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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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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柱和二狗子要留下看家,她一个人既要驾车又要照看孩子,本就费劲,如今又下了雪,越发艰难了,索性把潜在的隐患都提前掐灭了!

不过孩子再小也已经懂事了,得像对待大人那样尊重他的意见,凡事同他商议一回,也有助于培养他的责任心和安全感。

忽然被告知不能跟姐姐进城了,小孩儿难免有些失望,不过马上又乖乖点头,还十分乖巧的上前亲了亲展鸰微凉的面颊。

展鸰用力抱了抱他,“乖,姐姐很快就回来,给你带糖果点心好不好?”

小孩儿这才开心了些,退到路边跟她挥手再见。

一行三人赶车骑马的上了路。

一开始诸锦还觉得雪天骑马威风的很,同话本里描写的侠女那样潇洒,简直是多年夙愿成真,激动万分,展鸰几回叫她上车都不肯,非要在下头待着。

谁知眨眼功夫就打脸了!

她来的时候正午刚过,日头正好,骑马也不觉得冷。可这会儿太阳忽然被云彩挡的严严实实,温度骤降,又下了雪,还起了风,雪花打在脸上啪啪的疼!

别说打马跑了,诸锦只是这么坐着就冻得浑身哆嗦,两排牙齿相互磕碰咔咔作响,哪儿有一丝半点的威风?

展鸰看的好气又好笑,觉得这丫头简直傻乎乎的可爱。

她又开口催了催,这回知道厉害的诸锦也不推辞了,麻溜儿上了车,顺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谢谢展姐姐。”

顿了顿又道:“话本上都是骗人的!”

展鸰忍俊不禁,“哪里骗人?只你到底是知州千金,哪里吃过苦?自然受不了。可对好些平头百姓而言,夏日酷暑与冬日酷寒一般,不过是最不起眼也不得不克服的困难罢了。”

诸锦若有所思,刚要开口,忽然一惊,“姐姐怎么知晓我爹爹身份?”

展鸰失笑,“猜的。”

“这个也能猜?”诸锦越发惊叹了。

外头的夏白觉得快要听不下去了,低声干咳一声提醒她注意。

自家小姐天真烂漫待人真诚,虽然比寻常官家女子多了些心眼儿,可到底涉世未深,她那点小花招在有经验的江湖人眼中,简直像是白纸黑字那样显眼。

不过,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展鸰越发好奇:

那女子言行举止自带风范,又像是读过书的,绝非贫苦人家出身,可若是被娇养长大的,又为何会身居此处?又懂得这样多这样杂?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诸锦果然停住不问了,只是一双大眼睛咕溜溜看着展鸰,满满的好奇。

展鸰别有深意的瞅了眼声音来源处,问道:“外头更冷了,你这护卫不要紧?我这里倒还有一条多余的羊毛毡。”

不等诸锦出声询问,外头夏白就自己回答了,“多谢姑娘美意,这点寒气在下还受得住。”

诸锦掀开帘子往外看,这才注意到他一身斗篷都是沉甸甸带毛的,且风兜下头带着一圈像是面巾围兜的东西,这会儿拉上来刚好可以遮住脸,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显然是专门在北方冬日用的。

展鸰也顺着看了眼,点头笑道:“瞧见了没?人家那才是出门的打扮,谁跟你似的,倒是俏皮!”

诸锦有些不好意思,抽手摔下帘子重新坐了回去,还不大服气的说:“我不过是缺一套那样的衣裳罢了!”

想来话本中那些行走江湖的女侠们,也都有类似的一套衣裳的吧?肯定是的!

展鸰失笑,心道这姑娘还挺执着。只是她的出身和身份注定了不可能实现梦想的!

梦想,可能一辈子都只会是梦想了。

说起行走江湖,倒是让展鸰回想起许多以前的事。她虽然不是行走江湖,可也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单纯从难易和复杂程度上来讲,没准儿比行走江湖还艰难呢。

结束回忆之后,她幽幽道:“诸姑娘,我倒是想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好。”

见诸锦又要说话,展鸰抢白道:“且不说那些话本子上面究竟有几句实话,你所瞧见的,也不过是最光鲜的地方罢了。什么行走江湖,听着好听,可你也不想想他们吃什么穿什么,一旦出去方圆上百里没有人烟,住在哪儿?什么大漠孤烟怒浪狂沙的,苍茫壮美固然令人向往,可其中四伏的危机你可曾想过?”

“为何行走江湖的人都说自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话可不是白说着吓唬人的,一不留神送了命的多着是呢!”

什么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哪里是容易做的?反正她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想了,只想安安稳稳过个小日子。

诸锦本来还想反驳争取,可越听越心凉,心中那点向往也瞬间被灭的差不多了。

展鸰又乘胜追击道:“你瞧瞧你身上这身儿骑装,裁剪精致,刺绣精美,没有几十两下不来吧?可很多时候,你所向往的那些女侠们,便可以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豁出命去!”

“她们没时间讲究吃穿打扮,因为想活下来,好好地活下来就已经叫人筋疲力尽……”

然后夏白震惊无比的发现,某个连带着多年来老爷夫人都头疼无比的问题,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见诸锦情绪明显低落了,展鸰罕见的起了一点摧毁青少年远大理想抱负的愧疚感,然而并不想反悔。

嗨,谁小的时候没有三个两个的大侠梦呢?可现实终究是现实。

她眨了眨眼睛,“你也大了,别老叫你爹妈担心。”

谁知诸锦动了动,从胳膊缝里看她,声音闷闷的,“我娘早没了,之前就是代父亲回老家扫墓的。”

她没有兄弟,又是打小当男孩儿教养的,这些事情从前几年开始就一手操办了。

意外勾起人家的伤心事,这回展鸰倒是真内疚了。

“对不住。”

“也没什么,”诸锦倒是想得开,故作轻松道,“生老病死罢了,谁没有这一遭儿?不过早晚罢了。”

话虽如此,可她还是隐隐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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