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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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出来伤人,但本质就是那么回事,太妃们在宫中浮沉多年,也看的明白,故而皇后示好,便忙不迭接着,每每见了人,还要再三夸几句,你好我好,那大家都会相安无事,和和睦睦,岂不是两全其美?

如此一来,等到了正月十八,命妇们入宫朝见这日,见到的便是一派和睦气象,再加之宫宴礼节严谨,张弛有度,如何也挑不出毛病来,她们自然也只能口中称颂,漂亮话一句接一句的往外说了。

谢家女嫁入宫中,谢家也得了梁国公勋爵,卢氏作为国公夫人,又是皇后生母,座次便在左侧之首。

无论孩子现下多大,在母亲眼里,永远都是那个需得好生照看,半刻也不敢错眼的娃娃,尤其女儿嫁入宫中,卢氏更不免忧心,今日见她面色娇艳,神情端凝,凤袍华贵而又凛然,便知她过得很好,不觉松一口气。

谢莹作为永仪侯府的世子夫人,便在永仪侯夫人身侧,目光与堂妹遇上时,抬手举杯,含笑致意。

临出宫的时候,卢氏悄悄叮嘱:“别的都不要紧,早些诞下一位皇子,那才是正经的。”

“知道啦知道啦,”这话谢华琅听得多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便拿顾景阳说的话回应:“成婚才多久呀,阿娘也太心急了。”

卢氏听罢,也觉自己太过急躁了,歉然道:“阿娘老了,格外爱唠叨,你别太往心里去……”

谢华琅如何不知母亲是一番好意,为此不悦,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我都明白的。”她俏皮的眨眨眼,莞尔一笑,如此说道。

……

新婚的夫妻,自然是极尽恩爱缱绻的。

谢华琅从没有觉得自己会这么黏人爱娇,一时半刻也不想同他分开,顾景阳也从没有觉得自己会有如同少年一般熄不灭的情火,每晚都想搂着她睡,每日都想拥着她起。

就像他们原本就是被一分为二的一个人,冥冥之中的命运使然,终于重新聚在了一处。

这日晚间,二人缱绻过后,都没有急着睡,谢华琅伏在郎君怀里,慵懒的像一只猫,语气软绵绵的问:“九郎,你喜欢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顾景阳听得失笑:“你母亲催你了?”

“阿娘提了一句,但我知道这个强求不了,阿姐成婚比我早近三个月,这会儿还没动静呢。”

谢华琅也笑了,伸手抚弄他胡须,悄声道:“生儿生女都是天定,我就怕你一心想要男孩子,生了女儿,却不喜欢。”

“我想要男孩子是知道,喜欢女儿也是真的,”顾景阳感觉到她此刻隐约的忐忑,将人抱到怀里,温柔的轻抚她脊背:“枝枝,我到了这个年岁,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早先不打算娶妻,无儿无女也就这么过去了。”

她的眼睛永远那样明亮,里面的光泽像是最莹润的珍珠。

“傻枝枝,”他低下头去,亲了亲她眼睫,轻轻道:“别给自己太多压力,无论什么时候,郎君同你,都是站在一起的。”

谢华琅心中暖热,却没说话,脸颊贴近他的胸膛,撒娇似的蹭了蹭,安心的合眼睡了。

大婚之后,他们的生活便慢慢到了正轨,第二日是正月十九,顾景阳也该正式开始上朝。

昨夜他们睡得早,清晨也起得早,顾景阳睁开眼没多久,谢华琅便醒了,见他已经坐起身,便要掀开被子。

“我是有政务要去忙,你起的这么早做什么?”顾景阳嘴上说要叫她早起,心中还是舍不得了,拦住她后,又去摸她的脉,确定无碍之后,便将她被角掩好,温柔道:“再睡会儿吧。”

他既醒了,谢华琅其实也躺不住了,坚持起身,侍奉郎君更衣之后,又同他一道去用了早膳。

御膳房备了她喜欢吃的虾饺,那手艺也好,皮儿薄如纸,日光下一照,都能瞧见内里的馅儿,着实诱人。

谢华琅用汤匙捞起一个,略吹了吹,缓缓往口中送,吃下去之后,才察觉郎君没有动筷,只是含笑对着自己看。

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下意识摸一下面颊,奇怪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扇,慵懒的撒到内殿,隐约带着几分冬日的凉意,但顾景阳却觉得此刻暖极了。

夫妻相对,用一顿简单的早膳,此刻的他们同俗世中的平凡夫妻,并没有什么两样。

“你脸上什么都没有。”

他笑了笑,目光温煦,神情恬静:“我只是觉得,有枝枝在我身边,真是不能再好的事情。”

我曾以为自己会孑然一身,如此终老,却没有想到,会有人将我从清冷僻静的道观里牵引到人间,在这万丈红尘的烟火气中,共度此生。

第98章 人心

命妇宫宴之后, 谢华琅手边儿便没有什么正经要准备的事情了, 至于亲蚕礼, 虽然重要,但毕竟也是三月时候的事情。

顾景阳精于医理,早先还为她专门开过药方,叫她调理身子, 一直到大婚前些日子才停下。

谢华琅也真是吃苦受罪的性子, 骤然停了, 还有点儿不习惯。

午膳之后,顾景阳便在寝殿里短暂歇息, 闭目养神,她悄咪咪的凑过去, 小声问:“道长,你说我用不用喝点药什么的?”

顾景阳神情恬静,淡淡日光之下,面庞上泛着美玉似的光彩, 他没有睁眼, 只淡淡道:“枝枝身体康健,喝什么药?”

“坐胎药呀,”谢华琅认真道:“那种药没用吗?”

“该有的总会有的, 不必强求,是药三分毒, 那些药吃多了, 怕会伤身, ”顾景阳睁开眼,伸手抚了抚她面颊,徐徐道:“枝枝听话,别悄悄吃什么补药秘方,能吃的话,我早就给你吃了,郎君难道会害你吗?”

“哦,我知道了。”谢华琅本也只是信口提一句,听他否决,也不觉得有多失落,在他身侧躺下,忽然又问:“道长,你没给自己开点儿药吗?”

顾景阳将一侧的被褥抖开,轻轻搭在二人身上,听她如此问,才道:“给我自己开点什么药?”

“壮阳的药啊,”谢华琅看着他,认真道:“每天折腾到那么晚,你不觉得累吗?该吃点鹿鞭什么的补补了……呜呜呜呜你怎么打我!”

顾景阳额头青筋一跳,又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下:“你哪儿来这么多话?”

谢华琅目光委屈,哼唧了几声,正待开口,嘴唇却被他手指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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