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1 / 2)
莫奕按住还准备凑上来的闻宸, 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然后突然正色道:
“对了……关于这个戒指……”
闻言,闻宸浅灰色的眼眸内闪过一丝杀意,绷紧的唇弓线条锐利,他的目光在莫奕手指上反射着微微红光的戒指上扫过,然后却不由得微微一愣,他的神情凝重起来,眉头也慢慢地拧紧:
“不对……”
莫奕抬起手,将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展示给闻宸看:“你也发现了不对劲,是吗?”
闻宸眸内的神色逐渐紧绷,他猛地扭头看向莫奕,牙关紧咬,微微嘶哑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我能感觉到,它……非常邪恶。”
“而且……很强大。”
闻宸脸上的神情格外凝重,声音放轻,带着几乎难以觉察到的希冀问道:“你现在还能脱下来吗?”
莫奕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闻宸目光中不可思议的震惊神色尚未褪去,脸上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手指逐渐收紧,苍白的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声线紧绷而颤抖 :“……我竟然,竟然没有发现……”
莫奕摇摇头,抬手蹭掉了闻宸唇边残余的血迹,轻声叹道:
“不怪你,这个戒指的能力就是能蛊惑人的心智降低人的判断力。”
这个宅子本身就是戒指的一部分,甚至是它的具象化,而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后,其实玩家就相当于落入了被戒指织成的情绪漩涡中。
尤其是那两次自己被戒指直接影响,进入戒指所制造出来的幻境中时,第一次莫奕是在床上带上的戒指,而本来对自己情绪非常敏感的闻宸却没有丝毫的感觉,第二次莫奕是在使用道具的副作用中带上的戒指,本该非常明显的动作都没有令拥抱着他的闻宸觉察到,而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如此明显的异样,二人就像是被蒙住了双眼似的无知无觉。
即使是现在想来,莫奕都不由扼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爱意越深的人受到的影响就越大,尤其是在游戏中时戒指的能力被放大,甚至能够选择它想要影响的对象……而我怀疑,它之所以会选上我可能也和这个有关系”
“不。”闻宸面色凝重地摇摇头,目光仍旧紧紧地锁在莫奕手指上的戒指上,声音低沉:
“这种物件选择宿主所需要的条件要比“是否易于下手”要复杂的多,毕竟你即使受到影响也要比副本中的其他玩家戒心更强,更难侵蚀,它的出发点要更加阴暗和唯利……”
闻宸抬眸凝视着莫奕的眼眸,轻声说道:“它想要的是你的灵魂。”
他的眼眸颜色微深,钢铁般的深灰色看上去仿佛雨前阴郁的天空:“我能听到它的呢喃,它一直在说:好饿,好香……”
莫奕愣了愣,眸中神色微凝,嘴唇缓缓地抿紧。
所以,自己的灵魂中有戒指想吞噬的某种特质……会是什么呢?
他抬眼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闻宸,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会和那段闻宸记得,自己却毫无印象的经历有关吗?
还没有等他深思下去,却只见闻宸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着痕迹地迅速瞟了一眼莫奕,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刚才你说,爱意越深的人受到的影响就越大对吗?”
莫奕毫无所觉地点点头。
闻宸低低地咳嗽一声,别开目光,低声而快速地说了句什么。
但是莫奕没听清,于是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他,开口问道:“嗯?你说什么?”
闻宸耳尖有点红,声音比刚才稍微放大了些许:“所以……你受影响了吗?”
莫奕:“……”这关注点歪到海里去了???
闻宸的恋爱脑最近更加严重了难道是因为戒指吗?!
他无语地缓缓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去,但是闻宸却没有放过这个话题,紧紧地尾随在莫奕的身后,毫不气馁地继续问着同样的问题,莫奕被他的锲而不舍烦的不得了,终于停下步伐转身看向他,有些头疼地说道:
“你受戒指的影响是不是太大了?”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闻宸毫不遮掩地大方点了点头:“是啊。”
“毕竟……”他浅色的眼珠深情的凝视着莫奕,声音轻缓:“你让我神魂颠倒。”
莫奕愣了愣,转身向外继续走去,步伐比之前快了些许,看上去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闻宸快步追上去,却只听莫奕有些不情愿地丢来一句话:
“……只有一点点。”
闻宸步伐微微一顿,反应了半秒才想到——这是自己刚才的问题的答案。
他的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然后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两个人在路过仍旧待在房间内的管家身边时,莫奕的目光在他的身上稍稍停留了几秒钟,眉头微微蹙起——管家无声无息地站在房间的一侧,苍白僵硬的面孔上仍旧如同往常一样毫无情绪的变化和波动,看上去仿佛是房间内一部分似的,但是莫奕注意到,他的面容似乎和之前出现了些许的变化,仿佛是他的面孔也在随着构筑着整个颜料的融化而发生着改变。
莫奕眉心拢起,突然意识到,眼前管家的样貌仅仅是他的一种形态而已,而它也是能够根据着戒指宿主的不同而发生变化,就像是宅子的材料从颜料向着代码转变一样。
他下意识地轻轻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皮肤柔软而平滑,完全没有丝毫起伏的痕迹,仿佛上面那条淡蓝色的带子仅仅是个装饰而已。
闻宸的目光在管家身上一扫而过,看向莫奕问道:“他你准备怎么处理?”
管家现在还有用,对于这个副本莫奕还没有完全摸清楚,虽然管家说出的信息并不能完全信任,但是对他将整个副本捉摸的更深所能够起到的作用还是不小的。
莫奕深深地看了一眼管家那毫无表情的苍白面孔,扬声说道:“在外面的时候不要称呼我为主人,其他的一切照旧。”
管家深深地鞠了一躬,动作优雅而标准,恭敬地回答道:“是。”
身边墙壁上的颜料的融化痕迹似乎更加明显了,猩红色的颜料顺着垂直的墙壁缓缓地向下流淌着,和黑白两色的颜料混杂在一起,身周的一切都在缓慢而明显地变形扭曲,仿佛是某个超现实的梦境一般缓缓地失去之前的形状和状态,丑陋而濡湿地向下垮塌而去。
他们一起想着门外走去,黄铜色的大门上还留着刚才被闻宸冲撞开的大洞,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框上,那些油画被摔落在地面上,相框和画布分离,湿漉漉地被地面上逐渐汇聚起来的颜料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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