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然而,这仗,他必须打!
因为他输不起……
仲修远回头,静静的由黑暗中看着那笨拙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的李牧。
他无声的温柔地笑着看着,仿佛怎么也看不够,怎么都猜不透。看不够李牧,也猜不透背对自己的李牧的脸上此刻该是怎样凛冽的恨意。
看着李牧,仲修远的笑容决绝而惨烈,是别样的摄人心魂。
但愿此生不在战场上与李牧相遇,不然,他定然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是夜,月明星稀。
抬头望去,漫天的星辰。远山近林中,虫鸣鸟叫不绝与耳。
村另一头,正围坐在桌子前吃饭的张舒兰越听她儿子龚光远的话,脸上的神情越加的凝重惊喜。
“……万一要是给我找着了,那可是五千两银子!”龚光远早就喝酒喝红了脸。
“你说真的?”张舒兰放下筷子。
“三万大兵都快到山脚下的镇子里了,而且就这十来天的时间,原本提供有用信息悬赏一千两的通告,赏金都改成五千两了,若要是捉着活人,那直接就是上千万两的黄金!这还能有假?”酒气冲天的龚光远说得面色潮/红激动不已,仿佛他已经抓着了人。
李晓萱在厨房里吃了饭出来,听着龚光远的话,抬眼看了一眼他,没说话。
“你今晚睡柴房去,别打扰我娘俩说话。”张舒兰此刻却突地站了起来,她拉着李晓萱就把她赶出了堂屋,然后神秘兮兮地反手关上了门。
张舒兰激动地小跑着坐回了龚光远的旁边,兴奋得两眼泛红,“儿子,你再给娘说说那将军是什么模样来着?”
龚光远对于他娘这行为不以为然,从小她就爱咋咋呼呼,“我是没见过,不过据说长得还挺好看,跟个娘们似的。主要是右腿上受了伤,刀伤!”
张舒兰听了这话,兴奋得一拍大腿低吼道:“哎呀妈呀,终于给老娘找到了赚钱的机会了!”
龚光远被她吓了一跳,酒都呛到了鼻子里,“娘,你这是做啥呢?”
“你说的那将军,娘知道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注1:诗-陇西行四首·其二(陈陶)
第20章 你看我作甚?
随着张舒兰这话一出口,龚光远立刻扔了酒杯激动得站了起来,“娘,你说真的?”
“这事娘还能跟你开玩笑不成?”张舒兰也是激动,几千万两黄金的事情她能开玩笑吗?
“那——这——”龚光远兴奋不已,转头就想要让张舒兰带他去抓人,可一想人家是个大将军自己未必打得过,又有些犹豫。
正纠结,张舒兰眼珠子一转却已经有了想法。
她拽住龚光远神秘兮兮的与他说道:“你听娘说,现在你就下山去找那管事的大老爷,直接把人给带上来,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张舒兰拽着龚光远这样那样的一合计,两人一拍即合,立刻有了动作。
龚光远趁夜下了山,张舒兰则是神秘兮兮的出了门,向着李牧家走去,她得把人盯着,免得听了动静给跑了。
并不知情的李牧在那妇人抱着她哭累了哭睡着后,轻轻地把人放在了床上。
此时夜已深,屋内红着眼的徐田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哽咽着道:“你把她弄我那去吧,让她跟我睡。”李牧家就这么一张床,而且又是两个大男人在家,不方便。
李牧没推辞,在徐田的引导下抱了床上的人,把她送到了徐田家。
送完人,他回了家。
桌上已经多了两碗糙米糊糊,仲修远做的,他也就会一些简单的。为兵为将十载,常年奔波跋涉,日子不总是安逸总有需要自己动手的时候,所以他也学了些。
送完人再回到家中时,李牧又已是之前那个李牧。
他面无表情,一双黑眸淡然而森冷,整个人沉默仿佛静谧千年的古潭沉静无声,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捧着米糊糊,李牧的思绪却久久没能从那战场中收回。
当年他被这些人送上战场的时候才将将十四岁多点,那时候的他整个人黄皮寡瘦,身上就没几两肉只有一身骨头。
军营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他能吃得消的,即使他那瘦弱的身体中住着的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这也丝毫不能改变战场的残酷。
从山里去军营那边,途中两个月被赶牲口一般驱赶着前进的时间里,他因为体虚几次都极近晕厥。
入了军营,穿上那即使是偷工减料也足足有二十来斤的铠甲,再拿上分下来的生铁武器,他几乎连迈开脚都难。
那样的情况下,他能活下来可以说全是因为杨铁和几个战友的功劳。
大概是因为杨铁他们那时候的年纪都够给他当爹了,好几个家里还都有娃,所以对李牧这样未到年龄就被硬拉进来,又瘦瘦小小的新兵蛋子格外照顾。
那些细细碎碎的事情李牧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但几乎是惯例的老兵喜欢欺负新兵蛋子的事情,在他们小队里并没有发生。而且无论怎样,总归有他一口热饭吃。
训练时,别的新兵因为跟不上进度要挨训,他却总有人帮衬着。
那时候的李牧还有些懵,刚刚穿越过来不过一月时间就被送上战场,训练营呆了没到一个月直接就被赶上了前线。
李牧原本还以为自己拥有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再怎么样,在战场上即使不能大杀四方,自保的能力应该还是有的。
然而,当他真的站到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面对死尸体残骸,面对成片的血河时,他整个人都手脚冰凉整个人都懵了,他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任何问题,唯一本能的举动便是呕吐。
对于新兵来说,第一场战斗向来都是难熬的,那一场战斗他们大队去的新兵死了大半,李牧也在那战场上丢了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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