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他这个样子实在让人不敢靠近,冯新阳咬牙,“阿青,是我,我是阿鹤……”
青年的哭声稍微小了些,他双眼红肿的看向前方的人,像是受了委屈的幼崽一般,痛哭着扑进了男人的怀抱,带着哽咽的声音抽抽噎噎的道:“阿鹤……阿鹤……我好怕……她们好可怕……”
“谢谢你救了我,阿鹤……”抱住哭的不停颤抖的青年,听着他喊阿鹤,冯新阳咽下心中的苦意,轻轻拍着怀中人的后背,柔声道:“不怕,不怕,我来了……”
听到青年喊叫赶来的三人站在门外,赵鹤迷茫的看着在冯新阳怀中抽抽噎噎慢慢睡着的青年,心开始抽动起来,他按住胸口,满脸的疑惑。
他什么时候,救过阿青了?
第35章 朋友妻不可戏(19)
何青睡的很不安稳,就算躺在男人怀中,包裹着纱布的手还是不顾疼痛,死死地揪着冯新阳的衣服不让他离开,赵鹤满心复杂,他远远地望着青年的模样,在阿青眼中,这个时候的他们,还是没有分手的时候吗?
八年过去了,当初的浓情蜜意早就被赵鹤忘了个干净,记下的只有得知自己被背叛的伤痛,还有憎恨……现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这才发现当初的阿青是有多么的依赖自己。
尽管,他现在认错了人——
眼睁睁的看着青年唤着他的名字依赖另一个人,他一时也说不上来自己心中到底涌上了怎样的情绪,这种情绪,在冯新阳想离开,沉睡的青年却条件反射的抓住他不让走时达到了顶峰。
——燕熙之从刚刚听到声音就一直捂着受伤的半边脸,生怕吓到何青,只是从头到尾,青年都没有抬眼看过他一眼,男人心中苦涩,面上却还要强撑着将赵鹤拉了出去,宁锋没有一起,他站在门边,看着满心依赖靠在冯新阳怀中的何青,身子一动不动,犹如被定格了一般。
“赵鹤,八年前,阿青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燕熙之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他的记忆是在八年前,可从醒过来开始就过分依赖冯新阳,甚至害怕每个人的触碰,当初,你是怎么救了阿青,他又遭遇了什么!”
面对燕熙之的质问,赵鹤一无所知,他自己也很迷茫,“没有,我没有救过阿青……”
想到刚刚青年仿佛看到了救赎一般扑进冯新阳怀抱时,口中喃喃的叫着他名字的样子,赵鹤捂着隐隐作痛的头颅,努力的回想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八年来,他刻意的让自己不要想起青年的好,只反复回忆那屈辱的一天,他跌落神坛,说好一辈子在一起的恋人不告而别,还留下了一封侮辱的信……
“信是林菀伪造的。”燕熙之神情未变,语气平淡,“还有阿青出事那天的那个电话,也是林菀打的。”
他看向猛然僵硬,不可置信望向自己的男人,扭曲的半边脸上勾起一个恶意满满的笑来。
阿青因为赵鹤而痛苦,那,就让赵鹤也痛苦起来吧。
让他明白,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燕熙之抽动着伤口,慢条斯理的沙哑着声音道,“在你遇见阿青的第一天,我就联系上了林菀,阿青当初为什么要突然转学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这其中林菀一定出了大力。”
半边脸依旧好看精致的男人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我想得到阿青,可是他爱你,爱冯新阳,就是不爱我。”燕熙之心中的悔恨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压垮,却依旧在赵鹤不可置信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缓缓说出了真相,“我以为,只要阿青明白你们两个根本就不在乎他,他就会对你们死心,和我在一起,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从他决定用这种恶心下作的手段试图得到青年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他有些狼狈的遮住眼,不让泪意被看出来,声音依旧沙哑苍凉,“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误会了阿青,因为我的私欲隐瞒了下来,赵鹤,既然阿青到了最后想到的人还是你,哪怕是装!你也要给我装出他爱的样子来!”
“只要阿青沉迷在过去,想不起vn的事,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燕熙之放下手,眼通红直视僵硬了许久的赵鹤,“就当是,你还债吧。”
赵鹤神情恍惚的离开后,燕熙之闭上眼,眼泪从伤口滑落,引来一阵刺痛,因为没有处理过,脸上的伤变本加厉,更加衬得他犹如恶魔一般,曾经高高在上的精致男人看着玻璃上映出的丑陋怪物,嘴角牵扯出一抹苦笑来。
不够,这还不够。
和阿青受的苦比起来,他这些算得了什么。
阿青被谁欺辱过,从哪几个人手中得到了痛苦,他都要帮阿青,一点点的还回去!
红肿青紫的手抬起,放在伤口上狠狠按压,止住不久的鲜血再次流了出来,很疼,也很痛苦,燕熙之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自虐似的加深了伤口,脓水,鲜血,玻璃里的人脸,更加丑陋了。
男人放下手,眼中满是疯狂,他一定会帮阿青将那些人都拉下地狱!
——包括,他自己。
————
“我们了解到,患者记忆退后到了八年前,并且应该是在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期,造成的直接影响是害怕和人接触,厌世,极度依赖当时拯救了自己的人。”
心理医生侃侃而谈,“虽然现在患者的记忆有些混乱,但好处是他沉浸在了自己的幻象中,完全忘却vn,这种情况对于我们的治疗是十分有益的,而且他对冯先生……”他顿了顿,看向面前一直黑着脸的男人,改口道:“对赵先生您存在极大的信任,有极大的可能,患者会依赖这种信任,度过vn发作期。”
赵鹤的手搭在椅子上,沉声问道,“阿青说我救了他,可是在我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危险,我也从没有救过他。”
心理医生愣了愣,有些不太确定的道,“还有一种可能,患者八年前遭遇到了一些令他无法接受的事,当时并没有拯救他的人,于是在他的幻象中,您被患者编入了记忆,虚构出被您拯救的假象。”
男人放在椅子上的手用力缩紧,他死死地盯着医生,“你是说,阿青虚构出了一个我保护他?”
他不知道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只是匆匆一瞥,青年崩溃恐惧的害怕模样已经足够让赵鹤心悸,他控制不住的一遍遍回想当初所有的细节,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如果阿青真的独自经历了什么,八年前,还是少年的他,该有多害怕……
赵鹤手越来越用力,青筋爆了出来,他却还是亦无所觉,最终,他涩声问,“有没有可能,当初有人出现保护了阿青,只是被他的记忆替代成了我。”
阴郁男人几乎是祈求的看向医生,最终得到的却是毫不犹豫的摇头,“只有在没有得到保护的情况下,才会虚构出一个人来保护自己,他恐惧之下编造出的记忆并不严密,所以精神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才会出现认错人的情况,等到患者精神彻底崩溃,谁也不知道他为了保护自己会做出什么,建议您做好心理准备。”
阿青,会做什么……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鹤浑浑噩噩的,一路走到了病房,他推开门,看到的是青年正在安静的坐在床边仰头看窗外,如同着了魔一般,男人走了进去,几乎在他脚落地的下一刻,何青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转过了头,看到是赵鹤,吓得整个人都缩到了墙角。
他抱着被子,将自己藏在被子后,整个人都在抖,早就红肿的眼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却硬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好像这样,就不会再有人伤害他。
赵鹤恍惚着,仿佛听到了少年充满活力的清脆声音。
“阿鹤!我们星期天去哪玩?去摘果子好不好?”
“阿鹤阿鹤!你看我考了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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