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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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枯的手在叶心燃白生生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没说什么,大概是表达“叶姑娘,你好自为之”的意思。

“南无大撒,怕卡瓦多,阿拉哈多,萨玛萨普塔萨!”

白须老僧大声吟诵暹罗佛咒,整座宝塔荡起“嗡嗡”的回声,僧侣们面色凝重,梵唱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抖动的佛像却恢复了平静。

就在这时,地面像是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块大石,竟然产生了奇异的波纹状律动。这种律动越来越剧烈,地面瞬间变成了咆哮的海水,上下起伏,如潮涨潮落,一尺见方的青石板一片片掀起,又依次落下,发出“扑通扑通”的碰撞声。

所有人如同暴风雨中汪洋之上的一艘艘小船,跟着地面的起伏上下颠簸,有一尊较大的佛像的座基迅速龟裂,从缝隙中迸出阵阵灰尘,终于失去平衡,砸落下来,不偏不倚,砸在前方一个僧侣身上。

浓稠的血花随着碎肉和断骨声从佛像与地面的空隙中挤压而出,飞溅在其他僧侣身上,也在墙壁上涂抹出惊心动魄的惨烈血迹!

另一个僧侣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大喊着站了起来,脸上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异常狰狞,胡乱挥着双手,向塔门方向逃去。

突然,地面裂了一条两米多宽的缝隙,青砖整整齐齐地竖起,从缝隙中蹿出两条腐白色的影子,抱住逃跑的僧侣,把他拖进地下,缝隙迅速合并。整个地面又变成了起伏不断的惊涛骇浪状。

洛尘吩咐何志雄、徐阳以及其他保镖帮忙,将黄力、黄疏影包括那些游客扶到墙角,以免不小心摔倒时,被起伏波动的青砖棱角顶断了骨骼,或者被断落的佛像砸到。

唐红雨清楚地看到刚才那惨烈又诡异的一幕,心中异常惊怖,她实在没想到给云州大佬及其女儿当保镖竟会遇到如此的险难。

僧侣们都停止了梵唱,面露惊恐地望向苏瓦塔纳,有几个人身体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裆下潮湿一片,想站起来却又不敢站起。

昌龙塔里立刻充斥着鲜血的浓腥味和尿液的臊臭味。

唯有叶心燃,她于惊变中起身,站在苏瓦塔纳旁边,全神戒备,俏脸儿凝重,却无惧色。

白须老僧长叹一声:“没想到,你等苦修多年,竟不如一位女子……”

转而又对叶心燃说:“叶姑娘,我并无轻慢女子之意,只是对坐下弟子怒其不争,也许是我自己教导无方吧。塔外的颂辛,大概也是因我当年没能劝住他而堕入邪途,成了人蛹者……”

叶心燃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现在来后悔又有何用?

她重心下沉,立地生根,将双脚牢牢钉住地面,好让自己不被起伏的地砖摔倒。

“外面有几个人蛹?”苏瓦塔纳问。

“七个。”叶心燃想了想回答道,她记得之前看到有七个大缸。

“竟然是七个!”白须老僧苏瓦塔纳古井不波的脸上也终于有了变化,双目圆睁,眉头紧紧锁成一个疙瘩,“‘七蛹大降’,看来颂辛是铁了心要致我等于死地!”

嘭!

嘭!

又有两尊佛像座基断裂砸下,不过这次还好这次是小佛像,也没砸到什么人。

佛像在地面滚动的时候,地面又裂开大缝,将其拖入地底……

叶心燃发现,那些僧侣虽然已经方寸大乱,但是没有人敢离开自己的蒲团,联想到那个逃跑的僧侣和佛像被一同拖进地底,猜也猜得到,只要是乱动,必然是同样的下场。

换言之,外面控制人蛹的吹笛人看不见昌龙塔里的情况,但是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法门,可以感受到移动的物体,利用那几条腐白色的影子(应该是人蛹),把目标拖进地底。

入地者,只有一死!

叶心燃对苏瓦塔纳说:“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大大方方地开门出去一战,如何?”

僧侣们无人响应。

白须老僧叹道:“颂辛有备而来,没想到他居然真能炼成邪恶至极的‘七蛹大降’……如果我之前没有受伤,或可一战,但现在我们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了,所以只能依靠昌龙佛塔的加持勉强抵御。现在看来,昌龙塔也快要被他破了……”

叶心燃这才注意到,苏瓦塔纳左边裤腿中露出来的部分是一截木棍。

她问道:“大师,那您现在打算如何?”

苏瓦塔纳说:“如果颂辛要的只是我的命的话,给他便是,只怕他还要抢夺千年的水晶佛。水晶佛存于清曼寺数百年,绝不可在我手上丢失,唯有死战!”

叶心燃道:“您说过,他已堕入邪道。即便你把性命交出去,他也不会放过您的弟子以及其他人,就让我和你们一起,与那邪徒一战吧!”

突然,如同地震一般,佛塔剧烈摇晃,有碎石和灰尘从上散落而下……

第300章 三掌

突然,如同地震一般,佛塔剧烈摇晃,有碎石和灰尘从上散落而下。

塔壁的墙根处鼓起了几个滚圆的大包,看上去应该是有什么东西从地下钻了进来,在地面形成这个样子。

那几个圆包如同活物,快速向中央聚集,形成了一个貌似六芒星的形状七个圆包,六个为角、一个在中心。

叶心燃一看,那七个圆包,大小各不相同,最大的足有半人多高,最小的却只是微微凸出地面一点。

里面的东西一鼓一鼓的,随时都有可能破土而出,被顶起的青砖缝里向外渗着黏稠的液体,同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中人欲呕。

“这是那七个人蛹?”叶心燃惊叫道。

“对,六芒星阵,七蛹大降!”苏瓦塔纳眼中也不禁透出了一丝恐惧。

难道水晶佛像今天真的会被颂辛那家伙夺走吗?

臭气熏天、魔笛迷乱,普通人等皆忍受不住,弯下腰呕吐,但大多只吐出几口酸水来。

僧侣们终于顶不住这强烈的压力与威煞,坐在蒲团上也早已做不到认真虔诚、法相庄严,一个个东倒西歪,眼耳口鼻中,流出一道道鲜血。

叶心燃凝神戒备,眼睁睁看着地上的圆包掀开青砖、顶端的泥土慢慢向两边倾落。

下一刻,从里面探出一个被泡得肿大的脑袋,腐白之色,仅覆盖着薄薄的一层人皮,哦,那算不得人皮,只是一层薄的内膜,但这样的头颅,却比石板更硬,居然能遁地而行!

最终,七个人蛹全部钻出地面,或爬或站,面对塔内众人,发出“嗬嗬嗬嗬”的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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