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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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东西吗?”

贺丞道:“我没注意。”

说话间,他看到楚行云从他口袋里拿出一只白纸折的纸船,很普通的纸船,烂大街的折法,但是楚行云却在看到纸船的一霎那,脸上迅速凝结了一层冰霜,眼中的温度顷刻间跌宕干净,随后又涌现彭拜的怒火。

贺丞连忙坐起来:“怎么了?”随后看向被他捏在手里的纸船:“这只纸船有问题吗?”

“在这儿等我。”

楚行云走出病房,然后把房门关上,一转眼就看到了办好出院手续往这边走来的贺瀛。

贺瀛只顾低头看着手中的病例,没留意一道杀气腾腾的人影向他逼近。

“贺大少。”

楚行云拦住他,举起手里的纸船,道:“还是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贺瀛抬起头,首先闯入他视线的就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他盯着楚行云手中的纸船看了一会儿,脸上依旧风平浪静,目光随后移到楚行云脸上,答非所问道:“你不是聪明吗?”

楚行云把纸船扔到他手中的病例上,冷笑道:“我是聪明,但是我不想把我的那点小聪明堵在贺丞的性命上。”

“有这么严重吗?

“那到什么时候才算严重?等到贺丞像那个海军一样被人打昏,拖到大庭广众之下斩首示众吗!”

这些话,他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压制住心头灼烧的怒火,保持冷静,一字一字说出来的。

楚行云忽然往前跨了一步,逼至贺瀛面前,眼神坚定的仿佛可以抵挡千军万马:“我告诉你贺瀛,你弟弟这条命,你不在乎,我在乎。贺丞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在他身上做手脚,就算是你也不行。我不知道你在向我们隐瞒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接下来会做什么,但是你千万不要在贺丞身上打任何主意。”

说着,他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倾身靠近他,低声道:“你想把他带走?好啊,那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吧。”

一间病房困不住贺丞,贺丞很快从房间里出来,一出门就看到楚行云和贺瀛站在不远处说话,他们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严肃,貌似会议桌上的谈判陷入僵局,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除非一人掀桌离场,要不这俩人都快打起来了。

他朝那俩人走过去,握住楚行云的胳膊往后一拉,皱着眉问贺瀛:“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贺瀛不语,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楚行云。

贺丞循着他的眼神也看向楚行云:“出什么事了?”

楚行云将脸上戾气一掩,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面色平和道:“没事,贺瀛哥说他待会儿有事儿,得先走一步。”

贺丞满腹孤疑的瞅他一眼,然后对贺瀛说:“那你先走吧,我和行云哥在一起。”

贺瀛看着这俩人,被他们一来二去一应一合的赶了几句,竟也是不走不行了,霎时顿感窝心。

这俩人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揣着糊涂装明白,都是两个不知天高地的糊涂蛋。

楚行云假惺惺的笑道:“别担心,贺瀛哥,我能保护好他。”

贺瀛冷冷的看了他片刻,忽而一笑:“你知道情况严峻,我们当然也知道,不然我插手昨天晚上发生的案件,和陈智扬合作干什么?”说着又是一笑,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其实,情况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只要你保持静默,不打破目前的和平就行了。”

楚行云目光沉沉的盯着他,道:“我很想相信你,也希望你能不大动干戈的解决这些事,但是他已经陷入了包围圈,即使我相信你,我也不能堵上他的安危陪你一起保持静默。只要扯到了他,无论你是在向我隐瞒什么东西,我一定要挖出来。”

贺瀛看了一眼楚行云口中的‘他’,贺丞在很认真的听他们讲话,但是他们措辞太隐晦,明显在避讳着他。

贺瀛无奈似的摇头笑了笑,然后把医生开的药品递给楚行云,率先离开了。

等贺瀛进了电梯,贺丞才说:“你们有事瞒着我。”

楚行云暂时还不想告诉他贺瀛回来的目的,因为他自己都糊涂着,能告诉贺丞的只有那个死去的海军,和贺瀛说的‘我要把贺丞带走’这句话,其他的,他一问三不知。说给贺丞听,也只是添了个人陪他一起烦恼,于是他说:“嗯,工作上的事。”

虽然贺丞不信,但是楚行云执意瞒着他,他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也往电梯走过去:“走吧,肖树在等我们。”

楚行云快走两步和他并肩:“你先跟我走吧,回爆炸现场看看,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东西。”

“不用那么麻烦了。”

贺丞淡淡道:“我让肖树预约了催眠师。”

闻言,楚行云当即把步子一刹,惊讶道:“催眠?”

贺丞也停下,向他转过身,口吻云淡风轻:“嗯,效率会高一些。”

楚行云拧着眉,心里百味杂陈的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如果你回到现场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贺丞神色平静的看着他:“你不想让我接受催眠?”

楚行云没想到贺丞竟会想到通过催眠自己来恢复昨夜残缺的记忆,他虽然需要他的记忆,但是他却不敢让贺丞接受催眠。原因很简单,他不知道贺丞接受催眠后会被‘唤醒’什么。

而且他很清楚,贺丞的自我保护欲望有多强烈,他几乎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他现在竟然主动提出要入侵,解刨自己的记忆,这对贺丞来说几乎算是一种酷刑。虽然贺丞此刻看起来淡定又从容,甚至还有些满不在乎,其实贺丞很紧张,他紧张的浑身紧绷,目光发颤。

“我不想,如果做这种事会让你感到不舒服,那就不做。”

贺丞看他了片刻,目光稍显松懈,不再那么紧绷,道:“我的确很不舒服。但是如果我的记忆对你来说是一条破案的捷径,能帮到你,我为什么不做?”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一定要弄清楚,我昨天晚上为什么会昏倒,这对我同样很重要。”

听到他这么说,楚行云才想起,贺丞是一个多么骄傲又好斗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被一段模糊的记忆所困扰,所愚弄。如果他真的昏倒了,但是他却不记得,这对他来说就是愚弄。他无论如何也要挖掘出背后的真相,对自己多么的狠毒,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楚行云眼冒寒光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把他的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来:“你的手在发抖,看到了吗?”

贺丞眼神一闪,用力把手腕扯回去,又揣在口袋里,掩饰什么似的把头转向一遍,冷冷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想起昨晚的事,能帮你破案。”

楚行云无奈一笑:“那我宁愿不破案了。”

贺丞皱了皱眉,不耐烦似的冷声道:“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你说再多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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