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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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贵妃娘娘,您不能这样专横,奴婢是替皇后娘娘办事……腾贵妃娘娘……”

腾芽的一个眼神,戍卫便拽着拼命挣扎的雪桃退了下去。这时候,她才轻声叮嘱杨桃:“不可以再随意说话,尤其是关乎你家娘娘的事情。无论刑房如何审问,你只管说不知道便是。”

“奴婢遵命。”杨桃喊着泪点头:“多谢贵妃娘娘相救之恩。”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冰玉一声冷喝,把雪桃带来的戍卫吓得不轻。一众人乌溜溜的退了下去,谁都不敢再多逗留。

“皇后忽然对惠妃下手,奴婢怎么觉得她是冲着娘娘您来的。”冰玉心口一紧,脸上写满了担忧。“总觉得皇后娘娘是想困住左惠妃,才会用这出苦肉计。也亏的是娘娘您临危不乱,将雪桃也给控制起来。皇后一向谨慎,信任的人不多。雪桃被送去刑房,犹如断了她的左右手,接下来,皇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日头**辣的照在身上,腾芽只觉得有些难受。“无论皇后想做什么,我都会尽心陪她周旋到底。反正这后宫里没有一日不斗,还不如来一次痛快的。让小河子去刑房,好好招呼雪桃。出了事,本宫担着责任便是。”

“是。”小河子利落的应下,脚步轻快往刑房奔去。

“走吧,咱们也该好好给皇后请个安了。”腾芽微微勾唇,柔润的唇瓣上淡淡的口脂颜色十分好看。只是心里的悲凉却与粉光若腻的容颜格格不入。好似有一团漆黑的漩涡,在心间旋转,她就要被这样的黑暗卷进去。无法自拔。

宛心绷着脸,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是说,雪桃被腾贵妃送去了刑房?”

“是。”颂丰连连点头:“腾贵妃娘娘指责雪桃未经通传就领着戍卫硬闯漓乐宫。谁知道那么凑巧,当时腾贵妃正好领着人在前庭的院子里头,撞个正着。腾贵妃当即就表明,您要追究杨桃从绿水宫逃脱的罪责,而她要追究雪桃硬闯漓乐宫的罪责,所以就把两个人一并送去了刑房。”

“腾贵妃也太放肆了。她眼里可还有本宫这个皇后!”宛心气的一把扫落了手边的茶盏,茶水撒了一地。

“皇后娘娘息怒啊……”颂丰的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外头的奴才通传,是腾贵妃驾到。“来人,快把这里收拾一下。”

“皇后娘娘怎么这样生气啊?”腾芽迈着款款的步子走进来,正好看见几个婢子七手八脚的去捡地上的碎瓷片。“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怎么敢当,若论放肆,臣妾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这不是一听说您凤体不适,还受了伤,就赶紧赶来给您请安,为您侍疾么。臣妾眼里,皇后娘娘光彩照人,光芒万丈,又怎么会没有您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呢。”

“退下。”宛心的脸拉的特别长,语气也相当不好。

颂丰赶紧领着婢子们退了出去,心想不在这里反而是好事。省的皇后气不顺,他们也跟着倒霉。

“冰玉,去给皇后娘娘沏茶。”腾芽不紧不慢的说:“雪桃不在这里,这些婢子都不懂规矩,连皇后喜欢什么茶都不甚了解。也难怪皇后娘娘生气。”

“是。”冰玉恭敬的行礼:“奴婢这就去。”

“嗬!”宛心一脸的不屑:“本宫的碧波宫几时轮到你来做主了?连本宫要喝的茶,也得你的人来打点?怎的,腾贵妃是仗着如今的身份和恩宠,想要架空本宫不成?你以为没有了赵昭华,这宫里就是你一枝独秀,你的天下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当初那么得宠,皇上还是不喜欢上了赵翎兒?有一个赵翎兒,就有十个,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腾芽幽幽叹气,水亮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些许的悲凉:“臣妾的确没有什么可得意的。原本与皇上相识的时候,也不知道皇上会有一统江山的一日。只是再不济,臣妾心里也有那些美好可以回忆,皇上待臣妾仍然如旧,已经是臣妾的福分了。总好过有人从来不曾获宠,有人有恩宠却没命享受。”

宛心只能吞下这口恶气,毕竟她是真的从来不曾获宠。哪怕是成为皇后的那一晚,皇上也不曾把她真的当做妻子。“你觊觎本宫的后位,也有许久了。怎么,这是憋不住要与本宫撕破脸了?”

“皇后娘娘一向聪慧,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您在意的,未必是臣妾在意的。皇后的位置只是您自己看的重罢了。”腾芽择了位置落座的时候,冰玉已经沏好了茶端上来。“娘娘尝尝冰玉的手艺吧,皇上也曾夸奖冰玉的茶沏的芬芳馥郁,恰到好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娘娘的脾胃。”

一动不动的坐着,宛心丝毫没有往那茶盏上瞟一眼。“你以为这样子,本宫就会怕你了吗?只要本宫一天还是皇后,本宫就有权利管制后宫,也包括你这位高高在上的腾贵妃。你再怎么风光得宠都好,贵妃就是贵妃,永远不可能越过皇后,行使凰权。雪桃是奉命去擒获杨桃,移交刑房处置,即便是为本宫办事心急一些,也不过是小事,你怎么可以三言两语就治她的罪?动本宫身边的人,岂非故意给本宫难堪?这事若是禀明皇上,你也不在理。趁着本宫还没有改变主意,你赶紧让人把雪桃给本宫送回来,本宫便大人大量,不再追究此事。”

“这恐怕是难了。”腾芽有些内疚的说:“雪桃想要再回娘娘身边伺候,怕是不能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宛心嚯的一下站起来,冲她嚷道:“你不是处置了她吧?”

“皇后娘娘先喝盏茶,压压惊。”腾芽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不免跟着害怕:“您的凤体要紧,别为了一个婢子这样的小事情,损伤身子。若有个好歹的,臣妾可担待不起。”

宛心气的心口疼,皱着眉头重新落座。眉目之间,只有深深的怨恨。她是真的没想到,腾芽这个贱人,居然敢公然的动她身边的人,且这个理由,还是她自己不留神给对方送去的。

“唉……”腾芽轻叹一声:“早就料到了皇后娘娘不会喝臣妾的婢子烹的茶。您是怕臣妾在茶里下毒吧。其实不会的,下毒这种招数,也只配对付那种没有品德的人,就好比皇后娘娘在赵翎兒的贴身的衣裳上下毒一样。人人都以为,当日臣妾逼着赵翎兒服下的是毒药,其实不然。若不是给她喂下那瓶药,她早就一命呜呼了,连臣妾和她告白的话也听不完就得死。不过无妨,臣妾替您背黑锅也不是一回两回,早就习以为常了。巧就巧在,娘娘蕙心兰质,知道她病入膏肓,冷汗不止,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毒贴在肌肤上,被毛孔吸进身子,加速她的死亡,而她的饮食饮水里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了。”宛心冷蔑道:“若论及对赵翎兒的恨,你只会比本宫多,绝对不会比本宫少。更何况后宫之中没有人比你更会用毒。皇上若真的追究她的死因,你才最可疑。”

“所以说,这回皇后娘娘撞破自己的头,赖上左惠妃,皇上也不会觉得皇后娘娘您可疑喽。”腾芽忽然转了话锋,脸色清冷的有些吓人。“就如同当初在英府,究竟是焸公主下药,还是皇后您领会了焸公主的意图,对皇上下药,让皇上与您有了夫妻之实,不得不觉得对你亏欠,只有您自己才清楚。”

“你……你这个贱人,谁都可以提这件事,唯独你不可以。”宛心怒气上头,只觉得装上的地方疼的厉害。冷汗涔涔,后脊梁也是一阵阵的发冷。她咬着牙,艰难的走到腾芽年前:“不是你勾引皇上,夺走原本就属于本宫的情分,母亲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法子,逼着皇上与我成婚?是你害死本宫的母亲,你翻旧账,诋毁母亲,让父亲对母亲生疑,还最终亲手……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本宫已经被你害的痛失至亲,你究竟还想要怎么害本宫才满意?”

“皇后娘娘这番话,臣妾如何敢当?”腾芽也站了起来,与她私募相对。“木先腐而后虫生。若不是焸公主自己罪孽,对不起自己夫君在先,就算我有三头六臂,焉能如此嫁祸?更何况,你的父亲要怎么对待她,是他自己的决定。我可没有拿刀逼着她这么做。”

“你可恶。”宛心忽然一把掐住腾芽的脖子:“你害死本宫的父母,害的本宫家破人亡,成了亡国公主不说。还害死了本宫那么多子民,害的本宫一身血债无处讨还,如今还在这里巧舌如簧的说尽风凉话,我掐死你都不解恨。”

“放手啊,皇后娘娘……”冰玉拼命的去掰开皇后的手,力气却不够,眼看着公主被她掐的脸色都变了,她再不能犹豫,一口咬住了宛心的手臂。

“啊!”宛心一声惊叫,吃痛的同时,手劲儿也松了不少。

腾芽趁着这个机会,一脚蹬向她的肚子,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

宛心失去平衡,连着往后退了几步,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连鬓边的金簪子都掉下来。发髻也散开了。“腾芽,本宫是皇后,你居然敢这样对待本宫。”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进来,瞬间放声大哭:“本宫对你,已经足够的忍让了。今天的事情,明明是左惠妃的错,你却纵容她的婢子,还将雪桃也押送去刑房。本宫已经开口向你求情了,你非但不肯原谅,居然还找上门来羞辱本宫,连同冰玉对本宫大打出手,腾贵妃,你那么想要皇后的位置,干脆杀了本宫,没有本宫碍眼,你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冰玉心疼腾芽,怒气冲冲的嚷道:“是你怕公主夺走你的皇后之位,才会如此算计。你以为你是皇后,就可以为所欲为?若不是你用尽手段,皇后的位置本来就是我们盛世三公主的。你少在这里装无辜,谁不知道你的心肠有多么狠毒?”

“住口!”凌烨辰一声冷喝。

冰玉惊得一个趔趄,瞬间就跪了下去:“皇上恕罪。”

腾芽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自然也是慌忙起身行礼:“给皇上请安。”

“皇上……皇上……”宛心边哭边跪着走到凌烨辰的面前,抱着他的腿放声大哭:“臣妾没有了母亲,没有了父亲,没有家了连国也没有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却被腾贵妃和她的婢子欺负。就因为一匹缎子,左惠妃推臣妾撞向柱子,臣妾处置了她,却招致腾贵妃的不满,闹成这样的局面。皇上,您还是废黜臣妾吧,否则臣妾在这宫里,连条活路都没有了。皇上,臣妾简直生不如死啊。”

“你还恶人先告状……”

“冰玉住口。”腾芽紧忙拦住冰玉,不许她再胡言乱语。这个情形怎么看来,都是她的不是。毕竟皇后是受了伤,也弄得狼狈不堪,就算皇后不对,为了顾全她的颜面,凌烨辰也不得不做出处罚。她不想再把冰玉卷进去,让多一个人受责。

“皇后说的,是否确有其事?”凌烨辰的眉宇之间,凝聚着愠色。

腾芽自然是摇头:“皇后娘娘所说左惠妃的事情,臣妾并不清楚。只是听闻娘娘受伤,臣妾才特意来请安。是皇后娘娘先动手掐住臣妾的脖子,臣妾才反抗的。”

“皇上,是臣妾的不对,就算腾贵妃用母亲下药的事情来羞辱臣妾,臣妾也该忍着。是臣妾自己没有忍住,才会动手。不怪腾妃。”说话的同时,宛心推了把衣袖,露出被冰玉咬伤的手臂。“就算被咬死了,也是臣妾活该。”

“腾贵妃,你是怎么管教身边的婢子的?”凌烨辰很是生气:“那么久的事情,为何还要放在现在来说?该说的却一个字都不肯对朕说!你知不知道,你令朕很失望。”

该说的是什么?宛心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皇上,臣妾自知无能,只求一死,还请皇上不要再怪罪腾贵妃了。臣妾知道您心里就只有她一人,何必为了臣妾与她再起争端,只求皇上在臣妾死后,能善待子墨,臣妾便再也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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