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回忆缓缓在恢复,她去林子里,想爷爷所以哭了,伤心太过,最后哭厥过去……是谁把她带回来的?好像……是被一个人抱回来的。
她视线转了转,果然,看到一个人坐在她母亲后面,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正守在床尾关切地看着她,接着她母亲又说:“还多亏了小盛,大老远把你找回来!你淋得透湿不说,还把他也淋得透湿!”
詹程程看向那张面孔,还真是,那面孔依旧熟悉,依旧英俊美艳,只是穿着有些怪——因为被雨淋湿,换上了她爸爸的衣服,尺码小了一号,穿在身上不伦不类。
闻言他赶紧出声,生怕她被骂,“阿姨,我真没事,淋点雨没什么,您别怪她了!”
詹母叹气,摸摸女儿的脸,既心疼又无奈。
这时屋外有人喊詹母,“詹家嫂子!嫂子!来一下。”
屋外还有许多亲戚要招待,詹母只得托付给盛星河:“小盛,阿姨出去忙,你帮我安慰下程程,这孩子是真伤心,从小她跟爷爷感情最好,这次打击的确很大。”
盛星河忙不迭点头,“好的,阿姨您去忙吧。”
詹母走了,临走时怕外面的人吵着詹程程,还把门带上,屋子里只剩盛星河跟詹程程两个人。
床边不远处点了炉火,橙黄的火舌舔着炉子,房内温暖如春。
詹程程靠在床头,仍然神情木讷,虽然被救了回来,至亲离世的痛苦让她一时不能抽离。
盛星河坐在床尾,将炉火上热得一碗姜汤端起来,拿勺子舀了一勺递过去,“喝吗?”那是詹母给女儿留的,“你妈妈说这个驱寒。”
詹程程的视线依旧没有焦距。
“喝点嘛。”盛星河说道:“不喝万一受寒生病怎么办。”
盛星河第一次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将嗓子压得柔柔的,可詹程程仍然不语,他急得道:“祖宗,你就看在我为了你来这么远的份上,给点面子行吗?”
他摇头叹气,“我算是明白了,我盛星河大概是要折在你手上,昨天夜里全市停电,我怕你一个人住害怕,跑去你家里看看!结果敲了半天没人!”
前一晚上,即便彼此在医院都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可一停电,他还是担心挂念,第一时候冲去了她家,可门都敲不开。
“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我可急坏了,以为你出什么事,就跟周蒙要了电话,打到你家里来,才知道你家出事了,我半夜开车过来的,这又是刮风又是下雨,还有你们这山路,各种急坡,到处悬崖,可吓死人,我生怕一个油门没踩好翻下去!英年早逝!”
“等我磕磕碰碰终于开到你们家,可你们都上山送葬了,我又往山上找,到处都是树林,找不到啊,等下来时你们家人已经回来了,我以为终于找到你了,可你又不见了……我这满山满地去找你,鞋子都踩得报废……”
“小蘑菇,你这也太能折腾人了,老子的命,这一天一夜的,几乎就架在你手里……你就不能露出一点感动吗?或者,感谢?”
盛星河追问:“一点点感动都没有?”
詹程程终于有了动静,却是红着眼眶,眼泪唰唰又往下落,不知是感动,还是仍然沉浸在悲伤中。
盛星河吓到了,“别啊别啊,我要你感动,不是要你哭啊。”
詹程程还是止不住的哭,她眼睛早就哭肿了,再这么哭下去,指不定得成什么样。
盛星河手忙脚乱给她递纸巾,可眼泪珠子还是一串一串,挂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像碎裂的水晶珠,越发让人心疼。
盛星河实在没有办法,一狠心道:“你再哭,我就亲你了。”
詹程程吓得一怔,果然敛住了哭。
可她不哭,还是有泪珠挂在脸上,睫毛都被打湿,倒真是梨花带雨,盛星河看了心疼,没有再递纸巾,而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将那泪拭去。这一瞬间,似乎时间流转光阴倒退,曾经的学生时代,他也曾这么伸出手,想擦去她颊上的泪,但最后他克制住了感情,而现在,再没有任何的退缩,他温暖的指腹擦过她冰凉的脸,那泪珠仿佛融化在他指尖。
他越擦越觉得心疼,屋里炉火摇曳,烧得柴火噼啪轻响,明明那么暖,她却在哽咽中细细的颤抖,像绝望中颤抖的落叶,他再忍不住,倾过身去,将她护在怀中。
屋外雨丝飘摇,风呼啸凌冽,可这屋子里真暖,尤其是他的怀抱,詹程程有一瞬的怔然,最后,没有拒绝。
炉火还在燃着,灰白的墙上,映出两人的身影,她伏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第63章 答应
詹程程两天后回的公司。
爷爷的后事差不多结束,悲恸与哭泣后, 每个人还是要回归自己的轨道。
公司里, 大多同事并不知道她家里的事, 见她面色憔悴,以为她是生了病,见面还是跟从前一样打招呼, “嗨,程程。”然后再慰问, “还好吧?”
“还好。”詹程程轻声回,不愿旁人担心, 她戴着了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 遮住自己的肿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
一群人便放心地走了,各回各的工作岗位。
詹程程也回了自己的小格子间, 请了几天的假, 事情堆成一团,依旧悲伤,但工作同样要紧, 必须抓紧时间处理。
打开电脑, 稳住心神,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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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多, 时间就过的快, 墙上时钟滴滴答答从早上指向中午, 又从中午指向下午。
傍晚五点半, 下班时间,结束一天的繁重,同事们迫不及待的下班,女人们尤其雀跃,商量着下班后去哪放松。
路过詹程程的小隔间,有人问詹程程:“程程,新开了一条商业街,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詹程程摇头,“不去了,谢谢。”
同事们也不强求,笑着离开。
身边的人陆续下班后,詹程程坐在位置上,看着越来越空的办公楼,目光不经意移到楼下,在看到某个场景后,她神情微怔,随后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喊住了她,“程程。”
詹程程抬头,公司的玻璃槅门后,有个身影正往里走,商务的白衬衫西装裤,配了件通勤风外套,身姿笔挺,可不就是陈默安。
陈默安今天因为业务在外忙了一天,众人都下了班他才回来。见詹程程还在小隔间,他走过去,坐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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