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正在此时,却听黎越在一旁对叶适道:“让我给你指导一下,柳公子还不乐意,输得这么快,我们这一组都要被你连累罚酒。”这话虽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但是话中敌意,万分明了。
叶适闻言,眸色咻然变冷,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般埋怨过,说得好似他是个拖后腿的一样,不免一时气堵在心。
姜灼华闻言,白了黎越一眼,笑着道:“黎大人,你们组,先输得是你夫人,果然是护妻心切啊,都不舍得说夫人。”
叶适听姜灼华先说了话,他怎会躲在姜灼华身后让她护着,念及此,叶适面上回了笑意,对姜灼华道:“黎大人说得对,确实是我棋艺不精,又不肯听他赐教连累了他们,不如这样吧,这一局,你们二人的酒,我代喝。”
说着,叶适自抬壶斟酒,举杯一饮而尽。
叶适这一局本就输了,自己要喝一杯,全组输了后要喝一杯,再加上黎氏夫妇二人的酒,所以,他这一开口,就得连喝四杯。
连续四杯酒猛灌下肚,叶适便觉视物有些花乱,不由用力合一合眼,姜灼华见此,忙倒了茶递给他,低声指摘道:“傻吗?怎么全喝尽了?只喝半杯再填满谁能看见?喝口茶缓缓。”
叶适喝了口茶,佯装头晕,朝着姜灼华垂下头去,低声相问,语气中隐有怒意:“这黎大人,是否对你不怀好意?”
姜灼华其实到没怎么在意黎越,这种人不搭理就成,叫他来主要是被黎夫人气着了,但是女人之间的这些东西,给他说了他也不见得能明白,于是便只好点点头。
叶适了然,今晚桂荣来叫他时,他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府中来客,以他现在男宠的身份,绝对不适合出来,但是姜灼华偏偏派人来喊他,他到了之后,对他又是前所未有的热情。
他本来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刚才黎越那番言语举止,倒是告诉了他答案。姜灼华怕是也瞧出来了,所以才叫他过来装恩爱,想浇灭黎越的色/心。
他愿意帮姜灼华,毕竟他也不想看到她被这种人骚扰,但是心甘情愿帮忙的同时,心里难掩失落,怕是黎越的事情了结,姜灼华就不会再像今晚这般对他。
想着,叶适不由轻叹一声。
姜灼风尚未觉察出来这些门道,但见叶适连喝四杯,也有些点儿担心,问道:“若不然先歇会儿,再让厨房上几个菜。”
叶适闻言,抬起头笑道:“不必。”
他转而看向黎越,朗声笑道:“难得黎大人前来做客,不玩尽兴怎么好?咱们继续,在下今晚奉陪到底。”
婢女闻言,再度上前给几人抽签。
接下来的几轮,叶适渐渐熟悉了行五子的技巧,才发觉竟是如此简单,只需掌握几个小阵法,想赢很轻松。他学东西本就快,几局下来,赢了不少。
但是呢,但凡抽签抽到和姜灼华对立的组,叶适无论和谁对下,都是输,若是和姜灼华一组,他则会全力以赴,定要赢下来。
姜灼华自是发现了他这行事章法,心底不免生出丝丝感动。
接下来这一局,姜灼华、黎越以及姜重锦三人抽到了一组。而叶适和黎夫人、姜灼风抽到了一组。
叶适估摸着时辰,天色已晚,姜灼风已经喝上头了,整个人跟在沸水里泡过一样,全身通红,而他本人,也早就头晕目眩,好在意识还是清醒的,就是走路怕是走不直。
估摸着玩不了多久了,叶适便想给黎越一个下马威,这人从开始的时候,就一副自己很了不得的样子,看着委实碍眼。且他方才观察的仔细,已经记下了黎越走棋的路子,想赢不算太难。
念及此,叶适对那黎越道:“这一局,还请黎大人赏光,来跟在下下一局。”
第65章
此话正中黎越下怀, 他欣然应下:“好啊。”说着, 朝棋盘边走去。
叶适低头对姜灼风小声儿道:“如果我赢了,等下麻烦你输一局。”
殿下发话,敢不应吗?姜灼风爽快道:“好嘞。”
叶适站起身走了过去,手轻轻一摊:“请吧。”
果然, 黎越走棋依旧是方才的路子, 叶适先他一步将他要走的路堵死,黎越就不得不重新布局, 叶适趁机学他路数,让他猝不及防, 反攻为堵,下了三十子左右, 便赢了黎越。
要知道,黎越可是今晚这几日人里,行五子技巧最好的,但是万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叶适给赢了,且还是开始不会下的叶适。这就叫黎越万分丢脸。
姜灼华不由看向叶适, 心下讶然,这人学东西这么快的吗?
黎越显然没反应过来, 自己居然被叶适给赢了, 叶适一直撑着眼皮子, 看东西眼花缭乱, 能注意力集中赢了黎越, 已是耗尽气力。
叶适见已赢下,总算是不必再硬撑,伸手捏了捏眉心,撂下一句承让了,扶着桌沿站起身,奈何酒劲上头,叶适腿脚明显不受控制,身子不自主的摇晃。
姜灼华见此,忙起身上前将他扶住,低声问道:“可还好?”
叶适笑笑道:“我怕是真得失陪片刻。”酒喝多了,走肾啊。
姜灼华知他意思,唤了小厮宝如过来,吩咐道:“扶着公子,看好他。”
宝如领命,扶过叶适手臂,带了他出去。
黎越此时对黎夫人耳语了几句,黎夫人站起身,道一声失陪,先行回了卧室。
这局黎越本是和姜灼华一组,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输了,且还是在姜灼华面前,刚他还说叶适连累他们罚酒,这会儿就轮到他了,他得想法子挽回丢掉的脸面。
黎越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趁叶适和自己夫人都不在,他对姜灼华道:“姜小姐,您懂行五子的规矩。我下了这么多年棋,就没见过有人跟柳公子这么下的。他居然中途学我,这怎么能学别人呢?而且还是学自己下棋对手……要是我绝对干不出来,即狡诈又丢脸。”
姜灼华闻言挑眉,言下之意,就是叶适赢他赢得不光彩,是因为学了他才赢的,厉害的人还是他。
本以为这黎大人,只是色心重了些,但万没想到,居然还有个背后放刀子的癖好。
说实在的,她姜灼华也背后说过人,但她是背后怎么骂,当着面还怎么骂,且一定是对方真干了什么缺德事儿,不似叶适这般不过就是赢了他,便被他如此编排。
所幸现在听这话的是姜灼华,看得出他的伎俩,这要是换做是个心下是非观念尚未成形的人,八成会被他这番话带走,觉得叶适这个人狡诈,赢得不光彩。
贬低别人抬高自己,这怕是最拿不上台面的行为了。
先前桌上密布的那些暗云风波,姜灼风完全没觉察到,但是此时此刻,黎越背后说人,他自是听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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