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老底被掀光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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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的男人还在说着故事,落在沈植心里宛如刀割一般,他不想去听,可那声音像是长了手脚,混合着茶客们时不时愤恨的低声细语,力道强势地撕开他的耳膜往心房里爬。

茶馆里细碎的声音很多,茶杯磕碰在桌面,瓜子在齿间清脆碎开,先生一拍桌,开口尽是跌宕起伏的描述,听在耳朵里并不十分吵闹,只是有些杂乱无章。

父女对坐,心思都凑不到一处去,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股烦闷与尴尬的味道。

茶馆的伙计提着长嘴大腹的茶壶过来,走到近前才本能地发觉这两位客人的气氛不太对,硬着头皮询问是否要添茶。

“不用了,他马走。”

这位气质不凡的女客是先来的,这桌是以她为主,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伙计也不再多问另一个,连忙跑去其他桌给客人添茶去了。

“月儿,你可是在怨我?”沈植没受过这等冷遇,他主动来找沈碧月,还被她轻视,驱赶,怎么说都是长辈,是她的父亲,这般大不敬着实让人可恨,他大可甩袖走人,但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他最终还是坐着没动。

本来在一个府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甘苓的事情让他痛苦,孟家人阴阳怪气地挤兑他,皇帝也对他不满,这可让他的政敌笑歪了嘴,纷纷借机落井下石,冷嘲热讽,他每天晚夜不能寐,前几日夜里竟然还梦见了孟茹,惊得他一下子醒来,后半夜再也睡不着觉。

正好皇帝勒令他这段时间都回家去,在家事处理完之前都不用朝了,朝事堆积的事务自有新任的书令秦恪多操劳着分担,他心里实在烦闷,一直都想找机会和沈碧月谈谈,但泊云居对他避而不见,沈岐也下了死命令,让他不准去打扰沈碧月,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趁着沈碧月出门的时候来堵人。

人是堵到了,但对方眼睛都不想往他身瞟,抗拒之意十分明显,直到现在他都分不清自己对这个女儿到底抱着一种怎样的感情,无法亲近,一碰容易动怒,竟然像极了当年他与孟茹相处时的模样。

沈碧月见他神情恍惚,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能牵动他心绪的人无非只有那几个,甘苓,或是她的阿娘。

这个男人如甘苓说的一样,对孟茹并非是无情,但最有情的那一部分,还是放在他自己身。

“自打回沈府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父亲头一遭对我这样和颜悦色地说话。”

沈植回神,眼神有些动容。

“可人死不能复生,犯下的错是错了,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弥补的机会,不过也是我多想了,您怎么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呢。听人说,我生得与阿娘有几分相像,性子却与她完全不同,我不喜欢忍耐,也抗拒与人服软,大哥体谅我,都说长兄如父,这一点我十分信服,若没有大哥,我现在还不知道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她眉眼柔婉,面纱遮掩下的嘴角却泛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再过一段日子,我与大哥会搬出沈家另立门户,您依旧还是我们的父亲,可沈家大抵已经不适合我们继续住下去了,多谢您这一阵子的照顾,我想等的人快来了,您还是赶紧走吧,省得见了面,双方都不自在。”

沈植眼瞳一缩,随即语气干涩地说:“你和轩儿,算继续待在沈府,也没人会再刁难你们,阿苓她......我已经给了她休书,断决了她与沈家的一切联系,连甘家,有孟家出手,他们已经摇摇欲坠了,那是老夫人的本家,念及旧情,沈家怎么也做不到赶尽杀绝。”

“都分家了,再说这些也没意义。”沈碧月垂眸看着面前的茶杯,并不打算再和他多废话了,从沈植的话里,依稀还能听出他对甘苓剩下的微弱情意。

“月儿......”

“小表妹!让你等久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急匆匆跑过来,戴着面纱,露出英气十足的眉眼,打扮简单利落,香鬓微汗,一到桌前用双手撑住桌面。

刚对沈碧月露出抱歉的笑,余光扫到了另一边的沈植。

“您是......”孟姝想了想,很快睁大了眼,“您是小姑丈?”

一声小姑丈,沈植明白了这姑娘的身份,听说孟家长房的大姑娘孟姝,也是孟裕的大女儿,和沈碧月走得非常近,交情也很好,三不五时会约出去吃饭逛铺子。

孟家的两个舅子与沈植的关系都不是很好,沈植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竟然碰孟家的人,即便是孟家的一个晚辈小姑娘,也会让他想到孟茹,想起令他觉得颜面尽扫,羞愧难当的那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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