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谢婉宁暗自叹气,谢婉柔这个蠢的,还一心想巴着谢府呢,殊不知陆修文早已经想除掉谢府了。
陆家的画舫上人很多,大多是女学里的小娘子,最前头的就是陆雅怡姐妹,后头还有庆云县主等许多勋贵世家的小娘子,瞧着很是热闹。
陆雅怡的声音就传来了:“不如你们也来我们的画舫上玩儿,这画舫大些,正好咱们都聚在一起,也更有趣儿,”她这话自然是对着谢婉容说的,不管怎么说谢婉容都是女学里可以与她媲美的第二号人物,自然是要邀请的。
后面的小娘子也都跟着邀请。
谢婉容不好拒绝,她回头看向自家的几个姑娘,谢婉柔自然是巴不得去的,杜明珠正好可以趁着此次机会打入京城的交际圈,可唯独谢婉宁,她想起了上次在茗都茶社……
她接着就看见谢婉宁摇了摇头,因此笑着对陆雅怡说:“那就多谢陆姑娘了,只不过宁宁她方才不小心吹到了风,头有些痛,就去不得了,”如此也好,免得惹出什么官司。
陆雅怡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婉宁:“也好,”说着就命船夫搭了船板好邀谢家的几个姑娘上船。
谢婉宁缓缓叹了一口气,如此正好,碰上陆雅怡总是没有好事,因此就坐回了窗边儿,看两岸的花灯。
茜草就凑了过来:“姑娘,你怎么没同她们一起去啊。”
山栀就从里头掀了帘子进来:“姑娘,这是你要的糕点,”说着用手指指了一下茜草的头:“你出去看你的花灯吧。”
画舫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谢婉宁靠在窗边儿,外边火树银花,漂亮的不像话。
河上面的画舫很多,一不小心就错开了位置,谢府的画舫离陆府的已经很远了,谢婉宁百无聊赖,耳边忽然传来琵琶的声音,下意识就往对面的画舫看。
因着满街满船的花灯,河面上几乎被点亮一般,虽则离的有些远,却看的隐隐约约的。
对面的画舫上有个姑娘在弹琵琶,轻泠泠的乐音,煞是动听,如今天气还冷,她却只穿了水绿色织锦的襟子,雪白挑线裙,头发挽了一个很好看的髻,身形纤细,几乎可以说是弱不胜衣,一张脸清媚的很,看着样子是在为船上的客人们弹奏。
正好位置很多,谢婉宁就看见了对面画舫里的人,里面是些朝廷官员的样子,她虽记不得脸,却隐约有个印象。
再往里坐着一个年轻些的公子,他眉眼冷清,陆起淮靠在椅背上与他们说话,竟带了些莫名的冷峻。
谢婉宁有些楞,他是在同这些朝廷官员议事吗。
正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轻泠的琵琶乐音就停了,那女子抱着琵琶起身,纤细的身段隔着这么远也瞧的清晰。
对面画舫接着就传出些叫好声,谢婉宁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接着就看见那女子用帕子掩了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谢婉宁听的不甚清楚,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那女子身上穿的雪白挑线裙裙摆微动,如莲花一样盛开,拧起步子就往前头走,接着就端起了一碗酒,直走到陆起淮面前。
谢婉宁接着就瞧见那女子俯下身子,几乎贴在了陆起淮身上,陆起淮先是没有动弹,然后回身贴在她耳侧。
画舫里一阵叫好声……
第59章
画舫的檐顶上挑了红褚纱的花灯,映的满室流光溢彩。
月娘端坐在方桌后头,头颈微微垂着,素白的手指还抚在琴弦上,雪白挑线裙上是红木琵琶的底座,清媚动人。
满屋子当朝的大人,她一抬眼就能瞧见当中最出色的那一个,年轻俊秀,她把琵琶放在一旁的小丫鬟手里,纤腰微动就往前头走。
方桌上放着莲纹青花小碗,她从酒盅里斟好酒,步子微动就到了陆起淮面前,这样不凡的年轻人非常人能比,若是她能搭上……想着想着月娘的脸就红了。
画舫里的人果然跟着起哄:“陆大人,这般美的姑娘在你面前你也不好好表现表现,这春宵可不只千金啊。”
月娘听了脸更红了,眼前人的眉眼俊秀的很,她几乎不敢直视。
陆起淮却仍靠在椅背上,脸上还带着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果然一旁就有大人看不过去眼:“我说陆大人,这么大的美人在你前头你还端着干什么,”然后发出意味不明的笑:“月娘,依我看呐,你不如把这酒含在嘴里,嘴对嘴喂他,指不定他就喝了。”
这话一说完几乎就是满室的喧哗声,所有人都看着陆起淮和月娘,谁不爱看才子佳人的韵事呢。
月娘脸上染了薄红,她又不是那等下作的戏娼,如何能做出那等事来,只不过在满屋子人的怂恿下,还是微微靠近了些,她俯下身子,几乎贴在陆起淮身上。
她手里酒碗的水纹微晃。
她脑子里莫名有些晕,不敢直视陆起淮,他到底喜欢不喜欢她这样儿的呢,她想起今天来之前细细的梳妆打扮。
月娘正在胡思乱想,耳侧忽然多了一道温热的气息,她心头微跳,下一秒就听见他冷彻又毫不在意的声音:“就到这里吧,再过些……”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她的脸就瞬间失了血色,变的苍白。
谢婉宁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对面画舫里是相互贴近的男女,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眼也不敢眨地看了下去。
月娘直起身子,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却没料到陆起淮忽然抬手接过了她手里的酒杯,然后一仰而尽,屋子里的叫好声响起,月娘退回到原处,只有她知道,这男人有多无情。
谢婉宁就瞧见陆起淮微微扬起的脖颈,下颌弧线流畅,他竟然真的喝了那杯酒……
陆起淮放下酒碗,然后转过头对上画舫外那双桃花眼,他看着谢婉宁。
谢婉宁没想到他竟然发现她了,连忙躲了回去,然后转身靠在船壁上,她的心跳个不停,然后才想起来,她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躲……她泄愤一样的跺了跺脚。
因着有了方才的事,谢婉宁再也不敢探出窗外看花灯了,若是一不小心再碰上刚刚那样的情况怎么办,独自一个人在画舫里坐着总是有些无聊,她打定主意,还不如上岸瞧花灯去,这样总不会再像刚刚那样了。
谢婉宁刚要唤山栀,想要叫她同船夫说划到岸边儿好上岸,忽然就感觉船身像是碰到了什么,然后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有些好奇:“山栀,外头怎么了。”
山栀原本就要进船舱来回话,因此就加快了步子:“姑娘,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谢婉宁听了山栀的话更是好奇,因此就挑了帘子出去,船头处搭了块踏板,与对面的画舫竟然连在了一起,她顺着踏板就往对面的画舫看去。
对面画舫的船头挑了个纱灯,竹篾制的灯骨下是随风微摆的排穗,红色的纱绢,上面刻了深浅不明的刻纹,暗红色的灯影打在陆起淮身上,明明灭灭,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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