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他本来就是我父皇提拔起来对付西坪甘家的剑,没有你,没有我,没有我母妃,他一样要对上西坪甘家,只不过我母妃天真,把你推了上去,不过是把你推出去做了他们双方相斗的靶子,做了郑愈丢出去的棋子和诱饵罢了。”
不,也未必是他母妃天真,只不过在他母妃眼里,阿妱无关紧要,推出去送死也没关系,郑愈要查办西坪甘家,就是和太子一系为敌,她送上阿妱,死不死的,只要郑愈将来肯偏向他们,或者大臣们觉得郑愈是他们这一系就行了。
可是他却不能眼看着她去死。
***
兰妱垂下了眼睛,她和郑愈的事,她并不想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任何评判。
哪怕真的是事实也不行。
她从来都不是无脑或者意气用事之人,她做什么事情,从来都是用了不知多少心去看,去判断的。因为她不是什么大小姐,做错了事能有什么退路,会有人护着兜着,她从来都是在悬崖上小心步步行走罢了。
三皇子见她沉默,只以为她是乍听到此话不敢置信,就继续道:“阿妱,郑愈奉父皇之命对付西坪甘家,本来就和太子不对付,母妃将你嫁给他不过是多此一举。”
“他娶你,抬你为侧室夫人,不过是为了应对大长公主,拒绝南平侯府的婚事。将你抬出来,吸了大长公主和南平侯府的目光,还有仇恨,却给了他自己空间去对付甘家,但却是将你架在了火上烤。阿妱,你如何会是大长公主和南平侯府的对手?继续下去,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兰妱头疼,她一点也不想和他讨论或争辩这个。
她道:“殿下,说这个又有何益处?您并没有答我,您要如何悄无声息的带走我呢?就算像您所说的,郑大人娶我是另有目的,可是并不会代表他会容忍你带走我。我若是无端端在这庄子里失踪,外面还有郑府的侍卫,您当真觉得此事郑大人查不出来吗?若是他连这等事情都查不出来,还谈什么去对付西坪甘家?”
“阿妱,只要你愿意,这些事情我自可以安排妥当。”
三皇子仔细看着兰妱,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假死,然后把此事栽给南平侯府或者大长公主府,或者太子。阿妱,跟我走吧,你留下来,早晚会真的被他们害死,你相信我,以后我一定会护着你,绝不会负你。”
兰妱觉得三皇子脑子有问题。
她道:“殿下,您说您前面已经忍了多么年,现在为何不能再忍了?您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带我走,计划得再周密,怕是都瞒不住。你也明明都知道,只要此事被郑大人知晓,你,你母妃,你们多年苦心的经营就都会付之一炬。”
为何不能再忍?三皇子的眼中划出一股子戾气。
那是因为以前她就在那里,他以为只要他开府出来,计划好,将来她就会是他的人,他能等。可现在,她却是在别人的......床上,受着别人的“宠爱”,听着外面尘嚣之上的“独宠”传言,他如何能忍?
郑愈宠她没有什么真心是真,但他知道阿妱有多么吸引人,那郑愈照样可以一面利用她,推她去死,一面真的拿她当宠妾去“宠”!
兰妱看他面色转换,戾气又渐显,叹息了一声,将桌上的那杯茶推给了他,柔声道:“殿下,喝杯茶吧,您今日是一早过来的吗?天气寒冷,辛苦殿下了。”
三皇子听着她的话,莫名怔了怔,她以前待他从来都是恭恭敬敬,从来不会关心一句。
他看着她温婉清丽的眉眼,清澈的双眸,那股子戾气竟然就慢慢消失了,然后看向她推过来的茶,目光却是落在了她推着杯子的手上,手指幼嫩纤细,白皙凝透,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看的手。
不,在他眼里,从来也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
他很想去握她的手,可是她却已经将手收了回去,他满嘴苦涩地笑了一下,伸手取过了那杯茶,一饮而尽。好像那茶杯上还带着她手指的余温和馨香,让人迷醉。
兰妱看他饮尽,垂下了眼睛,慢慢道:“殿下,我若要离开郑府,岂是仓促之间即可离开的,殿下也当让我考虑考虑,并将家中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才好。今日若是我就这般跟您离开,殿下应当很清楚,事后根本不可能瞒得过。所以今日,实在不是什么好的时机,此事我们还当好好从长计议。以后有什么事情或是殿下再有安排,殿下可以让人传消息给冬枝,她是兰家人,且自幼就跟着我,是最可靠的。”
“阿妱。”
三皇子听她说了这么一番话,想说些什么,可是唤过她一声之后,竟然再也提不出什么力气和精神说话,只能怔怔地看着她。他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他想问她,那杯茶水中,你加了什么,可是再发不了声。
只能坐在那里,神情温柔地看着兰妱。从外表看,和先前一般无二,真的无丝毫异样。
兰妱起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很认真的给他行了一礼,温声道:“殿下,臣妇先告退了,臣妇会在家中等殿下的消息。雪天路滑,殿下回去时还当小心些,也不要受了寒。”
这话她是说给这房间里其他人听。
她不知道三皇子带了多少人过来,此时这房间内还有没有其他的侍卫,所以她为求演得逼真,给三皇子下了迷药,说是迷药,其实是一种幻药,用迷药和致幻药混合配成的。因着三皇子对她有情,情绪波动得厉害,所以也越易受药物的影响,但除了三皇子自己,旁人却看不出端倪,只觉得三皇子对她用情至深,由她所为罢了。
她礼毕说完便起身向着门口去了。这其间她路过阿早,却并没有带她走,这是在留园庄上,只要她离开了,他们定会放了她回来的。
此时兰妱倒是觉得应该感激太傅府这么些年逼她们没日没夜地学那么多东西,其实的确是很有用处的。
三皇子就这样坐着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了。
房间里的确还有三皇子的心腹侍卫,只是他们本就不太同意三皇子掳走兰妱,只觉此举实在太过危险,所以别说他们没发现三皇子的异样,就算是发现了什么,里面没有什么争执,三皇子没出什么事,他们怕也很有可能会睁只眼闭只眼。
***
而此时屋顶的黑衣暗卫则是默默收回了手中的暗器。原本那是准备在三皇子对兰妱无礼时用的,结果倒是一直没用上,反而听到了这么一席令他冷汗直冒的话。
他是郑愈安排在兰妱身边的暗卫之一。
三皇子对兰妱未死心,郑愈一直都有让人盯着他的动静,而兰妱现在招了不少人的眼,为防万一,除了秋双和普通的侍卫,郑愈便还在她身边安排了两个暗卫,此事就是兰妱自己也不知晓。
只是暗卫受了郑愈的吩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现身的。
暗卫离得远,同样也没发现三皇子的异样,刚刚也只当是三皇子对兰夫人情深,同意了兰夫人的提议,才让她离开的。
至于三皇子和兰夫人是不是两情相悦,兰夫人要等好时机跟三皇子“私奔”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就不是他能评判的了,不过是回头就半字不漏地转述给自家大人听罢了。
第29章
兰妱回到自己房间后没过多久钟嬷嬷就带着一脸苍白的阿早回来了。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钟嬷嬷“诚惶诚恐”地给兰妱磕头谢罪,道:“姑娘, 老奴是兰府的家奴,三皇子是主,老奴是仆,三皇子命令了,老奴不敢不从。今日对姑娘多有得罪, 还请姑娘任意惩罚, 老奴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惩罚, 她要以什么名目惩罚她?
兰妱心里冷笑。
她可还没有跟兰府, 跟兰贵妃,撕破脸皮。这婆子不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这般放肆, 对自己任意施为吧?此时, 说不得心中还自以为握住了自己和三皇子“私通”的把柄呢!是以她面上虽有“惶恐”之色, 不过是装装样子, 实际却并无多少惧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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