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才十岁......那你巴巴的去告诉公子做甚?”久泽觉着弟弟的脑袋全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久安笑了笑,“我瞧着公子好像对这位小郡主不一般。”
“或许是公子想起九姑娘了。”那位刚出生没几日就夭折的,公子的亲妹妹。
久安敛了笑,沉默稍许后说:“你可万不要在公子面前提及。”
久泽嫌弃的看了眼弟弟,没再说话。
回到公仪府,久安绘声绘色的将路遇福宜郡主的事情说了。
半晌,公仪疏岚懒懒抬眼,“因着这事,你用掉了一月一次单独出去的机会?”
久安一拍脑门,哑口无言。
一炷香后,久安蹲在角落追悔莫及,门房小跑步过来禀报说:“公子,福宜郡主在府门外。”
“请到外堂。”公仪疏岚合上书,起身。
慕听筠端端正正的坐着,腿上放着装有衣服的木盒,趁着公仪疏岚还未到的空档,苦思冥想她该如何对前天夜里的事儿致歉。
只是,她一看见公仪疏岚,登时忘记自己酝酿许久的话了。公仪疏岚一身宽松白袍,墨发披肩,发髻上斜斜一支玉簪,眉眼清冷,恍若谪仙。
公仪疏岚见她呆呆看着自己也不说话,略一挑眉,走到她身边,食指蜷起,朝她脑袋心一扣。
慕听筠捂着额头瞬时回过神来,公仪疏岚已经错开她,坐到主位去了。
“何事?”
慕听筠忙双手捧起木盒,递到他身旁的木桌上,“我上次坏了夫子的衣袖,这是特地来还夫子的。”说到这儿,她眼神不自觉瞟向他的衣袖,不经意间瞥到他的手臂,又想起那晚她居然坐在上面,小脸倏地有些嫣红。
公仪疏岚亦想起那晚,不过想的是他误会并强使她呕吐的事儿,眼底沉了下来。
他只看着衣服不说话,慕听筠有些紧张,想了想,她破罐子破摔地说:“起初原以为夫子是个冷清的人,未想到夫子并不如表面一般,往后学生会更尊敬夫子。”
公仪疏岚看着她紧搓衣袖的手,内心无奈,淡声道:“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慕听筠长吁一口气,“夫子真是好人,那、那学生先回去了。”
她快步走出外堂,刚好遇见久安,见他愁眉苦脸,她顺嘴问道:“你不是夫子的护卫?这副脸色是夫子欺负你了?”
“福宜郡主说笑了。”久安强打起精神应道。
慕听筠从袖兜里摸出几颗花生塞到他手里,说:“我家庄子上种的。”
等她带着丫鬟走了,久安剥了一颗花生塞进嘴里,两息后,他脸皱成一团,抓耳挠腮,飞身而起,使轻功去找水喝。
晚间,公仪疏岚在烛光下翻书,手边放着一盏热茶,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热气渐凉,他靠在椅背上,侧目看向一旁架子上的木盒,眸中深邃掩盖住沉思。
慕听筠,他初时注意到她,是在刚授课时望见她不断躲闪、害怕的眼神,而后在树后听见她匪夷所思的梦,只觉这个小姑娘奇奇怪怪,顺着心意捉弄了一番。
再之后总能遇见,才慢慢使得他生出好奇之心,她一边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一面眼睛黏着他的面容,不时看呆,一举一动也不像是只有十岁的女子。
他性子淡,无论在南方,还是到这儿之后,都鲜少与人来往。然,他常能偶遇慕听筠,在不同的境况下。到夙京城来是奉父命,他只打算尽到职责,可是慕听筠的存在感太强,不知何时,就有些上了心。
“公仪咺,她才是个十岁的孩子。”公仪疏岚喃喃自语,手指骨节叩了叩桌面,颇有些费解。
慕听筠还不知有人因着她而陷入惑然,翌日一早,她站在几盘最爱吃的点心面前犹豫许久,才用帕子将两块梅花状青玉糕包起来,放进袖笼里。
慕听策早已在影壁前等她,等她走过来便说:“我与母亲说了,公仪公子是豫承书院的夫子,你们正巧顺路,往后不如一同去书院罢?等哪日公仪公子不在书院授学,我再接送你。”
“娘同意了?你跟夫子说了?”慕听筠瞪大眼睛,追问道。
慕听策颔首,“我昨儿从少府回来与母亲说了之后,又到隔壁公仪府说了,公仪公子是个品性高洁之人,我们也放心。眼下,他应当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慕听筠摸摸袖笼里的两块糕点,下定决心,既然往后还要同行,那就更要讨好了。
“那快走吧。”
慕听策没想到小妹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原以为现在才跟她说,她还会哭闹一阵子。
公仪疏岚的确已经在他的府门前等候了,照旧是一身白衣,负手在后,看到她后面无波澜。
倒是久安,他只觉舌苔又开始发苦了,经这一次,他认清这位小郡主,其实是跟自家公子一样的人:面上不觉,私下使坏!
第12章 三年
不过,慕听筠的讨好策略似乎并未见效,公仪疏岚是面不改色收了她的糕点,但她仅是在他授课时出了回神,就被喊起,罚抄了五遍一篇五百字疏论。
她装作没瞧见宝和公主幸灾乐祸的眼神,气鼓鼓的坐下了。
翌日,她去交疏论,在教舍门前碰见久安。她瞅瞅久安,扁嘴问:“夫子在吗?”
“夫子不在,郡主将疏论交给属下就好。”久安这两日见着她就想起花生,苦不堪言。
她将疏论交给久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他:“你们家公子,是不是很不喜我?不然为何他吃我的青玉糕,却还罚我抄疏论。”
久安立即反驳道:“郡主想多了,我可没见过公子对哪家小姑娘和颜悦色过。”
慕听筠默然,这是连不喜都算不上嘛。
久安想了想,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对,补说:“不过公子对郡主其实挺好的,许是将郡主当做妹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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