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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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阮失笑:“我要觉得勉强还会管么?不过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

“那……新宁郡主的婚事,你也不觉得勉强?”

“不勉强啊,借那个机会,我对京中权贵熟悉了不少呢!就是你提醒之后,我发觉太子妃的心计,有些泄气,但转念一想,在她那个位子,也只能如此吧?”

那次苏贵妃没见太子妃,太子妃虽然没摸清楚缘故,过后却愈加恭敬,还跟苏贵妃说,太子同她居于东宫,虽常自警醒,恐怕仍有不周到的地方,求苏贵妃多教导,他们也好尽早改正。

等见着苏阮,她殷勤之外又多出一丝亲近,主动说起自己的难处,请苏阮指点。苏阮同她多谈几次后,发觉太子多有爱宠,庶子女一个接一个的生,太子妃确实不容易,不但要管好东宫内眷,还得替太子在她们姐妹这里应酬周旋,那点气也就消了。

付彦之更意外了,“可你初衷不是为了同东宫关系更紧密么?”他一直觉得这种目的明确、比较功利的应酬,格外累心,且容易迷失,所以一直不太支持苏阮。

“初衷确实是这样,但我又不是旁人,用不着放下/身段、委屈求全,只不过帮着打听人选而已,没有丝毫违心之处,顺便还与其他权贵有了交集,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付彦之沉默一瞬,突然笑了,“是我想岔了。”

他总想着苏阮之前吃了那么多苦,自己作为男子,应该替她遮风挡雨,让她从此安乐无忧,却忘了她已是徐国夫人,是京中权贵争相奉承巴结的新贵,就算是东宫储君,在她面前也得执晚辈礼,谁还能勉强她?

“我知道你原是心疼我,你放心,我不会为了要强而逞能,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和苏家能安安稳稳、长长久久。”苏阮见他态度转圜,便也缓和语气保证道。

付彦之拉过苏阮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低声说:“我很惭愧,阿阮。”

苏阮有些惊讶,他继续说:“你要是不说,我都没发觉自己原来竟是个呆板守旧之徒——方才你说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我还觉得冤枉,现在细细一想,你说得没错,我虽然并未这么说过,但你若什么都听我的,最后结果……”

他想效仿名门世家,做一个士大夫典范,觉得那是唯一的正确道路,就理所当然认为苏阮会陪着他走,却从未考虑过苏阮为此要付出什么,她又愿不愿意。

“对不住,阿阮,是我错了。”

苏阮心中一软,摇头道:“你也没错。我们只是立场不同,又迫切希望拉彼此过来自己这边罢了。”说到这儿,她笑了笑,“但那也是因为我们心中都有彼此。”

“夫人言之有理。”付彦之也笑了笑,“那我们就……求同存异?”

苏阮点头:“还得有话就说,不自己憋着,胡思乱想。”说完她又补充,“我是说我自己。”

付彦之想起前话,便又解释:“其实我一直尽量避免私下约见同僚,永乐坊那边,一共也没有几次……”

“我都明白,这个不用说了。以后你公务上的事情,你做主,若有想和我谈的,便谈一谈,不需要谈的,便不必说。我呢,同皇亲国戚那些应酬,也可自己应付,你不必担心,有疑难之处,咱们再商议即可。”

付彦之点头赞同,苏阮接着又说:“至于华维钧,他在京中数年,认识许多盘桓在京的士子,这些人多数久试不第,只能投入权贵门下,瞧着不起眼,知道的事情却着实不少。华维钧商人出身,手中有钱,常接济他们,通过他打探消息,往往事半功倍,他又是我引荐入仕的,用着放心,所以我才……”

“好,那就用他。”

苏阮有点惊喜,又添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他说什么信什么,就像林屹卖官一样,会同你印证的。”

付彦之问:“他那里最近有什么有关林屹的消息吗?”

“他说盯上了几个人,等有确切的消息,再回报。”

顺着这话茬,两夫妻又谈了几句林家相关,付彦之忽然说:“张家这案子,林相怕是要失手了。”

“怎么?有结果了?”

“嗯。许刑正同张敏则摊开说了,以这案子目前的证供来看,确实无法判定他与杨氏之死有关,杀侄一案也可推到杨氏头上,但那个关键仆妇,已有下人招供,说实情是那仆妇不知所踪。如果这边给张敏则翻了案,杨家转头又把那仆妇推出来,说是张敏则蓄谋杀死侄儿,恐怕就得从重判处了。”

“不止吧,到时林思裕很可能主张换人审理,以图维持原判,正好借机攀扯娄相。”

付彦之点头:“这中间的利害关系,许刑正也都同张敏则说了,劝他如实招供。”

“那他招了吗?”

“招了,他承认通过仆妇给侄子下/毒,但此议是杨氏主动提出——大理寺认为后面半句是脱罪之词,死无对证,不予采信,所以打算判流二千里。张夫人维持原判。”

“杨家恐怕不会服气。”

“明日三司齐聚,还会再议,若刑部也同意,杨家再闹,也闹不出什么来。”

也对,三司又没徇私枉法,这案子审了这么多遍,也就这样了。

“对了,张敏则居然没提他们怀疑那孩子不是张敏中亲生?”

付彦之冷笑:“他不敢,谋杀兄弟之子,和谋杀外人之子,可不是一个罪名。”

对啊!谋杀旁人,只能以命抵命,自家子侄又不同,苏阮不由一叹:“但愿这孩子能投个好胎。”可别再有这样的长辈了。

第二日三司会审,刑部对大理寺的定刑并无异议,于是结案回报。林思裕叫人翻遍案卷、百般质疑,都被三司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纠缠到四月中,才终于定案审结。

京中暗潮随着此案落定,也有渐渐将息的意思,林思裕突然收手,不再搅风搅雨,连林屹都消停下来,让等着抓他把柄的御史台和华维钧颇为不解。

“定是察觉到圣上近来对他不大满意,邵公公说,林思裕正挖空心思想着怎么讨圣上欢心呢!”苏阮告诉付彦之。

自上次深谈后,两人心中都轻松许多,说起话来也少了许多顾忌,苏阮不再避谈自己同宫中各处的往来沟通,付彦之若出去见同僚,也都会事先和苏阮打招呼,两夫妻间又比从前更亲近一层。

过日子有时候还真是一顺百顺,他们夫妇齐心了,林思裕也没空害人,这一年的后几个月便风平浪静、顺顺当当地过去了。

到年底更是喜事一桩接着一桩,十月里先是薛谅娶亲,过了半月珍娘出嫁,华维钧和黄正初则都把婚期定在了十一月。

苏阮打发丽娘给华维钧送了一份贺礼,跟付彦之嘀咕:“要是太华公主的婚礼也能只送份礼去,人不到场,就好了。”

“你不是说圣上命太子诸王都去观礼吗?”

“是啊,就因为这个,不好偷懒。”苏阮懒洋洋歪着,“可是天寒地冻的,我真不愿出门。”

“那就去露个脸,早些回来便是。”付彦之目光落在她腹部,“晚了几天了?”

苏阮失笑:“你早上才问过我一次,只晚了七日。”

边上朱蕾喜滋滋道:“可是夫人月事至多晚三日,从没有晚这么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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