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祝云琼仗着人小躲开了那些狗追上去,拽住了正嚎啕大哭的暥儿的一只手,试图将之抢回来,被那妇人用力一脚踢开,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的祝云璟又气又急,却被人群阻隔着怎么都挤不过去。被狗吓到撞到的行人倒了一路,将路全部堵死,待到侍卫好不容易拨开人堆追上去,抱走暥儿的妇人早已消失不见了踪影。
拜佛礼匆匆结束,祝云瑄听闻消息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贺怀翎立即带兵封锁了整个寺庙周边,只是当时现场有几万民众在,要一一排查谈何容易。
祝云璟急红了双眼,当年元宝小的时候也曾被匪徒偷走过,如今暥儿却又在他手里遭遇了同样的事情,更是叫他自责不已。
“阿瑄……”
“哥你别说了,与你无关,他们是冲着我这个皇帝的身份来的。”祝云瑄握紧成拳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人却逐渐镇定下来,打断了祝云璟。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敢慌了神,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快速下令,吩咐人去关闭城门,守住所有出城的通道和几个码头,再挨家挨户搜找。
交代完事情,祝云瑄的心思才稍稍定了些,问道:“云琼他怎么样了?”
祝云璟摇了摇头:“被踹到腰上,要养一段时间才能好。”
祝云瑄轻闭了闭眼睛:“这次过后,我总得赏他点什么,难为他了。”
“那些都以后再说,”祝云璟神色凝重,提醒他道,“现在要紧的是暥儿,抱走他的人……会不会是那些前朝余孽?”
祝云瑄黯下目光,哑声道:“不论是谁,都是冲着我来的,暥儿在他们手里应当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看他们想要什么,可……”
可他的孩子还那么小,性子又软,他能受得了,等到他们去把他救回吗?
“……就怕他们胃口太大,什么都想要。”
“无论他们想要什么,”祝云瑄用力握了握拳头,坚定道,“搭上我这条命,我也得把他救回来。”
一直到下午,所有被滞留在庙会上的人都一一查过,依旧没有任何头绪,别说是那抱走暥儿的妇人,那个乞儿还有那个与元宝发生冲撞的少年都在混乱中失去了踪影,很明显这些人都是一伙的,有备而来,想方设法找机会制造混乱,好趁机抢走孩子。
日薄西山之时,皇帝的御驾回到了总兵府,刚进门不久,禁卫军统领便匆匆来报,递上了一封信,说是就在刚才,一只箭将这封信钉在了总兵府的大门上,信封上只有四个字“陛下亲启”。
祝云瑄将信封撕开,里面只夹了一张字条,上头是他熟悉至极的字迹:“今夜子时,城东码头,请陛下只身前来,不见不散。”
落款画了一只笑眯眯的兔子,配合着那龙飞凤舞的字,仿佛在与他耀武扬威地炫耀着什么一般,祝云瑄的双瞳倏地一缩,气极之下狠狠一拳砸在了桌案上。
第六十章 劫走皇帝
梁祯进门时,妇人已经将眼睛哭成了核桃的暥儿哄睡着了,梁祯站在床边看了一阵,微蹙起眉低声问妇人:“孩子有没有受伤?”
“没有,就是吓到了,当时跟着的侍卫太多,只能用点非常法子,少将军勿怪。”
“罢了,你退下去吧,去叫人做些孩子能吃的东西,一会儿等孩子醒了送过来。”
“好。”
妇人离开后梁祯在床榻边坐下,手指轻轻抚了抚暥儿睡着后红扑扑的脸蛋,唇角勾起了一小道弧度。
小孩儿一直睡到申时才醒,嘴里喊着“爹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醒来,看清楚坐在身旁的是谁,先是一愣,继而放声大哭:“我要爹爹父亲……呜……”
梁祯将人抱起来,轻拍着孩子的背耐着性子地哄他:“暥儿乖,伯伯就是暥儿爹爹……”
“我不要伯伯……我要爹爹……呜呜……”
“乖儿子别哭了,伯伯给你做了小兔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梁祯说着像变戏法一般,将十几个竹编的各式模样的兔子玩偶摆到了暥儿的面前,小家伙的双眼里还蓄着一大泡眼泪,呜呜咽咽地哭到一半瞅到那些兔子倏地停了哭闹,瞪大了眼睛,伸手过去挨个摸了摸,再泪汪汪地看向梁祯:“伯伯做的小兔子吗?”
梁祯笑着应下:“是伯伯做的,暥儿喜欢吗?”
小娃娃很诚实地点了点头,盯着那些兔子玩偶看了一阵,眼泪又开始啪啪往下掉,“我不要小兔子了,我想要爹爹,呜……”
梁祯将孩子抱到身上,帮他擦着眼泪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这爱哭的个性还当真是和祝云瑄一模一样:“爹爹晚上就来了,你乖一点,不要哭了,要不爹爹看到会生气的。”
“真的吗?”小孩儿吸着鼻子,强忍住眼泪不敢再哭,“爹爹真的会来吗?两个爹爹都会来吗?”
梁祯心下不是滋味,摸了摸他的脑袋:“晚上你就知道了。”
暥儿眼巴巴地瞅着他:“今天有坏人来抢暥儿,是伯伯把暥儿救回来的吗?”
梁祯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头:“是。”
他这么说小孩儿便就这么信了,钻进他怀里攀住了他的胳膊,泪汪汪地与他道谢:“谢谢伯伯。”
梁祯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乖。”
总兵府。
祝云璟捡起飘落地上的字条,看完就拧紧了眉:“这是……?”
祝云瑄咬着牙根解释道:“是梁祯的字迹,暥儿是被他给抱走了。”
祝云璟:“……”
无论如何,孩子被亲爹抱走总好过当真落入贼寇手中,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祝云璟稍稍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神色愈发难看了的祝云瑄,踌躇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若不去,他不会把暥儿还回来的。”
祝云璟劝说的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算了:“行吧,叫贺怀翎带人埋伏在周围,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了。”
祝云瑄轻抿起唇没有再说,目光落在字条上那只几笔勾勒出来的兔子上,停了须臾,眼中的情绪转瞬即逝。
亥时四刻,马车低调出了总兵府,一路往城东的海边而去。
城东只有一座早就废弃了的民用码头,这一带的海面风浪大,海边的奇石巨磊也多,一般人都不爱来这里,入夜之后更是荒无人烟。
今夜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月朗星疏,海面上风平浪静,除了偶尔拂面而过的微风,便再听不到别的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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