我还是不敢发出什么响动来,甚至我的小心脏还在狂跳不已,看来我这差劲的心理素质,是该好好磨练磨练了。
我慢慢站起身子,脚下没动,开始环顾四周。在黑暗的环境当中呆得久了,眼睛也就慢慢地适应了周围的弱光。我走到车库的一头,开始沿着一侧走到另外一头,一边走一边寻找那个尾数为433的出租车。我们市的出租车是那种骚黄色,一般家用车很少会有这样的颜色,而且黄色是亮色,即便在黑暗当中,也算是比较醒目的那种。所以我相信寻找起来应该不会很困难才对。
可是来回走了一圈,这层车库总共停放了八排车,因为是负二层的关系,车辆应当比负一层要少一些,所以很快我就找完了,却没发现那台出租车。
我心想难道是停在负一层的吗?如果我此刻上去,会不会引起那个收费老大爷的注意,我这贼兮兮的样子,老大爷可能会觉得我是个鬼。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顺着下负二层的缓坡上去的时候,我看到在这层楼的缓坡边上,还有另外一个缓坡,是通往负三楼的。
我心想好家伙,这停车场可不小啊,把烂尾楼拿来合理利用,还真是咱们劳动人民的智慧啊。既然发现了这个,我就立刻决定,先检查负三楼,如果还是找不到,再回去负一楼看看。
我慢吞吞地顺着坡往下走,很快就到了负三楼。格局和大小跟负二楼几乎一致,区别只在于这里的停的车更少,少到我几乎可以一目了然。那稀稀拉拉横七竖八摆放着的车辆总共可能只有十多台,就算是在弱光的环境下,就算是我还没有走到跟前,我也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远处的一台黄色轿车,车顶有个小灯箱,这个灯箱宣告了它出租车的身份。而这台车停在最远端的角落里。
即便我觉得这就是我要找的那台车,但为了确定一点,我还是决定走进仔细看看车牌。我仍旧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了过去,随着距离的靠近,我在相隔七八米之外就看清了车牌,正是那台尾号433的出租车。
走到车跟前,我探着脑袋朝车内张望,发现汽车的副驾驶上有一些杂物,例如塑料袋和纸盒子什么的,后排座上却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确信车里没人,我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于是我先走到车头,蹲下身子去摸车牌号,发现牌照上面有那种比较沾手的感觉,想必是先前套牌贴假牌照的时候留下的胶印。这就证实了我的推测,眼前的这台车,正是接走杨洪军的那台车,并且杨洪军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在这车上乖乖地束手就擒了。
我摸出手机,打开手机的电筒照射进车内,发现后排座的地面上,有两块长条形的东西,其中一块面朝上露出了一截,上面的字迹显示,那就是用泡沫板做的假车牌。而有了手机灯光的辅佐,我将后排座看得更加清楚了一些。座位的座垫虽然称不上整整齐齐,却也一点也不杂乱。从警察局看到的监控画面来看,杨洪军当时上车的时候是坐在后排座的,倘若他在这期间因为某种原因失去抵抗能力,这一直在开的车,是怎么做到一边开车一边收拾杨洪军这么个老练的警察的?而且一般人如果遇到别人企图制服自己,再怎么窝囊也得挣扎一番吧,奇怪的是,车内丝毫没有被挣扎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杨洪军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对方收拾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在地下车库这样安静的环境当中,发出一阵较大声的回响。我本来就精力高度集中,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我差点把手机给摔在地上。电话是马天才打来的,我赶紧蹲下身子接通电话,压着嗓门冲马天才说:“我说老马你可真会挑时候,早不打晚不打,你特么吓死我了!”马天才感觉完全不为他这样的行为感到羞愧,而是大声对我说:“凯爷!咱们这边查到了!”我说你查到什么了?
马天才说:“那辆尾号433的出租车,的确是隶属于我们市里某某出租车公司的,但是这台车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申请了报废处理,现在咱们追查的这台车,只是取下了那台报废车的车牌,照样是个套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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