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后庄飞良参军,庄以蓉入明光行宫当了宫女,兄妹两个就此分开,天南地北从此相见无期,走之前庄飞良将自幼带着的玉佩摔成两瓣,一人一半当做信物。
庄飞良希望,如果将来吕将军能看见庄以蓉,便替他好好照顾庄以蓉。
可时移世易,近二十年过去,吕将军也没见过庄以蓉。
吕将军已逐渐放弃寻找庄以蓉,不料昨日他被皇上带着去上书房看皇子们,正好碰见容景兴一把将容景谦推出上书房,容景谦没站稳,摔下台阶,一直藏在衣服里头的半枚玉佩就这么摔了出来,吕将军一看便愣住了。
再请求皇上后,拿着玉佩出来一比对,完全契合。
想不到寻了这么多年的庄以蓉没找到,居然找到了庄以蓉的儿子,且还是与皇上生的皇子。
容常曦听完这个简直只可能出现在话本里的故事,已经彻底懵了,她侧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景谦,目光落在他脖子上那半个玉佩上,那玉佩色泽堪称劣质,上边有些磕碰一般的伤痕。
前世的容景谦身上,确实有个玉佩,一直贴身藏在领口之内。
但容常曦看到过一次,在一个她永远不愿再回忆的夜晚。
当时的容常曦惊慌失措到了极点,根本没细看那个玉佩,当然,即便她仔细看了,也不可能猜到这玉佩会和吕将军有这样百转千回的关系。
后来容景谦跟着吕将军打仗时,军中少不得要打赤膊,吕将军一定是看到过的,但他和容景谦谁也没提过这事儿。
如此说来,吕将军对容景谦的赏识与提拔,也全都有了原因。
——当初容常曦还恶狠狠地想过,容景谦能跟着吕将军走南闯北,指不定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
现在答案知道了,可容常曦宁愿自己不知道。
怎么好端端的,因为容景兴那一推,吕将军就和容景谦“认上亲”了?!
“静贵人一直有着淡淡愁绪,问她为何,她说是思念家人。哎,朕当时只以为静贵人是离家太远,思念家乡,却未曾想过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皇上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似地道,“静贵人生性内敛,即便是怀了景谦,竟也未曾让人告诉朕此事,甚至行宫中许多下人也不知静贵人有个皇子。这一直让朕十分困惑,也十分内疚啊。”
容常曦已经清醒地意识到一件事:睁着眼睛说瞎话,绝不是女人的专利,就连自己心中堪称完美的父皇,也能说出这样的鬼话,倘若他真的对静贵人有一分愧疚,也不会冷落容景谦至此。但父皇竟然毫无负担,一脸遗憾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臣未曾见过静贵人娘娘,只是听庄兄口中他的妹妹生性活泼,与陛下口中的静贵人娘娘确实有些不同,想来半世颠沛,与亲人分离,确实对静贵人娘娘影响很大。”吕将军叹了口气,“天意弄人。”
容常曦下意识看了几眼容景谦,在吕将军提起他母亲的时候,容景谦只是低着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常曦,你之前说要见景谦,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约皇帝对静贵人实在不够了解,所以扯开了话题。
容常曦故作担忧:“之前听宫人说,大皇姐常去允泰殿欺负景谦,我担心景谦呢,所以想看看他。”
皇帝微笑道:“常曦果然懂事了不少,还晓得关心别人了。”
“父皇的意思是,常曦以前特别不懂事,对不对?”容常曦委屈地道。
皇帝好笑道:“朕可没有这么说过。”
他顿了顿,又道:“常凝确实犯了错,已被朕关在了承光宫里不得离开,要她好好反思。”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容常凝被关分明是因为尤敏的事情,但皇帝这么一说,就像是她被关是因为欺负容景谦,吕将军在一旁听着或多或少也会舒服一些。
吕将军道:“臣斗胆,皇上,是不是七皇子新入宫,有许多地方做的不对?否则,大公主,五六皇子,怎会如此不待见七皇子呢?”
容常曦心里呵呵了两声,什么叫功高盖主惹人猜度,就是吕将军这种,仗着自己战功赫赫,居然敢过问皇帝的家事了!
皇帝看起来并不在乎吕将军的僭越,而是道:“景谦这孩子,性子比较闷,我那几个皇子公主,又都素来是跋扈惯了的,除了常曦与景谦相处的还算不错,其他人确实和景谦还不够熟稔。”
吕将军看了一眼容常曦,点点头,没有说话,容景谦却轻声道:“父皇,吕大人,大皇姐并未欺负我,只不过是宫人谣传。五皇兄六皇兄也不过是与我闹着玩。”
做作。
容常曦冷眼瞧着他一本正经地为容景兴容景昊辩护,如果她没见过后来的容景谦,她或许还会感叹一下十一岁的容景谦真是一朵纯洁善良犹如白莲般的男子,可现在她却是不会信了。
眼前这朵白莲花,用力一拔,天知道底下连着多少污泥!
但容景谦这样的退让,并没有让两个大人赞赏,吕将军蹙眉,道:“闹着玩?你确定,将你推下台阶,也是闹着玩?”
吕将军半生戎马,显然不爱怯懦之人,容景谦被这样质问,却也还是道:“五皇兄力道并不大,站不稳,是我自己的问题。”
这个回答显然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吕将军一愣,随即笑道:“这倒也是。”
皇帝也点头:“好了,朕与吕将军还有要事相商,你们两个小不点,先出去玩着吧。”
眼下吕将军在这儿,算是个表现时机,容常曦赶紧说:“等等,父皇,儿臣有一事想禀告。”
这严肃的语气让皇帝很感兴趣:“哦?”
容常曦道:“今日听说吕将军来了,儿臣忽然想起一件事,大皇兄不是快出宫了么,是不是也要有自己的私人猎场或者牧马场呀?”
皇帝道:“这要看景源自己的意思,怎么忽然问这个?”
容常曦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今天,景兴问我,如果将来我嫁人了,要圈哪里的地为自己的私家猎场,还拿了个地图给我看,那地图上画了如今已经被圈起的地方,我一看就觉得大事不好,父皇,您一定也知道吧,京城郊外那几个地方,都被选的一干二净了,虽然咱们有吕将军这样厉害的大将军在,外敌肯定无法进犯,但万一吕将军在别的地方,无法兼顾,只要有外敌过了居庸关,那咱们这里岂不是也危险啦?”
她尽量用一种天真烂漫的语气说出这些,但皇帝的脸色还是慢慢冷下来:“常曦不必担心,莫说居庸关了,就是更远的地方,外敌也不可能进犯的。”
吕将军也道:“康显公主不必害怕,有微臣在,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他十分认同,京郊不该是如今的状态。
容常曦“哦”了一声,道 :“这样啊。好吧,看来是我想多啦。”
皇帝低头,看了一眼方才和吕将军论事所以摆在桌上的地图,这是个大地图,在这上边,京城与居庸关,都只是小小一个标志,这样看来,两个地方确实几乎没多少距离,而居庸关与京城中间那些空地,大多被王公贵族瓜分的差不多了。
他抬起头,笑着道:“常曦说的也并不是毫无道理,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呀?”
皇帝自然不是真心要问容常曦的意见,容常曦却很认真地回答:“这个简单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都是父皇你的土地,直接收回来不就是了嘛,要打猎自己去山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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