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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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予瞳的眉目间染上了悲色,似乎不再是以往那个无忧无虑的洒脱女孩,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如果当时有我陪在你身边,你也不至于那么孤立无援,或许,你也不会绝望到离开。”

谁也不知道,当她带着一大堆礼物回国之时,会迎来那样一个结局。

陆致锒铛入狱,阮悠家破人亡,甚至不知去向,而她们一向视为好友的欧夕影却是个蛇蝎心肠虚与委蛇的恶毒之人,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后悔,她自责,她唾弃自己只顾着自己的爱情,却忽视了当时最需要自己的朋友,她最好的朋友。

那段时间,她大病一场,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梦到陆致在监狱里被人折磨,梦到阮悠在外被人欺负,梦到他们齐声问自己:你为什么不回来?

她日日跑去欧夕影家闹,却回回都吃闭门羹,一腔怒火悔恨无处发泄,她变得终日沉默,直至阮悠主动联系上她的那一日,所有的沉痛似乎才消去大半。

“这么久以来,我都不敢跟你提这些,我怕你想起当初那些痛,怕你想起我的自私,悠悠……”韩予瞳的声音已经带了浓重的哭腔,“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陆致……”

阮悠握紧方向盘,目视着前方,心头滋味难言。

她也想过,若是当初韩予瞳陪在自己身边,或许自己不会那么绝望,或许结果会有不同,可是一切都过去了,再没有当初,唯有当下。

她松开一只手去寻韩予瞳,在她肩上轻抚几下,柔声道:“别想这么多,都过去了,我们都要朝前看,待会见到陆致,可别在他面前哭鼻子,就算不为了他,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

韩予瞳抿了抿唇,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阮悠松一口气:“别说这些了,说说你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算好了时间,就在陆致出狱后一周,各方面都已布置好,只等着他去试伴郎服。

韩予瞳心思浅,轻易被阮悠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和她细谈婚礼上的各项事宜。

车子一路疾驰,到达长泞监狱时,时间尚早,二人下了车,立在车前等候。

深秋露重,郊外风大,寒意丝丝入扣。

阮悠担心韩予瞳的身体,让她去车上等,她却执意不肯。

监狱铁门又高又大,乌黑的一堵沉铁,隔绝了无数人的希望。

二人站了许久,终于听见有铁链“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小扇门被徐徐打开,走出来一个身形瘦弱东张西望的人。

阮悠抬目望去,紧张地几欲屏住呼吸,手心被指甲刺红了一片,待那人走近,却失望地呼了一口气。

不是陆致。

有了此人打头阵,隔一会儿便有一个人出来,却都不是他。

韩予瞳望得脖子都要酸了,却一句话都不敢说,怕触及二人紧绷的神经。

等到最后,铁门被彻底锁上前,走出来一个人。比之前所有人都要高,也比之前所有人都要英气。

他背着个大大的包,蓄一头极短的发,面容坚毅而深沉,一步一步跨出铁门。而后,站在门口缓缓仰起了头,似乎有些刺眼,他很快收回动作,揉了揉脸,环视一圈,朝一处走去。

阮悠牢牢地盯着,他身姿依旧挺拔,谢天谢地,只是折断了翅膀,没有折弯他的脊梁。

距离不短,他却走得很快,来到二人身前,将她们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率先勾起了嘴角,朝韩予瞳道:“怎么还是这么爱吃?肚子都吃圆了。”

韩予瞳没忍住,“噗嗤”一声哭出来。

“怎么还哭了?”陆致无奈地笑,似乎才发现阮悠,大惊小怪地道,“这位妹妹长的可真俊啊……”

阮悠闭了闭眼,却依旧无法抑制泛红的眼圈。

犹记得二人初见时,他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陆致抬起手,一边一个拍着她们的肩,问:“两位美女方便让我搭个顺风车吗?”

韩予瞳哭着捶了他一拳,恶声恶气地道:“废什么话,快上车!坐上了就别想再下去!”

陆致后怕地捂着心口:“感情这还是辆黑车?!”

他垂下目光,见阮悠似乎在找什么,眸中笑意散去,轻声道:“别看了,我没告诉他们。”他顿了顿,继续道,“他应该对我很失望,不想再看见我了。”

阮悠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止住,只道:“先上车吧。”

车子一路驶回长泞市区,路上,韩予瞳叽叽喳喳说了很多。阮悠从后视镜里瞥见陆致一直望着窗外发呆,心下一滞,缓声问:“长泞是不是变了很多?我刚回来时,也差点不认识了。”

陆致笑了笑:“变化是挺大的。”

阮悠拐过一个路口,将韩予瞳放在路边,她扒着车门恋恋不舍地道:“叶黎死命地催我去做产检,我先溜了,晚上等我一起吃饭!”

阮悠颔首应下,她走后许久,陆致仍陷在震惊中无法自拔,不敢置信地问:“她,她怀孕了?”

他印象里韩予瞳还只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女孩罢了,却没想到如今即将为人母,还真叫人唏嘘。

阮悠轻笑着:“快五个月了,她一直拖着不办婚礼,就是为了等着你给她当伴郎。”

陆致闻言,神情微滞,喉咙卡了卡:“我?我可以吗?”

阮悠捏紧了方向盘,复又松开,一字一句道:“我们觉得你可以,你就可以。”

陆致无奈地笑:“好,你们说可以,那就可以。”

车子在阮悠租的公寓前停下,她下车来,朝他道:“这里的房子我租了半年,你要是暂时不想回家,就先住在这里。”

陆致轻轻颔首,跟着她走进电梯。

进得屋内,阮悠一一向他介绍屋中布局大小家具,小到烧水壶,大到空调机,一样不放过。

陆致始终安静地听她讲着,待她讲完后许久,这才沉沉发声,却是先叫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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