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竟笑了(2 / 2)
廿廿虽说从小在宫里长大,可因是十公主的侍读,惇妃和循嫔两边儿是尽量不搭界,故此廿廿也没什么机会单独见循嫔。
因了这样的情形,婉嫔不放心,便叫她名下紫鸢出来,陪着廿廿一起过去。
一壁走,紫鸢一壁将循嫔有病的事儿,絮絮讲给廿廿听。
廿廿听罢也是叹了口气。
都是多愁多病的身子,廿廿便忍不住又想到自家的嫡福晋去。
有病的人,心便郁着,越拘越小了去吧?
“多谢姑姑,我记下了。姑姑是婉嫔娘娘名下的女子,婉嫔娘娘和循嫔娘娘又都是在东六宫住着,我想循嫔娘娘位下的人怕是都认得姑姑。”
“若叫姑姑陪我去,倒难免引起诸多误会,反倒给婉嫔娘娘添了麻烦。”
紫鸢也自明白,含笑道,“那奴才就送到这儿。还请小侧福晋和名下的姑娘,单独往前去吧。”
对于脾气暴的内廷主位,廿廿自也不陌生。毕竟从小就见识过惇妃太多次了。
她预备好了,也许循嫔说话是带着火气味儿的。
可是廿廿却没想到,在听了六格格意外脱故之后,循嫔却是竟然笑了的。
看见廿廿诧异看着她,她反倒凝着廿廿,笑意控制不住,反倒越发笑了开去。
还是她身边的官女子忙打圆场,说“循嫔主子方服了药,还有些不大稳当,小侧福晋切勿误会。”
廿廿心下有些不得劲儿,这便告退。
走出钟粹门,星楣问,“格格说,循嫔娘娘方才是笑什么?”
廿廿摇头,“……或许,她当真发现了此事之中的可笑之处吧。而咱们,终究没有她在宫里的日子长,便没看透罢了。”
回到延禧宫,廿廿将方才给循嫔回话的事,说与婉嫔。
婉嫔想了想,便也叹了口气,“她年轻,也是个心高气盛的,却进宫之年就不是个好时机,便这些年心气儿都被磋磨了,到如今落下了这个病根儿去。”
婉嫔的话未说透,廿廿便垂首自己细细捋一回。
循嫔是乾隆四十一年进宫的。
那一年,廿廿刚出生;同时也是十五阿哥的母亲令懿皇贵妃薨逝方一年的时候儿。
而那一年,也正是惇妃、顺妃两人双双误报遇喜之年。
那一年,正是后宫失主、各路年轻的主位拼尽全力争宠,希望以遇喜来博得皇上欢心,以晋尊位的时候儿。
惇妃和顺妃争到后来,两人谁都没真的留下孩子来不说;还在那么个夹缝儿里,正好选进宫来一位门第高贵、又年轻的女孩儿来。
尚未入宫,便封为嫔,叫那二位都惊出一身冷汗来。
从那往后,皇上的心仿佛都挪在了这位更年轻的嫔位身上,将惇妃和顺妃两个齐齐冷落了。倒叫二人之后再连假传遇喜的机会都没有了。
只是时过经年来,当年虚担了盛宠名声的循嫔,自己却从未生下过一儿半女来。
如今进宫也已经十多年了,年纪渐大;而皇上又已经到了耄耋之年,子嗣之事便更都化为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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