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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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神医笑着摇头:“这么跟你说吧,不止不会,而且在解蛊之前,小鱼儿除了体外的损伤能威胁她的性命,什么毒,蛊之类的,都无需惧怕,简单来讲有些类似于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这种情况怕只存在于奇闻异事当中,顾怀瑜听得有些发怔,如同天上掉下一个大饼,忽然砸到了头顶。

“为何?”红玉问道。

孙神医见顾怀瑜同样疑惑地看过来,低声解释道:“你也知道,蛊是如何养成的,百余种毒虫互相厮杀吞噬,养成之后所喂养之物也皆是剧毒,所以任何毒物于它们而言就是养分。如今你体内两条正在较着劲,一旦血液中出现有助于它们生长的东西,它们都会将其吸收。”

“那这么说,我还因祸得福?”顾怀瑜瞬间明白过来,若吸收的越多,是不是消耗的也就越快。

孙神医连连点头:“现在看来,是这样。”

第126章

白嬷嬷着人带着账册和库房的钥匙前来交接的时候,孙神医已经离开。

府中各位管事听得传唤,也第一时间来到了棠梨院,规规矩矩站在院子中间,神色恭敬并不见一丝意外。

张氏死了,林湘也入狱了,王爷不知会不会续弦,老夫人掌管的中馈迟早是要让顾怀瑜接手,所以管事中也并没有刺头跳出来上演一场下马威,皆是毕恭毕敬将所司职责与诸事详录报上,便站到了一旁听候命令。

前些年中馈虽由张氏把持着,但因着老夫人时常过问,倒也没有什么乱子,虽说捞油水的是有那么几个少数,未触及底线之前,顾怀瑜也不想一接手便先闹得人心惶惶,敲打了几句之后便也让众人先行散去了。

时间倏然而过,已至深夜府中逐渐冷清,棠梨院周遭沉寂一片,连日的阴雨终于停了下来,只有檐角还在滴滴答答落着水,温度依旧有些凉。

顾怀瑜拿了一本账册细细翻阅,不时记录两笔,面前的桌案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叠。

红玉撩帘而入,再一次低声提醒道:“小姐,时间太晚了,您得歇息了,再看下去仔细伤眼睛。”

顾怀瑜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点了点头合上账册:“去备水吧。”

红玉刚一应是,顾怀瑜身子突然腾了一下,那感觉既像是地心里传来的心跳,又像是有人在自己心上重重砸了一拳,她惊疑不定朝红玉看去,却见红玉也愣在原地。

“先去备水。”顾怀瑜蹙了蹙眉。

潜意识和宋时瑾的表现都在告诉她,最近应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她却回忆不起来,只知应当不是与自己有关,只可惜前生种种许是执念太深,除开与她有所牵涉人和事,旁的她倒记不大清了。

这一整晚,顾怀瑜都在仔细回忆着,一件件捋着她及笄那年发生的所有事情,犄角旮旯都不放过,直到天泛起鱼肚白也没能睡着,只好起身准备将桌案上堆着的账本收起来,许是因为没休息好的缘故,心不在焉之时踢到了案前的空箱子。

箱子撞上桌案,随着账册来回晃动几下,轰然倒塌。顾怀瑜看着散落一地的册子,脑中灵光乍现,忽地想起上一世她被幽禁于府中,曾听守着门的丫鬟闲谈时说起。

临州地龙翻身伤亡惨重,难民们涌入盛京引起了不少慌乱,京中各府都立了善堂布衣施粥,却引得更多难民涌入,情势一发不可收拾,后来还是经朝廷一系列动作之后,才逐渐稳定下来。

但临州却被毁了,数十万余人无家可归,饿死的不在少数。

地动具体什么时间发生她不知道,照时间推算应当是在秋日,难道说这些日子天气的反常和怪异的地动都与之有关?

重新收拾好账册,顾怀瑜推开窗户,望着天上鱼鳞似的云,有些发怔。

距离这件事还有好些日子,她要不要提前说出来,让人有个防备?

若不说,眼睁睁看着天灾发生,伤亡无数,自己于心不忍。若是说,又该如何去说?向谁去说?她不可能将重生一事泄露出去,恐怕天灾未来自己就被当成了妖怪烧死在街头。

要是推脱到梦境之上……方一想到这里,顾怀瑜暗自摇了摇头。

谁又真的能信梦呢,当日林修言那么快答应庇护她,不是因为信了她的话,而是因为宋时瑾的嘱托。便是连他都不信,旁人更会当成无稽之谈了,不会引起人重视不说,甚至天灾降临之后,她极有可能会被当成罪魁祸首,不然怎么就只她一人梦见了呢。

正这时,门外传来绿枝的声音:“小姐,您起了吗?”

顾怀瑜捏紧了袖口,思忖半晌后道:“进来吧。”

绿枝应了声,轻轻推开房门,接过丫鬟手中的铜盆才走进来:“小姐,您怎么又在窗边吹风了,今日天寒,您也不穿件外衣。”

顾怀瑜扔陷沉思,低声念叨着:“不行,我得去找一趟他。”第一次地动之后,宋时瑾那般着急离开,或许就是已经想起了此事。

绿枝见她站着不动,又听得那番自言自语,有些奇怪:“小姐您要去找谁?”

顾怀瑜回神:“梳洗罢,用了早膳之后随我去一趟御史府。”

随着护在顾怀瑜身边的暗卫将她要登门的消息传回去,身兼管家之职的孟青便调动起了府中所有人,命扫洒的丫鬟小厮将门门框框擦得油光锃亮,连墙角也不能有一丁点灰尘,还在大门、侧门铺上了地毯,甚至在所有屋子内都燃上了熏香。

孙神医瞧着如此大的阵仗,干脆也加入进去凑热闹,直接回了趟裕丰斋拖了两口袋松子糖回来分给众人,那架势,只怕是要腻死个人。

自顾怀瑜毅然决然渡蛊上身之后,宋时瑾的这些个手下,已经拿了她当正正经经的夫人看,而不只是他未过门的未来少夫人。

宋时瑾方才下朝回来,听闻此事之后,见众人兴致高昂,也就随了他们去。

总之夫人是半点也怠慢不得的!

虽已赐了婚,可顾怀瑜在孝期,所以也还是避人耳目,悄悄抵达了御史府。

“来了,来了,夫人马上到了!”得了糖吃的小厮匆忙跑进府内提醒孟青。

孟青整了整衣衫:“收拾好东西,随我去迎少夫人。”

一瞧见门口铺着的地毯和石狮上戴着的大红花,顾怀瑜便问道:“今日府中可是有何喜事?”

孟青答道:“少夫人您来便是最大的喜事!少夫人快请。”说着便将人往里头领,“你们几个护着点少夫人,下过雨这路湿滑,仔细看着点。”

沿路而来遇见的人皆是少夫人不离口,喊的一声比一声大,一向不苟言笑的孟青却笑得比谁都灿烂,看得绿枝抽了抽嘴角,感觉自己身上那些愈合的伤又疼了起来。

“小姐今日特意避人耳目前来,你这般大张旗鼓,岂非太惹人注意。”

孟青咳了咳,低声道:“放心,只在咱们府里高兴高兴,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将人直接引到宋时瑾院子里,孟青便带着下人自觉地退了出去,待绿枝将门掩好,顾怀瑜才盯着桌上成堆的松子糖,问道:“他们今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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