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他情话说得一点都不脸红,“连人都是你的,自然是要随你的喜好。”
她听得非常欢喜,抬头轻轻吻了他的侧脸,叫他心间一颤,她则又恢复刚才的姿势,看着窗外,喃喃道:“凌哥哥,你瞧,外头下雪了。”
凌瑧放眼望去,只见空中飘起细小的冰凌,洋洋洒洒,尽数落进了殷红的梅花林中。
两个人痴痴地看了一会儿下雪,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该吃午饭了,凌瑧说,“晚饭我不能陪你,不如现在过节吧,你想吃什么?”
她想了一下,“冬至该吃圆子的,可我记得,从前在齐州,我们家是吃饺子的,娘还会为我们准备锅子,热气腾腾,很好吃。”
他立刻应下来,“那我们就几样都吃。”
她点头说好,他便吩咐人下去准备,没等多久,膳房的人便把主子们想吃的几样一一摆到了梅雪坞来。
膳房特意为他们准备的海味锅,精致的食材在铜锅的高汤里翻滚,冒着腾腾热气,饺子和汤圆也都上了桌,白白胖胖惹人喜爱,齐萱却有些出神,在她还是齐萱的上一个冬至,一家人还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她还清楚记得那天江北下了鹅毛大雪,等一家人吃完团圆饭后,爹还亲自带她去园子里看雪……
那是最后的幸福时光,那一年的年节还没等到,齐家就出了事……
锅子可以吃了,她却没有动筷,凌瑧有些奇怪,轻声唤她,她迟钝的应声,他便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
他想了想,安慰她道:“萱萱,事情已经发生,且时隔多年,现在多想无益,你放心,你们的仇一定可以报,许多事都还有希望……”
他不敢把话说的太明显,齐景天的事,因为海边的墨城大雪封山,消息传递缓慢下来,他还未得到父亲与齐景天的允许,不敢擅自告诉她。
毕竟那个贼心不死的韦之贤还留在临安,他很怕会走漏风声,会危及到齐景天的安全。
齐萱已经回神,听了他的话,点头说好,为不叫他担心,还主动拿起筷子来吃饭,他说的对,一切都有希望,她肯定能等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倚梅阁里的午饭已经吃完,外头雪却还在下,好在江南的雪也是温柔的,且落在地上,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只有朱砂梅的花瓣花蕊上堆了些白色,美的不似人间之物。他亲自把她送了回去,临别前还特意说,等晚上再来看她。
他知道她思念亲人,而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遗憾,唯有用呵护来弥补了。
~~
为表诚意,冬至节凌家的宴请都设在府中,因为来的都是男宾,就选了前院的宴厅。
这样的场面,又难免要饮酒,凌瑧是东家,不可推却,便带头与众人举了几次杯,再说一些客气话,等到宴请完毕,便匆匆去了琳琅阁。
男人们喝酒,总是要尽兴的,是以宴席进程难免拖沓了些,他连衣裳都没顾上换,生怕她已入睡,结果等来到时才发现,小院里一片安静,早已熄了灯。
毕竟已经晚了,他有些遗憾,原想打道回府,转身的时候又忽然想起白日里她在他侧脸上的一吻,忽然舍不得就这样离开,悄无生意的开了门越过丫鬟们,直接进了她的卧房。
她已经睡了,屋里满是她轻柔舒缓的呼吸,他如上次一样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却没像上次一样忍住不叫醒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声唤道:“萱萱……”
她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瞧见了月光里的他,满是睡意的脸上凝起笑来,“你来了?”
语罢想起来跟他说话,却被他按住,凌瑧自己脱了鞋上了床,跟她挨在一起说,“外面凉,你不要动,我躺一会儿,跟你说几句话就走。”
两人已经有了许多次亲密的接触,齐萱倒也不扭捏,索性往里挪了挪,给他让出更宽些的地方,问道:“要跟我说什么?”
其实哪还有什么要说的,不过是想看看她,多跟她待一会儿罢了。凌瑧便随口一问,“我不是说要来看你吗?你怎么没等我,很困吗?”
其实没有很困,只是这样的佳节,越是一个人就越容易想起从前的事,她只能用睡觉来逃避罢了,她倒不太想把这些事告诉他,怕他也跟着心里不舒服,忽然闻到了他衣上沾染的酒气,问他说,“你喝了很多酒吗?”
他说没有,“只是应付了几杯,脑子还是很清楚的,我没喝醉。”
她笑笑,嘱咐他道:“那等会回去了,记得喝点热茶啊,解酒的。”
他说好,又有些尤怨,这是要赶他走吗?
他想了想,说,“萱萱,你再像上午时那样,亲我一下好吗?”
这是主动索吻来的吗,她笑了笑,红着脸在他侧脸上印下一吻。
然而吻完想要离开,却没成想没有成功,他伸手揽住她的细腰,将她带进了怀里,然后礼尚往来,也吻了下去。
第四十九章
冬至一过, 所有人就都在等待年节了。
等进到腊月里, 许多铺子产业就都要闭市休假了,譬如玲珑坊一类的绣庄,绣娘们都要回家过节, 直到来年过完正月十五, 才会重新开市。陈掌柜是个很细心的人,赶在冬月下旬之前,派人来了趟凌府求见齐萱。
来的都是坊中的绣娘,甚至还有曾教过她刺绣的师傅, 因为此前共处过一些时日,也都算是熟人了,所以一见面, 齐萱觉得很亲切,招呼着婢女们上茶让座。绣娘们带来了一些衣料与样品,问她喜欢哪些,要为她定制新年的新衣裳。
在乡间生活了多年, 倒也习惯贫苦节约的日子了, 现在奢侈的生活,难免叫她觉得不安, 她摇摇手说,“入冬时才做了好多件,都还很新呢!”
曾叫她刺绣的谢娘子说,“这是少主跟陈掌柜共同交代的,小姐总归是要做少夫人的, 穿得体面些,也为咱们凌氏长脸哪!”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虽还没成亲,但她已是凌家的一个代表了,倘若穿的太寒酸,难免会失了凌家的面子。
她便只好应下来,在她们带来的料子中择了几件,绣娘们一一收好,紧接着又拿出几张图纸,问她,“这些是为小姐准备大婚时所穿的嫁衣,不知小姐喜欢什么花样呢?”
“大婚?”齐萱一愣,不是要等到开春吗?现在准备,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谢娘子跟她解释说,“咱们少夫人的嫁衣,一定要不同凡响,所以得早早准备,中间绣坊还要放一个多月的假,算起来时间还有点紧呢!”
“是啊!”另一位绣娘也附和,“表小姐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入夏,前些日子姑奶奶都带她去选过了,小姐与少主的大婚在她之前,定然也要开始准备了!”
“这样啊!”齐萱点了点头,忽然有点羡慕李蔓儿,婚礼上的这些繁冗礼节,对于未出阁的姑娘们而言,都是一窍不通,李蔓儿还有娘亲为她操持,可她谁都没有,所以现在才像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
她不太好意思,“我没什么经验,不晓得哪种样式好……就请你们替我拿主意吧!”
一听她这话,绣娘们就当着她的面讨论了起来,各抒己见,一刻钟过后,终于拿定了主意,由谢娘子拿了张图跟她说,“小姐身段好,就用这个款式吧,花样嘛,我看就绣这个凤穿牡丹好了,等大婚的时候,肯定惊艳咱们临安城!”
她笑笑说,“全凭师傅做主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