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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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的是你的命,来拉江玉的命入土,哪里需要我许诺好处?倒是我凭白得了好处。我还当真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找不到机会好好’招待’七少,到底老天还是顾念我这张老脸的,叫我没有错失和七少的’缘分’。”

江玉和珠儿有什么恩怨,此时已然不重要。

杜振熙仰头干杯,要是没饭吃至少先把水喝够本,能顶多久算多久,她将杯底一亮,“有劳,添茶。”

余方德讶然抖眉毛,桀桀笑道,“七少这性子好,我喜欢。想来京中贵人更喜欢。物以稀为贵,何况七少这张脸蛋柔而不阴,美而不娇,头先没能让你替代曲大家敬献给谨郡王,京中可还有不少好你这口儿的贵人主子,你说,我该给你挑户什么样的贵人好?”

他有持无恐,真依言给杜振熙添茶,语调比之注水声更加粘哒刺耳,“七少,你要怎么求我?”

费这么大的事把她带出海,夜间不停的冒险在海上疾行,总不至于单是为了找回之前的场子这么简单。

杜振熙心下微动,连干两杯茶水,抹着嘴道,“余内相可别坠了内相美名。您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事到如今何必再费口舌糊弄人?”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死到临头还跟他抖机灵!

余方德脸色徒然阴沉,甩袖打落杜振熙手中茶盏,呛啷碎瓷声中响起他阴恻恻的尖细嗓音,“七少这么急着知道,我就让你早点送命。”

话音未落,就有小太监应声推门而入,架起杜振熙就往甲板上推。

阴冷而潮湿的海风扑面而来,甲板上空无他人,整三层的大船也静得诡异,杜振熙循声转头,正要去看缓步跟出来的余方德,视野内就闯入几点细碎的光亮。

仿佛算准了时辰一般,那些乍然出现的光亮越靠越近,聚拢着围向飘扬着内务府大旗的三层大船,那些映衬在灯笼光亮下的旗帜同样飘扬,渐渐显出来历不善的原形。

旗帜上形状不一的标志,近海生活的民众无有不知——海匪。挂着各式老旧旗帜的海匪船只。

划破海风的呼喝声四起,有箭矢扎进船身,更有嘶吼着抛下小船,径直杀向三层大船的海匪。

原本静谧得诡异的甲板、船舱,忽然亮起渐次灯火,如鬼魅般出现的船丁、护卫应和着喊杀声迎敌,却明显力有不逮,几乎是眨眼间,就死伤大半。

唯有杜振熙所在之处,或者说,因着余方德就在身后不远处,她的周遭竟是最无损无伤的。

杜振熙的脸色刹那沉凝。

就算余方德的大船能上天,入夜不过个把时辰出得了岭南,也出不了闽南。

三地海域一向太平,海匪什么鬼的早就是老黄历了,当今皇上无论想对三地动什么手脚,也不至于脑子进水,将尚且存在疆域威胁的海禁重新开放。

这比姑娘家第一次小日子来得还突然的“海匪”,没有鬼才有鬼了!

杜振熙只恨人弱力怠,挣脱不开只得扭过身,眦目瞪向余方德,“余内相果然有内相风范!为了取我一条小命,竟肯费心动用这么大的阵仗!真要多谢您的抬举了!”

反讽的敬称,明晃晃的激将。

余方德表示生受,不疾不徐的理了理箭袖,“我刚才就说了,七少太自负了。这阵仗里,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阵脚,和阵眼可挨不上边儿。当今圣上英明,早就料到南地藩王治下的海域不太平,这才令我暗负口谕,前来亲身彻查。

回头往京里一上报,七少可说说,得民心受民众敬爱的定南王,该担什么责?该定什么罪?捎带上你,一为我那小小的私怨,二则嘛,你说一向和定南王府私交甚笃的杜府七少,暗中勾结海匪,欲杀内朝廷总管大太监未遂,又该给定南王府定个什么连坐罪名好?”

放你祖宗十八代的狗臭屁!

这才是余方德南下的真实目的!

果然是个能忍够阴险的!

杜振熙狠得咬牙。

却听嗖的一声,泛着冷光的箭矢冲破“安全”区域,直直穿过余方德的头顶束发,射散半白长发,登时飘落一束又一束碎发。

钳制杜振熙的小太监错愕,杜振熙亦是一时惊诧。

余方德回过神来,捂着脑袋神色扭曲。

哪个瞎了眼的“海匪”准头这么差!

他下面已经没了,居然敢误伤他上面?!

找死!

第201章 后有虎

余方德的咒骂尚未出口,紧接着就发现,找死的不是眼瞎的“海匪”,而是有人混在“海匪”之中,想要他死。

急急回护的护卫无力回天,接连被“误伤”后,不单钳制着杜振熙的小太监失了方寸,就连紧跟余方德的其余小太监亦是节节败退,渐次伤亡。

“看来自负的不单是我一个。”杜振熙被糊了一脸血几束碎发,她十分不雅的呸向甲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原来余内相想要我的命,也有人想要余内相的命。您心计非常,倒是给我解解惑,想杀您的是英明神武的当今圣上,还是料事如神的当今圣上?”

指向一个目标的讥讽问句,算个鬼二选一!

余方德闪避杀机之余,脸色越发阴沉。

比起未遂,真的死个内朝廷总管大太监,且是当今皇上潜邸时的大伴,能造就的效果只会更好。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

余方德眸底血色乍然弥漫双眼。

杜振熙却没空欣赏他的诡脸,怼上两句泄愤完毕,果断猫着身形冲向船沿。

水上不安全,水下也许还有生机。

她生长于近海府城,憋气泅水什么的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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