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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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开心。九春师暗自揣测着。

瀛寰来到了姜宁的床前,发现姜宁睡的并不安稳。他想用指尖细细描绘一下自己姑娘的五官,却又在抬手前又停住了。

他怕的手太过冰冷,更怕扰了她本就不好的睡眠。

九春师在一旁小心道,“掌教您这又是何苦呢?您应该在一开始,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他的。”

檀越郎一身气息内敛,不带任何温度的说道,“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是让她怕,还是让她再一次从我身边逃跑呢?”

九春师不敢妄言,只能换了一个话题,“您决定与太玥学妹回到三岛方外宗是对的。您不能再拖着病体化身到处游荡了。孩子一日日在长大,学妹的封印也快破除了。”

瀛寰还是忍不住。他凑近了一些,温柔地摸着她的鬓发,“就算自食恶果。我也不会让她离开我的……”

此刻烛火晃动下的微弱光火,远远无法点亮深夜里的黑暗无际。

鲲鹏宝楼起航,目的地——

三岛方外宗。

……

十万里之遥一西一东。不过星月换日,鲲鹏宝楼用一觉的功夫就可以达到。

第二日下船。九春师带着姜宁,踏上了瀛洲岛。

曜天大陆的最东面,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先贤有云,俗世浮沉,沧浪无忌。所以这大海,名曰沧浪海。海水蓝蓝静静,平静无波上托着三座岛屿。其中一座,名曰瀛洲。

它是曜天大陆最东方的十方福泽灵地。

它是天下道修人心所敬之地。

它也是睥睨天下的含章神君修行悟道所在。

早上九春师特地让姜宁换回了女装不说,还差遣仆役为她精心打扮了一番。

姜宁心想,果真是要被卖出个好价钱了么。

眼见着四海净练澄空,周身环绕着奇花异树,姜宁身处人间仙境也没什么高兴的心情。

“我们这就要去见……”姜宁想要直接说出瀛寰的大名,但又因九春师在,而又不得不罢言了。因为她知道,含章神君的尊名,无人可以叫唤。

九春师懂姜宁的意思,“是的,掌教在等太玥学妹。”

姜宁心中嘀咕,他居然还在等我,我有什么好等的。

眼前并无围墙篱笆,却有一道靑木门,独立其中。两扇门板上,各刻画着一副或海月流光或瑞雪琼枝的墨彩画。想必是年代久远,色彩掉落到已是斑驳不清了。

九春师特地带自己来到这门前,想必就是通往要见瀛寰的地方。

姜宁正推门而去,却诧异九春师没有一同跟来,“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他吗?”

九春师极有耐性,“我是说掌教大人一个人,正在等学妹一个人,去见他。”说的十分详细明白。

姜宁不死心,“你不方便来么?”

九春师摇了摇头,“三岛方外宗内,只有长老能无召踏上瀛洲岛。只有掌教和他特许之人,才能踏上沧浪海阁。”

姜宁心下感觉不好,“你说这一门之后……”

就是瀛洲岛上方的沧浪海阁么?话还没说完,九春师的人影已是没了踪影,肯定又是划破空间而去了。徒留姜宁一人站在了靑木门前。

此世界有一座悬空的岛屿楼阁,本没有名字,因在沧浪海之上。所以人们唤作沧浪海阁。

是姑射神女报答某位前任方外宗掌教,救命之恩的谢礼。现在是含章神君的寝殿。

它没任何途径可以攀爬上去,亦没任何修真者可以飞到那里去。它是世间最高之所在,藐视大地皆在脚下,仰天而望手可摘星。

除非掌教真人瀛寰以外,没有任何生灵能够来到这里。

靑木门后,姜宁身处在一片稀薄的雾气环绕中,窥见了阁楼前的一块金色匾额——

上书,配天坐镇。好不嚣狂威严。

姜太玥这个角色并未在书中真正出场过。有关她的记事,书中首先提及的是她的身份,一个不能忽视的身份。她是前任掌教的女儿,含章神君的妻子,赢官儿从未谋面的母亲。

有关她的记载,皆用于衬托男主的父亲瀛寰,对爱人的痴情。

一说,瀛寰从未让他的妻子下葬。整日在沧浪海阁中守着他妻子的尸体,从不涉足尘世。

二说,瀛寰因何缘由会取乘黄剑,并用乘黄剑在世人面前立威。他本掌剑双修的道修,取乘黄剑皆为延缓妻子病痛。他想拥有一把本命佩剑,让世人皆知这是他的佩剑,以后携带这把佩剑的人,自然也是他含章神君瀛寰,心尖上的人。

正因想着书中描述,踌躇知不如何前行的姜宁,腰间的乘黄剑却莫名兴奋了起来。好像要挣脱一直约束的束缚,一个劲地在那摇晃。

“你这是怎么了?”姜宁不明所以下,还是给乘黄剑解开了。

一离开束缚的乘黄剑好比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四处蹦跶着跳跃。它又拍拍姜宁的手臂,在姜宁面前寻找着存在感,希望姜宁能与它一同雀跃欢喜。

姜宁煞是不解,只能依着乘黄剑的意思。

“好啦,我跟着你就是。”

是乘黄剑替姜宁打开了匾额下的大门。拾阶而上,姜宁因殿内无故刮来的一阵风,吹乱了发丝,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人没。这阵寂静莫名之感,好似尘封已久的东西,刚被它的主人给打开了一样。

里面暗暗的静谧幽幽,不似有人的样子。燃着不知名的熏香很是好闻,无数垂落的白色纱幔,因风而动。整个宫室内华丽而空旷。

乘黄剑在一瞬之间,也不见了影子。风带起了一张花笺,吹落到了姜宁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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