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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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怒极,他反倒大笑起来,笑的几乎直不起腰。

永仪侯在侧,见状皱眉道:“郡公,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蠢,笑你们蠢不自知!”

延平郡公冷笑道:“你们以为今日站在谢家这边,诋毁蒋家,便是对的吗?恰恰相反,这正是取死之道!”

“李兄,”他不再多说,转向许国公,喝道:“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许国公哈哈大笑,高喝一声“动手”,便有李家仆从扬手释放出信号,众人眼见那道红烟冲天而起,心下不免有些忐忑,场中一时慌乱起来。

谢偃眉头微蹙,道:“延平郡公,意欲何为?”

延平郡公嘿然不语,许国公则震声道:“今上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宗亲,杀母屠弟。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理当匡扶新君,承继大统!”

户部尚书当先喝骂:“逆贼安敢有此狂言!”

“丁大人,你最后再说几句吧,”许国公抬头看了看天,悠然笑道:“这个时候,蒋将军、徐将军还有家弟,想必已经控制皇宫,迎接新君去了。”

“还有谢大人,”他转向谢偃,语气中带了三分讥诮:“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只怕也魂归九泉了。”

谢偃轻轻颔首:“能将这几人凑到一日轮值宫中,也是本事。”

“还要多谢谢家的喜宴,”延平郡公咧嘴一笑,大抵是因为方才受了刺激,神情有些狰狞:“若非如此,我们怎能如此轻易的将满朝勋贵一网打尽?”

话音落地,便听军士入府的脚步声传来,那两人对视一眼,得意大笑,连带着两家女眷,面色都愈见光彩。

马蹄声达达传来,由远及近,似乎只在一瞬间。

延平郡公与许国公愈加得意:“是报喜讯的人到了。”

二人忙不迭迎上前去,翘首以待,却见骏马飞驰而至,人还未至,银枪便先到一步,其上挑两颗人头,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来人面容冷峻,盔甲沾血,还未近前,便觉英武逼人,正是林崇。

“旻儿!”

“阿峰!”

延平郡公与许国公齐齐变色,失声呼唤,一时如遭雷击,僵立当场,早先有些得意的女眷,更是面如土色,惊慌不已。

林崇先一步下马,身后又有人至,却是皇帝身边的内侍监衡嘉。

他像是没瞧见那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笑吟吟的向谢偃道:“令公安好?”

谢偃含笑道:“人逢喜事,自然是好。”

“长安有逆贼作乱,幸而陛下蒙上天庇佑,早知其心,现下已然抄没其家,只缺了来此行宴的几个。”

衡嘉目光往面无人色的延平郡公与许国公身上一扫,笑道:“令公府上的喜酒,他们怕是吃不成了。”

谢偃转向那二人,惋惜道:“同朝为官多年,实在是有些遗憾。”

衡嘉笑道:“自作自受罢了。”

谢偃又叹口气,邀请道:“内侍监是否要来吃杯水酒?”

“不敢当不敢当,公务在身,实在不敢久留。”

衡嘉谢过他的好意,又道:“陛下说,此辈大逆不道,不必经过刑部、大理寺会审,今日午时三刻满门抄斩,这时辰有些紧,咱家得去监斩,实在是走不开。”

“现下都午时一刻了,”谢偃瞧了眼更漏,忙道:“内侍监去忙,若再拖延,只怕要来不及了。”

衡嘉哈哈大笑,一摆手,令人将那几家人带出去:“令公,就此别过。”

话到了此处,延平郡公与许国公如何不知皇帝早有准备,再想起自己原先约定的午时起事,真觉得讽刺至极。

更令人心伤的是,为此拖上了全家人的性命,从老母到小儿,只怕无一能免,即刻赴死,岂不悲凉!

并不是谁都能坦然面对死亡的,那二人更不是,望向妻儿时,禁不住潸然泪下,悔痛不已,七尺高的汉子,哀恸之际,竟然泪如雨下。

谢偃目光在蒋、李两家人面上扫过,却没有分毫的怜悯与同情。

今日之事,死的若不是他们,便是谢家,他没有这样软的心肠,去可怜这些原本伸着腿,只等着在自家身上踩一脚的人。

顶多也就是晚上再同谢令醉一场,说几句“死得好”。

他抬起头,看向神情各异的宾客,温和道:“耽搁了这么久,酒菜都该凉了,实在是叫大家见笑。”

“无妨,”卢氏笑微微道:“方才大家出来的时候,我叫人重新去准备了,现下正好来得及。”

谢偃笑了笑,神情中流露出几分感伤,取出巾帕,拭泪道:“我与蒋兄、李兄同朝为官多年,实在不忍心见他们如此狼狈,尤其又是在临死之前……”

“正是如此,”卢氏温婉道:“那我们进去吧。”

谢偃从善如流:“好。”

第107章 桑葚

谢偃与卢氏一唱一和, 就将该说的话都说了,众人眼见这一场惊变, 又见此事未曾蔓延,便就地解决, 心下不禁有些生寒。

延平郡公与许国公几人是怎么筹谋的?

有没有其余人, 也参与到这场谋划之中?

他们连另立新君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可见的确是有了乱臣之心,虽然现在那几家业已伏诛, 但谁知道此事会牵扯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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