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那个自称是她妈妈的女人对她并不好,整日对她骂骂咧咧,偶尔还会动手打她几下,甚至在她耳旁说要把她嫁给一个傻子。清娘也见到了那个傻子一家,清娘绝望的想着,要是真到了那一日她只有自尽以保清白了。
谁知昨日她见到了文郎,原本以为文郎是来带她回家的,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如此。
清娘自幼随着父亲兄长读过几本诗书,也是有些见识的。这几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贼人拐卖到此地,但和文郎交谈之后,清娘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头的地方。
她是在与文郎成亲之日昏倒的,又怎会被贼人掳走?那她到底是如何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的?
此时的清娘也顾不上哭泣了,她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却在一个高高的柜子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清娘被吓得后退一步,却发现那个女人也跟着后退。
清娘愣住了,她看了看那个女人身上的衣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完全是一样的,还有脚上那双鞋子是今早文郎帮她系上的。
失神了片刻,清娘大着胆子往前迈了几步,颤微微伸出手触碰自己的脸庞。
清娘终于明白此物是什么了,在她十岁生辰的时候,父亲曾经送她一面巴掌大的西洋镜子,可是眼前这面镜子却远比她的更大更清晰。
清娘记得以前曾经听兄长说过,在城中巨富之家有从外邦购进的西洋镜足有半人多高,镶嵌在梳妆台上。但是眼前这面西洋镜子却比她还要高,镜子里她的面容也被映照的纤毫不差。
镜子里的面容有一些陌生,清娘抚摸着自己的眉眼口鼻,与她以前在镜中看到的也是有些相似的,可是清娘却觉得哪里还是有些不同。即使这副面容和她如此相似,清娘依旧直觉镜中的这个女人不是她。
清娘又想起了什么,她颤巍巍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掀起一角,低下头查看。她的左腰间肌肤光润细腻、洁白无瑕。清娘不死心又查看了右侧,也是一样的光滑平整。清娘心里的恐惧更甚,她的左腰间天生有一块胎记形似梅花,现在却不见了踪迹。
还有她的一头长发,不知是被何人剪短,只长及肩膀就这么披散着。
就在清娘还在看着镜中的自己时,就听着门外有一个声音传来:“你别跟着进去,我自己问问看,要是真没有那么傻再说。”
清娘心里一阵紧张,就见一个老人家走了进来。清娘看到来人,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惊骇。她发现此地的人,不论男女衣着都很暴露,这位老人家也是,只着一件单衣,上衣居然只有半袖,露出半截手臂,难道此地的人男女之间都不知避讳吗?
周美凤也在观察孟清,这闺女长得是真漂亮,单从长相上来说和自己的孙子真是般配。不过这孩子是大学生,要是没有受伤,孙子是配不上人家的。但是现在听侄媳妇说,她是摔傻了,什么都不会做了,那要是嫁给孙子就是个拖累了。
“闺女,我说话你能听懂不,你还记得自己的事情吗?”
清娘摇了摇头。她摸不清自己现在的状况,不敢轻易开口。
周美凤皱了皱眉头,又问道:“洗衣做饭这些你还会吗?”
以前父兄都要读书,家中家务都是清娘操持,这些自然都会的。可是此地的饮食甚是丰盛,清娘从醒来吃得都不差,也不知这里的具体情况,清娘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唉!”周美凤长叹了一口气,孙子大了,他的事情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儿子不成器,孙子她从小就严格管教,可是孙子和她的关系却越来越紧张,她不是个会教孩子的。要是有老头子在,自己一家子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样。
周美凤想到从前,也不愿再难为孟清,既然管不了孙子的事情,她说得再多也不过是讨人嫌。更何况,孟清的遭遇让她想起了从前。那个年代,到处都是饥荒,她被奶奶用一袋子玉米面换给了人贩子。要不是遇到婆婆和丈夫心善,现在的她还不定是什么样呢。
“孟清是吧,以后你就在咱们家安心住下吧,我是你奶奶。”
清娘下意识地施了一个礼:“奶奶。”
周美凤有些诧异,这孙媳妇还真是傻,举止就这么怪异,也不知她是哪学的,不过看着倒还挺好看。
“奶,说完了吗?”
黎序文等在门外已经有些着急了,周美凤也就不再耽搁了,孙子和她不亲近,她呆的时间长了,也是讨人嫌。
出了西屋门,看着孙子板着脸等在外面,周美凤不自觉地就又训斥上了:“这媳妇是你自己娶回来的,傻不傻的,我也管不着,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别拖累我就行。”
“奶,你放心吧,该给你的生活费以后也不会少,我的事你也不用多操心。”
祖孙两个又是不欢而散,周美凤转身回家去了。
李庆春在后面喊她:“奶奶,喝杯喜酒再走呀……”
老太太头也不回:“我可喝不下……”
中午的饭菜是黎序文在村里的一家饭店定好的,这会时间不早了,饭店的人也用食盒把菜送了过来,几个人帮着摆上桌,准备开饭。
黎序文敲了敲西屋的门,推开房门,就站在门口招呼孟清。
“你饿不饿,出来吃点饭吧。”
清娘想到外面那么多的男人,哪有与男子同席的道理?清娘摇了摇头,无措地站在那里。
黎序文也不勉强她,退出去找了一个大盘子,把桌上的菜每样拨出一些再次送进屋里。李庆春几人都是自己兄弟,也不在意这些,反而嚷着让他多给新媳妇弄一些。
把饭菜放到西屋的一张桌子上,黎序文嘱咐孟清:“外面都是我的朋友,你不用害怕。既然你不想出去,就留在屋里吃,要是不够吃,我再给你端。”
清娘看了看堆得满满的盘子,轻声开口:“不用了,多谢……”
黎序文照顾好孟清,这才回到堂屋陪着几个兄弟们一起吃饭。六子几人都是以前他在南石街一起玩的伙伴,孟坤更不用说,这两天帮着盯着孟家,现在也一起跟着来喝喜酒。
几个人围着茶几坐下,热热闹闹地就喝上了。
大家都知道孟清的情况,所以虽然说是喜宴,可都默契的没有提关于婚事的话题,反倒是关心起李庆春和黎序文两人为什么不留在城里的事情。
李庆春倒是不在意:“我和序文在城里得罪了人,回来避避风头,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那正好,春哥,咱们几个兄弟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聚聚。”
“文哥,我敬你一杯,你有情有义,我是相当的佩服。”
堂屋里几个人喝的热闹,清娘正对着盘子里的菜发呆。从她醒来,在那个叫做医院的地方就吃得不错,每顿都是白米饭,菜里偶尔还会有肉。
回到她的那个爸妈家里也是每顿都是白面面条,现在文郎给她端来的这一盘菜更是丰盛,有些她虽然认不出,可也知道都是肉类。
清娘想起自家的生活,虽然父亲在村里教授学童,可村人大都贫困,平日里能收到的束脩并不多。再加上兄长也要念书,笔墨纸砚花费不小,所以家中日子也是贫苦的,平日所食都是粗茶淡饭。
不仅是自家,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如此,三餐都是粗粮,像白面、大米这样的细粮都是偶尔才用一次。肉蛋之类就更不用说,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偶尔吃上一次。
父亲年少中举,为官地方,见识自是不凡,经常给他们兄妹讲述一些世情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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